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棄妃狠絕色:王爺,要聽話! >第468章 番外 錦書難託 (2)
    第468章 番外 錦書難託 (2)

    “見過三皇子。”樓之薇並不喫驚,淡淡點了點頭。

    如今他太子之位被廢,又沒有封號,也只能做這樣的稱呼。

    卓錦書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只是對她那波瀾不驚的表情感到疑惑,“你知道是我?”

    “此話怎講,約我出來的不本來就是你嗎?”她拿出袖中的沒有留名的信箋,似笑非笑,或有些揶揄。

    卓錦書不語。

    他知道她恨透了他,所以在擬信的時候也沒有用自己的筆跡,沒想到她還是看出來了。

    這是不是說明,他在她心中並不是全無地位?

    “之薇……”

    “殿下邀我出來,就是站着發愣的嗎?或者說,你是等着我給你行禮呢?”她收了手中的信箋,緩步走過來。

    每日魂牽夢繞的人就在他眼前,如瀑的黑髮盤在頸後,少了少女的懵懂青澀,多了些成熟與風韻。一瞥一笑間,山花失色。

    卓錦書眼中黯了黯,忽然退了一步,道:“我現在已不是皇子,受不起賢王妃的大禮。”

    慕容氏被廢,他自然也是要受牽連。

    可當時他幫卓問天擋了一刀,此後數月都處於重傷昏迷的狀態,那段時間發生的事也就像是南柯一夢。

    等再醒過來的時候,所有的事情已成定局。

    現在細想起來,若他清醒,怕也接受不了那樣的大起大落。

    不過昏迷期間他反覆做着一個夢。

    那個夢裏,只有她。

    從他們圍獵場的相遇,到後來的恩怨糾葛,彷彿走馬燈一樣在眼前閃過。

    夢裏,他沒有救下險些葬身馬蹄的她,她卻以這個藉口纏上了他。

    此後數年,她死纏爛打,他避之不及。

    那時他母后還只是個妃子,因爲身份一事備受非議,他也在王公子弟中常受欺負。

    她便每天爲了他跟那些小孩們打架,有時候還會掛彩。

    可她從來不叫疼,只是笑嘻嘻的安慰他。

    他能清楚的看到,她眼中,只有他。

    可夢終究有醒過來的一天,當他再睜開眼,天翻地覆。

    其實他們早就已經回不去了,可惜他到現在才明白這個道理。

    時光荏苒,最無法挽回的還是那些曾經。

    只是他現在才發覺,他竟如此懷念。

    “聽說你生產時頗經歷了一番風險,現在身子如何了?”他擡頭看向她,忽然無聲一笑,又有些落寞。

    樓之薇只淡淡點了點頭,道:“不勞費心,已經沒事了。”

    “那就好。”

    短暫的寒暄之後,兩人又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她沒有問他爲什麼不當皇子了,他也並不打算主動說起。

    回想起這些年,好像她一切的不幸都是因他而起,未婚先休,臭名遠揚,千夫所指。

    在每次面對抉擇的時候,他竟然都毫不猶豫的站到了她的對立面。

    從未有過一次信任。

    冥冥之中,彷彿註定瞭如此。

    “你……恨我嗎?”

    “爲何要恨?”樓之薇笑了笑,不答反問。

    “我……”他害她差點被當成殺人兇手,他害得白虹雙手被廢,甚至……他還差點殺了她。

    “我說過吧,人要向前

    看,以前那些事過了就過了。你看看我家丫頭,現在也是快當母親的人了,一家和樂美滿,幸福的很,你也趕快從那些不實際的過往中走出來吧,畢竟往事不可追。”

    她其實並沒有義務來開導他。

    只是在聽卓君離說了他的近況後,心中忽然有些感慨。

    卓錦書聽出她言下之意,淡淡一笑,“你放心,今後我有很多時間來忘記。”

    他說得輕鬆,可究竟能不能忘,卻只有他自己知道。

    帶着暖意的春風迎面而來,吹亂了她額前的碎髮。

    他伸手想幫她理順,卻在半空中僵了僵,彷彿天人交戰。

    然而就在做出決定的剎那,一個穿着僧衣的老者忽然緩緩踱步而來,朝他合十道:“殿下,該走了。”

    這位僧衣老者不是別人,正是梵覺寺的方丈了塵。

    卓錦書點了點頭,終是沉默着轉身離去。

    這是他主動去向卓問天求的,戴罪之身與其永遠禁足在冷宮,不如常伴青燈古佛。

    不用居無定所,不會風吹日曬,沒有明爭暗鬥,更不會有手足相殘。

    從今以後,西蒼史書永遠少了一個無用的皇子,而梵覺寺中卻多了一個誦經的僧人。

    樓之薇才聽卓君離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也覺得喫驚,她無法想象曾經那麼自負輕狂的一個人會選擇出家。

    可今日一見,他似乎是比以前不一樣了。

    半世癲狂之後,看到的是常人蔘不透的大徹大悟。

    “執着如淵,執着如塵。無窮般若心自在,語默動靜以自然。”

    隨着聲聲悠揚的佛號,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終於消失在止水河邊。

    “大小姐,太子……哦不,三皇子這是怎麼了?”見他走遠,白虹才靠上來問。

    樓之薇不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如今陽光迷離,草色煙光,帶着朦朧的美,她招了招手,想讓白虹跟她一起在河畔走走。

    只是剛轉身,就看到一輛馬車粼粼而來,不慌不忙的停在她們馬車旁邊。

    車伕掀起了車簾,恭恭敬敬的將裏面的人請出來。

    墨色的長髮慵懶披散,白衣勝雪,卓爾不羣。

    “怎麼,怕我跟他跑了?”

    他現在明明該在應卯,卻這麼快就趕到了這裏,真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卓君離只是笑笑,並不覺得不妥。

    他走過來牽起她的手,道:“你既想走走,我陪着你不也一樣嗎?”

    “……有時候我真懷疑你不是有情報網,而是有順風耳,不然怎麼什麼話都能聽得見。”她剛剛跟白虹說這話的時候,他明明還遠在車裏,卻還是能聽得清清楚楚。

    “你說的話,我自然是一個字都不敢落下的。”他笑得更開懷,握着她的手也緊了緊,才道,“三弟今日去梵覺寺剃度,說想見見你。”

    “嗯,他見到了。”

    不用想也明白,若沒有他的應允,那封信是決計送不進來的。

    “薇薇。”

    “嗯?”

    “你後悔過嗎?”他猶豫片刻,還是問了出來。

    樓之薇卻答得很乾脆:“當然。”

    不知怎的,說這句話的時候,握着她的手忽然緊了緊,手心似乎也帶着薄汗。

    樓之薇卻笑道:“笨蛋,這世上讓我後悔的事情很多,唯獨你,我從沒有過後悔。”

    執子之手,此生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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