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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6章 夜半訪客

    “清音,不得無禮。”

    慕容盼雪整個過程都沒有說一句話,只等柳氏和清音唱完了雙簧才悠悠出來制止。

    也不知道她是真的才反應過來,還是另有所圖。

    柳氏卻泫然欲泣的道歉:“都是賤妾的錯,平日裏太過放縱,才讓她成了這副樣子。”

    她不愧爲老戲骨,一身苦情戲演得淋漓盡致,連樓之薇都忍不住要爲她豎起個大拇指。

    相比而言,樓若蘭連她母親的十分之一都沒有學到,真是可惜。

    然而最可怕的卻是高座上的那個人。

    只用一句話就給她扣上了個不敬的罪名。

    真可謂是笑裏藏刀,殺人無形。

    “今日拜訪,主要是爲了七日後平陽王府筵席一事。”慕容盼雪笑着抿了一口茶。

    樓之薇挑了挑眉,又喫席?這節奏會不會太頻繁了些。

    天子腳下不是應該施行廉政麼,這三天一小聚,五天一大聚的,影響不好吧?

    她自然不會知道,其實位高權重的官家夫人們互相之間活動十分頻繁。

    定遠侯府雖然也是從一品的權臣,但因爲樓震關經常在朝堂上得罪人,又加之柳氏只是個姨娘,所以這些年來這種活動基本是沒有她們的份的。

    而且這種活動直接打發給小廝丫鬟來便好,慕容盼雪親自來,卻是極大的殊榮!

    柳氏自然視爲轉機,發誓一定要牢牢抓住纔行。

    “郡主盛情,賤妾受寵若驚,七日後定會如約前往,屆時還往郡主不嫌棄我等叨擾之罪。”

    慕容盼雪本來一直看着樓之薇,聽到她說話,難得將目光轉了過來。

    反應了片刻,她才道:“那屆時還請夫人攜二位小姐共同出席。”

    “賤妾惶恐。”

    柳氏說到這裏也不坐着了,連忙起來拜謝,樓若蘭也有樣學樣。

    兩人都對慕容盼雪拜了大禮,只有樓之薇還直愣愣的在原地站着,單手撐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大膽!”清音見狀,怒喝出聲。

    樓之薇這纔像忽然驚醒一樣,回過神來道:“嗯?怎麼了?”

    慕容盼雪輕輕一笑,問:“之薇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罷了。”她看了看地上的柳氏母女,一臉天真的指着她們,問,“郡主這是要我們給你扣頭?”

    說到裝傻充愣,樓之薇絕對是個中好手。

    她這是讓慕容盼雪自己選。

    若說是,那她也只有扣,可這也就影射了慕容盼雪刁蠻無禮,和她在人前塑造的形象不符;若說不是,自然是中了樓之薇的下懷,她求之不得。

    清音在一旁氣得吐血,怒道:“你……你這個……”

    指尖慕容盼雪揮了揮手,笑道:“不過是一次家宴罷了,不用行此大禮,兩位快快請起。”

    “郡主氣量寬宏,之薇佩服。”樓之薇打了個哈哈,把剛剛的事直接一筆帶過。

    笑容極其欠揍。

    慕容盼雪也悠悠站了起來,笑道:“既然話已經帶到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柳氏本來還想留她用晚膳,卻被婉拒。

    慕容盼雪推拒了柳氏母女的熱情相送,便帶着清音告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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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路上經過一個鏤空的雕花迴廊,隱隱聽得牆角下有兩人在竊竊私語。

    她原是沒放在心上,卻上聽到某個名字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

    “誒,你說咱們把大小姐丟在長樂宮就回來了,她回頭不會撕了咱們吧?從長樂宮走回來得好幾里路呢。”

    “去,也不想想讓咱們回來的是誰?賢王!他會捨得讓大小姐自個兒走回來?你就是鹹喫蘿蔔淡cao心!”

    “大小姐脾氣有些古怪,我還是擔心……”

    “哎呀,我說你這人就是膽小,他手上都有大小姐的傳家玉佩了,那就是咱們以後的準姑爺!跟着他混,妥當!”

    “可是,以前太子殿下的時候,你也這麼說過……”

    “嘿!你丫膽子大了,敢擠兌我了是不?找打!”

    “哎呀哎呀!別別別、別打……”

    話落,便只剩下一陣打罵聲。

    慕容盼雪隔着牆聽了,又繼續往前走,彷彿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而另一邊,樓之薇則是早早的就回了采薇閣,對剛剛在花廳裏的暗流隻字不提,只讓白虹備了熱水,好好的洗了個澡。

    “大小姐,你真要去那個什麼宴?”白虹憋了半天,最後還是沒憋得住。

    樓之薇玩着水裏的花瓣,笑道:“怎麼,你覺得不妥?”

    不容易啊,連她家丫頭都感覺出來情況不對了。

    白虹苦着臉,道:“奴婢也說不上來,總覺得那郡主感覺怪怪的。”

    哪知她話剛一說完,樓之薇就轉過臉來,認真道:“孩子,你長大了。”

    語氣中頗有些爲人父母的感動和欣慰。

    白虹:……大小姐你真的不是在嘲諷奴婢嗎?

    面對她質問的眼神,樓之薇只是笑笑,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別瞎擔心,該喫喫,該睡睡,天塌下來還有你家小姐頂着。”

    “不不不,奴婢力氣大,讓奴婢來頂着就好。”白虹拍着胸脯,神情十分認真。

    樓之薇被她逗樂了,連聲應了。

    當晚樓之薇也是早早的歇下,完全印證了“該喫喫,該睡睡”的真理。

    不過睡到半夜就被一陣輕微的動靜吵醒。

    她並沒有立刻起來,而是稍稍掀開眼皮。

    牀前佇立着一個黑色頎長的身影,半天沒有動靜。

    樓之薇佯裝翻身,悄悄將手放在枕頭下,握住藏在那裏的刀柄。

    那人在牀前站了半天,忽然將手伸了過來。

    就在那一剎那,樓之薇突然起身,單手反剪住對方的右手,另一手則亮出短刀,抵在那人的頸動脈上。

    “兄臺,就這點身手還來搞暗殺,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那人整張臉都被她按在牀上,幽幽的夜色中更是看不清長相。

    她一開始以爲是七殺,因爲只有他才能避開樓飛他們,無聲無息的潛進來。

    可細一想又覺得不對。

    如果是七殺,那她根本發現不了。

    究竟是誰,能在躲過所有暗衛的情況下偷偷潛入她的房間?

    “你這個只知道是動用暴力的瘋女人!放開本神醫!”

    “……娘娘腔?”

    樓之薇將他掰正一看,那個被自己擒下的“刺客”,不是封玉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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