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即墨自覺近日並未做過什麼可以使洛揚啓動符印的大事,那麼便只有一種可能了。
他一走近紫雲院,便感覺到了紊亂的妖氣,心口的疼痛也緩解了許多,推門一看,果不其然,洛揚正坐在牀上。
雙眼緊閉着,氣息也很紊亂,整個屋內充斥着四散的妖力,使得周圍的小妖越聚越多,可都畏手畏腳的不敢上前,在一旁蠢蠢欲動。
能吸食一口這樣的妖力,就不必耗費那麼多時間便可修成人形了,可它們畏懼,畏懼妖力的主人,能擁有這等妖力的妖,怎麼說也該是地方一霸,若被發現了,那可便是魂飛魄散了。
濮陽即墨嘆了口氣,默默站在一旁護法。
這種情況,據他所知,已經是第三次了。
想來第一次是在殲滅魔族之時,第二次是在殺了韻兒之後而這次似乎是因爲幫韻兒取出似乎每次都是與魔族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可就差那麼一點點。
說起來,韻兒體內的東西說過,它若死了,韻兒也會活不了。雖然自己不是很懂魔族之事,可那傢伙不像是在說謊話。
韻兒對此還毫不知情,或許這件事,對於韻兒來說還太過沉重,不該去揹負的。
可她若長久待在冥王府,遲早有一日母上大人會
爲今之計,只有讓韻兒遠離母上大人,纔可以保護好她了。
可這世間哪有母上大人發現不了的地方如果硬要說有這麼一個地方,那麼便是冥府了。
對,就是冥府,只要將韻兒交付於孟姐姐,讓孟姐姐幫自己留住韻兒便可。
母上大人平素最不屑去的地方便是孟姐姐處了,她斷然不會想到自己會把韻兒藏在她眼皮子底下的。
正想着,洛揚徐徐睜開了雙眼,眸間有一絲微不可聞的悵然。
果然還是不行嗎
見洛揚醒了,濮陽即墨便要跪下請安,她只是揚手,示意濮陽即墨離開,今日便不必請安了。
濮陽即墨疑惑止了動作,問道“母上大人,您這是怎麼了”
洛揚微微蹙眉,似是不願提起,有什麼難言之隱,嘴上依舊冷冷道“怎麼很好奇嗎”
“母上大人誤會了,孩兒只是擔心母上大人的身體安康。”濮陽即墨自然聽得出洛揚話中的意思,也沒有去多爭論的打算,當即拜了拜,恭聲道,“既然母上大人已經無事了,孩兒便不多叨擾了。”
洛揚擺手,示意他離開。
濮陽即墨微微頷首,退了出去。
出了紫雲院,濮陽即墨並未急着返回戰場,而是往落竹居方向走去。
微諾看到濮陽即墨的一瞬間,不由有些愣神,她沒記錯的話,濮陽即墨應該一大早就陪着韻念出門了,怎麼又突然回來了
“是又有什麼事拜託我嗎”微諾想了想,大概也猜出了濮陽即墨此行的目的,“我若是沒猜錯,應該是關於那雪狐的吧”
濮陽即墨無奈一笑,道“果然還是什麼也瞞不住你。”
其實吧,這還真不是微諾神通廣大,只是自己太瞭解眼前的傢伙了,雖說外表上總是給人一種疏遠感,但其實內心卻比任何人還要柔軟。
這千百年來,除了自己是應該自小陪伴他才瞭解他以外,也許真正走進他心底的,只有那雪狐了吧
自從那雪狐出現之後,這傢伙每次來找自己,無非就是關於那韻唸的,小到如何教小孩子識字說話,大到如何討女孩子歡心,久而久之,微諾也就慢慢習慣了。
畢竟濮陽即墨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弟弟雖然是認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墜入愛河,自己做姐姐的怎麼說也該推波助瀾一下才是吧
不過這次濮陽即墨突然回來,倒是讓微諾不由有些意外,她記得近日濮陽即墨和韻念似乎沒有什麼矛盾啊
不是清早還一起結伴出門了嗎
“說吧,這次又怎麼了是不是鬧矛盾了想讓我幫着出出主意”微諾自顧自開口,“還是”
“都不是。”濮陽即墨打斷了微諾,幽幽道,“我希望你幫我演出戲。”
微諾聞此,疑惑歪頭“演戲什麼演戲”
“附耳過來。”
微諾這才猶豫着湊上前,而後卻似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壞消息一般,尖叫出聲“什麼濮陽即墨你瘋了”
呃以至於連即墨也顧不得去喊了。
“若非逼不得已,我也不會出此下策。”濮陽即墨神色有些爲難,“韻兒的性子我最瞭解,普通的勸,是一定不會將她勸走的,或許這麼騙一下她,還會有好點的結局。”
“那就選我了”微諾無辜一笑,“麻煩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好嗎這是裸的拉仇恨哎”
濮陽即墨抿脣不語。
“其實吧”微諾猶豫着開口,“凡事都有轉機,你又何必做最壞的打算,這麼悲觀呢”
“我已經決定了。”濮陽即墨冷冷道,“如今,只有這樣做,對她,對我,都好。”
微諾沉思良久,才爲難不已的開了口“我可以幫你,不過你自己日後可不要後悔。”
濮陽即墨淺笑,作了一揖“多謝。”
看着濮陽即墨離開的身影,微諾無奈搖了搖頭“瘋了什麼事都自己瞞着,對於小雪狐來說,一點也不公平啊。”
難道愛人之間,不應該坦誠相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