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將就一下,沒有其他衣物給你了,這是最的”
“啊”餘韻一聲哀嚎,不滿的嘟着嘴。
個子高了不起啊
“坐榻上去,我給你上藥。”濮陽即墨有些尷尬的別過臉,“把衣服先穿好。”
此時的餘韻,因爲剛沐浴更衣過,不復初見時的落魄,清秀的容顏盡顯無疑,像極了那人的面容,有着絕美的魅色,身着寬大衣袍,香肩微露,春光乍現。
偏生餘韻又不懂這些,也不會注意分寸。
“有什麼問題嗎”餘韻疑惑歪頭,沒穿錯啊衣裳太大她又能怎麼辦
“罷了,你去坐好。”實在無法溝通,濮陽即墨選擇放棄。
縱是轉世,依舊是這般不讓人放心。
“哦。”餘韻乖乖的坐在榻上,濮陽即墨心打開了手中瓷瓶,剎時間,清香四溢。
“可能有點疼,忍着。”濮陽即墨語氣中難得的認真,畢竟是仙藥,肉體凡胎不知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
“都上過戰場的人了,還會怕疼嗎”餘韻覺得有些好笑,從到大,還未曾怕過疼呢
你知道那種傷口上撒鹽嗎餘韻只知道,這東西比鹽痛多了,好似要將血肉腐蝕了一般,她不自覺的倒抽了口冷氣,額上冒着冷汗。
她發誓,如果讓她知道會這麼疼,乾脆死了會更好些
“好了。”
“即墨”餘韻有聲無力的輕聲感嘆,“好像真的,有點疼啊”
餘韻醒來時,天色已晚,濮陽即墨坐在榻邊,看着她出神。
“那個”
“你醒了”濮陽即墨回過神來,聲音有些疲倦,臉色似乎也不是很好。閃舞..
“我”
“你睡了一旬日的時間。”濮陽即墨不等她說完便立刻回答道。
“是那藥的原因嗎竟生生浪費了我半個月的光景”餘韻好不甘心的說道。
“並沒有浪費。”濮陽即墨意味深長的看着餘韻的臉,起身去拿銅鏡,“自己看吧。”
餘韻接過銅鏡,內心有些疑惑:莫不是傷口留疤了爲何要用這種眼神看自己
預料中的恐怖面容並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陌生的皮囊。
鳳眼星眸,柳眉凝脂,櫻脣朱丹,此時的她,退去了戰場上的英氣,平添了幾分秀氣,倒是像極了多年常守閨房的某家大姐。
看着餘韻滿臉的震驚,濮陽即墨不由淺笑:“我那日爲你塗抹的藥膏命喚雪凝,可以脫胎換骨,使皮肉重獲新生。所以,這不過是你原本的面目罷了,並不是什麼大姐。”
“即墨你知道我在想什麼”餘韻有些驚訝,眼前這個男子,有着太多的迷團,看不清,猜不透。
“我知道這世間所有人心中執念,自然也包括你。”濮陽即墨微斂眉角,重重的嘆了口氣,起身向門外走去,“該出發了。”
餘韻忍不住開口問道:“去哪”
濮陽即墨意味深長的回答了一句,聲音清脆悅耳,怦擊着餘韻的心靈:“花朝城。”
花朝城,是這次戰役餘韻所要攻下來的城池之一。城池三面環山,易守難攻,又位於商貿通行交匯處,僅僅一座城池,便富可敵國。
那,也是她和濮陽即墨相識的地方,她記得,那座城池,他們攻了數日,依舊未攻下。
去那,幹嘛
花朝城
餘韻來到花朝城城門時,門外只有兩個守衛在閒聊,在見到濮陽即墨時立刻驚坐了起來,朗聲恭敬道:“城主。”
“城主”餘韻被嚇得不輕,“什麼城主”
濮陽即墨並未理會餘韻,只是淡淡對兩人吩咐:“今日城主大人有些勞累,需要休息,你們繼續把守城門,如今隨時可能有敵患,萬萬不得鬆懈。”
“是”
剛入城門,餘韻忍不住追上去詢問緣由:“那個,即墨你何時成了這花朝城城主”
她提着裙襬,心的跟在身後,一舉一動,煞是可愛。
濮陽即墨看着身後舉步艱難的餘韻,終是不忍:“先去制身衣裳。”
“也好。”畢竟她也不想這麼狼狽,“去哪哎哎你你放下我”
濮陽即墨倒是極爲淡定的看着懷中人,疑惑問道,“就你如今的行進速度,縱天黑也不一定到的了,你再磨,我可不敢擔保會發生什麼。”
她將頭埋得更深了,似乎要將整張臉藏起來一般。
“你不是要問關於城主一事嗎”濮陽即墨突然開口。
