不過走一段之後,出現了一個寬闊一些的空間,像一個山洞,只是這個山洞是前後通透的。
這樣的山洞空間,走一段就會出現一個,有大一些的,有小一些的。這條通道就像一個彎曲的鐵籤子,而這些前後通透的山洞,就像這根鐵籤子上串着的糖葫蘆。
即使有這些山洞空間緩解壓力,除了風霆之外,其他人也還是都因爲封閉的眼裏而出汗了,都希望能快些出去。可是這通道很長,走三十幾裏,依然沒到盡頭。
走了大約一個多時辰,才終於出了這個通道,到了一個十分隱蔽的山洞內。這山洞內十分安靜,連一隻蚊蟲都沒有,洞口被無數藤蔓交織擋住,只有很少幾絲光線擠進來。
風霆把藤蔓扒開了一條縫,露出了外面高遠蔚藍的天空,和遠處的山林。
衆人這時才發現,他們所在的這個山洞就在絕壁之間,是一個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山洞。
涼風從洞外吹進來,帶走了些許潮熱的汗水,讓衆人感覺舒服極了,真真正正的有了一種劫後餘生的欣喜。
離月到了風霆身邊,忍不住問道:“風哥哥,我們現在是不是該去找我姐姐了?”
“嗯。”風霆也非常想見到離婉。
離震察說道:“如果他們真的去齊蒼宗接離婉來,現在去的人應該都還沒有離開大山。”
“其實離婉不在齊蒼宗。”風霆覺得也該告訴離震察實情了。
“不在齊蒼宗,那她在哪裏……?”離震察的臉色立刻變了,目光中也透出了恐懼。
趙韻、離月,也都看着風霆,其他人也都被風霆的話給吸引了過來,都等着風霆繼續說下去。
風霆默默說道:“那個朱聰良帶着離婉回齊蒼宗搬兵的路上,離婉被人劫走了。”
“被人劫走了!什麼人?”離震察忍不住向風霆靠近一步。
“應該是赤府的人。”風霆答道。
聽到風霆的這個答案,很多人都明白了。赤府也對廣陵四傑的寶藏感興趣,應該也查到了廣陵四傑和離震察夫婦的關係,所以出手劫了離婉,想以此作爲突破口獲得寶藏。
“赤府也幹出這樣的事情!”離月那小臉上透着殺氣。
風霆眉頭微皺,說道:“只要讓赤府知道了寶藏在我們手裏,他們會主動來找我們的,我們也就有機會救出離婉。”
趙韻有些慌張的說道:“對,他們都是爲了寶藏,離婉應該沒事的。”
“那怎樣才能讓赤府知道寶藏在我們手裏?”離月問道。
“只要我們活着,他們就會盯上我們。”風霆答道。
“對……齊蒼宗的那些人都死了,我們卻還活着,他們一定會認爲寶藏在我們手上。”趙韻也說道。
風霆看得出來,這離家三口知道離婉再次被劫之後,心中都受到了不小的打擊,明顯都有些慌了。
段平突然說道:“既然赤府劫了離姑娘,他們可能已經盯上錐子峯,也許在等着齊蒼宗拿到寶藏之後,好漁翁得利。”
“有這種可能。”風霆早就想到過這種可能。
“那現在齊蒼宗的人死了,也許根本不用我們讓他們知道我們得到了寶藏,他們已經在找我們了。”楚中秋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所以我們暫時先藏在這裏,等查明瞭情況再說。”風霆說道。
“怎麼查?”楚中秋問道。
“我出去看看。”風霆說道。
“你一個人嗎?”楚中秋很是擔心的問道。
風霆笑道:“又不是去打架,一個人夠用了。”
楚中秋想想也是,風霆來去無形,一個人確實更安全。她突然又想起了另外一個問題,她問風霆:“小師弟,也沒見你離開太久過,你怎麼知道離姑娘被赤府劫走了?”
