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穿白袍的老人突然走進了花園,他的腳步很慢,好像一邊欣賞着花園裏的花朵,一邊向赤光年慢慢走來。
赤光年的目光終於離開了池塘中的錦鯉,回身向白袍老人走去,還沒到老人面前,便躬身施禮:"六叔。"
"我就知道你在這看魚。"老人笑道。
"還是六叔瞭解我。"赤光年的臉上終於有了情緒,露出了尊敬的笑意。
老人摸了摸他的白鬍子,笑道:"我跟平簡聊了聊,他還是老樣子,還是對齊蒼宗一往情深。"
赤光年微微點頭,說道:"這其實也是六叔敬佩他之處。"
"是啊!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能對宗門不離不棄,這樣的人確實值得敬佩。"老人隨即露出無奈之色,說道:"可惜了,他恐怕再也沒有機會回齊蒼宗了。"
"是啊!他的年紀太大了。"赤光年也是略顯感嘆。
"其實我跟他一樣大。"老人笑道。
"六叔本就比平簡小了幾歲,而且六叔已經是焚城中階,六叔也不像他那般操心。"赤光年說道。
"這倒是,咱們赤家有你,我什麼都不用管。"老人笑道。
"六叔過獎了。"赤光年說道。
"我這可一點都沒過獎,不說別的,就說昨天,你單人獨騎逼退齊蒼宗五十多人,這份能力和自信,就是空前絕後的。"老人讚道。
赤光年微微搖頭:"六叔,我那只是血氣之勇,算不得強大。"
老人笑道:"你憑藉血氣之勇救了我的老朋友,還有那一羣老小,我更該謝你。"
"六叔,你就別跟我客氣了。"赤光年看着老人,說道:"六叔,你是不是有什麼吩咐?"
老人聞言,哈哈笑道:"你是赤家家主,也是赤府府主,我可不敢吩咐你。"
"六叔,你想讓我保護他們,還是想讓我把他們一直留下?"赤光年笑道。
"哈哈。。。。。。府主,還是你瞭解我。"老人笑道:"我希望你保護他們。"
"六叔不用說,我也會保護他們。"赤光年稍微一頓,隨即說道:"不過若是他們離開了格子城,我恐怕就無能爲力了。"
"那是自然,若是他們離開了,就自是要自己保護自己了。"老人說道。
"六叔,我想你保證,沒有人能在格子城傷害他們。"赤光年鄭重說道。
"那我就替我的那位老朋友和那一衆老小謝謝你了。"老人笑道。
"六叔,你有事只管吩咐,可千萬不要再跟我客氣。"赤光年說道。
"好,我就不打擾你看魚了。"
"六叔,我送你。"
赤光年把老人送到了花園門口,他這才停下了腳步,他的臉上也再次沒有了任何情緒。
清晨,陽光鋪滿了風霆的小院,讓這個小院不再像深夜那般的清冷。
正房的門開了,風霆走出房間,張開雙臂,像是伸懶腰,也像是擁抱陽光。
今天是個晴天,高遠的天空之上,有幾朵清澈的白雲漂浮着,讓蔚藍的天空更顯美麗。
一個清瘦的老人從前面走來,直接推開了院門,走進了院子,到了風霆的面前。他那蒼老病態的臉上透着一點點的糾結。
風霆看着平簡,問道:"前輩,什麼事讓你拿不定主意了?"
"赤維用來找我,他說赤光年答應保護我們。"平簡答道。
"這是好事。"
"但是我們必須呆在格子城內,若是離開了,他就沒法保護我們了。"
"這也合情合理。"風霆隨意說道。
平簡隨手劃了一道隔音屏障,說道:"可是我們是要離開的。"
"難道前輩不想離開嗎?"風霆問道。
"當然要離開,但是我們是否可以多住些日子?"平簡問道。
"前輩想住多久?"
"我也不知道。"平簡搖頭,他確實不知道該住多久。
風霆看着平簡,問道:"天亮之前,前輩好像不像現在這般沒有信心。"
平簡聞言,苦笑道:"我剛纔吃了一顆極品靜湖丹,但是卻毫無感覺。看來我真的老了,就算有極品靜湖丹,也無法激發出我的修煉能量了。"
風霆笑道:"前輩,我說過,六顆不夠,我就再給你六顆。"
"可是。。。。。。我怕浪費了你的心血。"平簡笑道。
"是否浪費,不是你來判定,而是我來判定,我認爲浪費,纔是浪費,我認爲值得,那就是值得。"風霆鄭重說道。
平簡蒼老的目光又透出了濃濃的感激,他笑道:"既然如此,我老頭子若是再囉嗦,那就太對不住你的厚望了。"
"不要讓我失望,也不要讓你自己失望。"風霆說道。
"好,我先走了。"平簡飛快的轉身,飛快的離開了。
風霆看着平簡消失的方向,只是淡然笑了。其實他也知道,平簡未必就能跨入焚城境界。但是他真的不希望平簡就這樣死在自己的面前,他希望這個執着的老人能多活一些時日,哪怕十年也好。
院門外,有一個清澈身影攜晨光走來,她是如此清澈,如此脫俗,在清麗溫暖的陽光之下,彷彿仙子。
風霆面帶笑容的看着辛含走來,看得辛含抿嘴笑道:"小師弟,你看什麼?"
"看仙子。"風霆笑答。
"哪有什麼仙子?"辛含不覺垂下了目光。
"辛師姐,你就是仙子。這世上像你這般清澈的人太少了,看見你,就能讓我心清目明。"風霆看着辛含說道。
辛含的笑容更濃了,她的頭微垂着,有些不敢在擡頭看風霆的臉了。
"辛師姐,有事嗎?"風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