“嗯。”
“我並不是什麼城主,他們口中所言之人,是你。”
“我”餘韻猛得擡頭,剛好與濮陽即墨下巴撞個正着,“哎呦”
“疼”一聲哀嚎,她委屈的揉腦袋,抱歉開口,“那個對不起啊我給你吹吹”
“別。”濮陽即墨有些慌張,差點將餘韻丟了下來,他努力定下了心神,才幽幽道,“就憑你是撞不疼我的。”
這女人,到底懂不懂男女有別啊
“哦”餘韻落寞的埋下頭,不知爲何,心底空落落的。
“你昏睡這段時間,我替你拿下了這座城。這,不過是你稱帝的第一步。”
我替你拿下了這座城。
一句話,激起了餘韻心湖的千層漣渏,她甚至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她與濮陽即墨一定是這世上人人羨慕的神仙眷侶,可以逍遙天地,不用煩心任何世俗的一切
“可他們怎麼會奉我爲城主”餘韻有些疑惑,照理說,濮陽即墨所拿下的城,怎麼也不該喚自己城主啊
“我用了一點點障眼法,在他們眼中,我便是你。自然就喚你城主。”濮陽即墨說的雲淡風輕,可餘韻又何嘗不知道他所做的努力她初醒時濮陽即墨疲倦的嗓音,就暴露了一切。
“到了。”濮陽即墨停在了一家店鋪門口,裏面的夥計立刻出來招呼。
“兩位裏面請這是要給誰做衣裳啊”
餘韻怯生生應道:“我。”
她轉頭望向濮陽即墨,他立刻會意放下了餘韻。
“我一會兒就回來”餘韻突然有些爲難,“那個,可否換一位姑娘來爲我量衣”
畢竟是個未出嫁的女子,羞恥心還是有的。
濮陽即墨只是淺笑,對一旁夥計附耳吩咐了兩句,夥計立刻點頭哈腰的退下了。
“去吧,我都爲你安排妥當了。”
餘韻半信半疑的踏進了內室,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不大的房間,裏面有兩個與她年齡相仿的姑娘,見她進來,直接就着手爲她量衣。一人脫衣,一人量尺寸,雖說有內衣,但餘韻還是頭一次在外人面前脫衣,臉頰不自覺爬上了紅暈。
“姑娘,麻煩你不要弓着身子,這樣量不準”
“啊那個抱歉”
平日裏在軍營中根本不需要製衣,都是朝廷下撥的統一戰甲,她早就不記得上回裁布做衣是多久前的事了。再者說,但凡女子長大了些,總會害羞的。
“好了,估摸着兩個時辰左右,我們就會將其趕製出來。”其中一個女子恭敬道,“會直接送到您府上。”
“不急的”餘韻忙擺手,“可以慢慢來。”
兩個姑娘齊齊搖頭:“這是外面公子吩咐的。”
餘韻心神一振,不自覺看向簾布。這個簾布後面,有生平最關心她的男子
“怎麼了臉紅的像桃花一般,量個尺寸至於嗎”濮陽即墨不禁嗤笑道,“若日後嫁爲人婦,豈不是”
“我何時說過要嫁人了”餘韻心虛的瞥了一眼濮陽即墨,“我可是要稱帝的怎麼可能爲兒女情長所累”
“這樣最好。”濮陽即墨斂住了眉角,淡淡應道。
這女子,雖不是韻兒,不過讓他看着與韻兒極爲相似的面容嫁人,他還是做不到啊
餘韻有些愣住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這樣最好
正在她浮想連篇時,濮陽即墨在一旁幽幽開口,“走吧。”
“去哪”
“整整兩個時辰,你要在這浪費時間嗎”濮陽即墨無情嘲諷,“做事能不能用點心思別老蠢乎乎的,什麼也不知道,哪日遭了陷害還毫不知情。這樣,怎麼讓人放心的下”
餘韻毫無顧忌的脫口而出:“不是有即墨你嗎”
美豔的俏臉上帶着些許認真,她緊咬着貝齒,眼中帶着希翼的光,微紅的臉頰,更顯得愈發誘人。
對於濮陽即墨來說,這張面容,就是毒,可以讓他多次爲其義無反顧,不論前世,亦或者今生。
“所以我是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她寵溺的摸了摸餘韻的腦袋,淺笑盈盈,“走吧,我帶你去個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