風霆平靜說道:“在山洞裏的那幾天,我出去過,而且不止一次,我偷聽到了齊蒼宗那些人的談話,才知道了這些。”
楚中秋眉頭微蹙,默默沉思,她在想風霆是否真的出去過很長時間。可是想來想去,都想不起來風霆出去過很長時間。
風霆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他說道:“大家好好休息,我先去了。”
“風哥哥,小心!”離婉突然拉住了風霆的手,那明亮的眼睛裏滿是期望和淡淡的淚花兒。
“放心。”風霆輕輕拍了拍離婉的頭。
“風少爺,其實我是應該跟你一同去的,但是我
若是讓外人知道一個懸湖初階對一個修武少年說這樣的話,必然會覺得是在做夢。但是在場衆人,都知道離震察的感覺是對的,風霆太過神祕莫測了。
“我一個人就可以了。”風霆對離震察笑了笑。
“李少爺,我們等你的好消息。”趙韻的眼睛也已經溼了。
“我先走了。”風霆真的不確定能帶回來好消息。
“小師弟,小心。”說話的是辛含。
“嗯。”
風霆身形一閃,便離開了這座山洞。
山洞中安靜了下來,雖然離婉一直都不在,但是知道離婉被齊蒼宗劫走之後,大家都感覺好像再次失去了離婉。
特別是離家三口的心情壞到了極點,離月淚眼濛濛,趙韻的睫毛也是溼噠噠的,就連離震察的眼睛都有些紅了。
辛含也走了過來,靜靜說道:“離先生、離夫人、離月,我小師弟是個了不起的人,他一定會想到辦法救離姑娘的。”
“嗯,我們也相信風霆有這個本事。”趙韻勉強笑了一下,算是感謝楚中秋的勸慰。
楚中秋有些不自然上前來,對離家三口說道:“你們不要太傷心了。”
“我們沒事。”離震察努力的保持着該有的氣度。
辛含和楚中秋也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便回到旁邊坐下了。
相比較起來,胡高軒、段平和洪奔三人更多的注意力都在那寶箱上。九死一生,得了這個寶箱,他們很想仔細看看那些中品內丹。只是開啓寶箱的那塊玉佩在風霆手裏,他們只能看看寶箱。
這寶箱外層雖然只是獸皮的,但是還做一個堅固無比的內層,堅固程度不亞於極品玄兵,憑外力很難打開。
……
風霆幾乎是貼着錐子峯在飛行,藉着岩石樹木遮擋,他幾乎繞着錐子峯走了半圈,到了那藏寶山洞的上方。他藏在一棵茂密的樹冠中,低頭望去。見那片石坪雖然還在,但是那塊巨石卻已經不見了,明顯是錐子峯山洞崩塌之時,把巨石震落了下去。
突然,他感覺那山洞的廢墟處好像有人,因爲山洞表面是凹陷下去的,所以他看不見山洞的廢墟,只能看見小片石坪。
就算齊蒼宗有人活着出來了,這時候應該也早就躲得遠遠的了。
難道是赤府的人?
赤府可是比齊蒼宗更強大的存在,風霆不敢大意,他一點點的向下隱蔽遊行。若是赤府的人,他希望能瞭解到一些關於離婉的信息。
終於,他到了石坪上方百米的地方,這個位置已經很近了,他有些不敢靠近了。若對方是懸湖境界,真要是被盯上了,他很難脫身。
可是爲何感知不到對方的境界?
風霆疑惑之時,猛然想到了什麼,他立刻繼續向下遊走,終於看見了那廢墟洞口處,有一個瘦弱的身影立在那裏。這個背影他太熟悉了,他不禁笑了。
突然,那身影回頭。
風霆看見那狹長冷漠的眼睛裏竟然含着哀傷,這是他第二次在這雙眼睛裏看到如此重的哀傷。第一次是在東海深處的一座小島上,一個叫藍伯的老人落入到了一隻大海龜的嘴裏時,這瘦弱身影瘋了一樣的追着那隻大海龜,那時候他也無比哀傷。
此刻,他雖然靜靜的站着,但是同樣的無比哀傷。
一個從不哀傷的人露出哀傷,會讓人覺得更加哀傷。
“你沒死!”
小寧看見風霆那俊朗的身形立在了他的面前,他那雙狹長哀傷的眼睛裏露出了驚喜。
“你以爲我死了?”風霆隨意問道。
“齊蒼宗二十多人,也只有三個人活着出來了,你哪有能力逃出來。”小寧的語氣又恢復了冷漠,還似乎夾着一些怒意和責怪。
“我又不是他們。”風霆自信說道。
小寧凝視這風霆,稍微沉思了一下,問道:“這山峯中另有通道離開?是你算計了他們?”
“差不多。”
“這山峯也是你弄塌的?”小寧繼續問道。
“算是吧。”
小寧沉默了一下,說道:“你既然沒死,那就繼續迎接麻煩吧。”
風霆聞言,問道:“赤府的人來了?”
“應該來了,不過我還沒找到。”小寧說道。
“看來對方很小心。”風霆說道。
“我倒是覺得赤府的這幾個人不是小心,而是膽小不敢靠得太近。”小寧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