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明賊 >第460章 螢火與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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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無人知……這,這……他,他是什麼意思?”

    等李元慶走出半天了,任大公子終於回過神來,忙看向身邊的任二公子。

    任二公子心裏也有些慌,結結巴巴道:“大哥,他,他,他不會是想要……”

    “大哥,你們是在說那李元慶麼?他,他想要幹什麼呀?”

    一旁,任穎兒卻還有些懵懂,她還沒有從剛剛李元慶帶給她的威勢中回過神來,忙看向了她的大哥、二哥。

    此時這個時代,大戶人家的小姐,規矩都很森嚴。

    任家是商賈豪族,原本,在這方面,要稍稍放鬆一些,給任穎兒的活動空間也更大。

    只不過,這一切,都是在任穎兒十二歲時戛然而止。

    自天啓元年末,後金重新佔據鎮江以來,莫說是豪門大戶的寶貝女兒了,就是尋常百姓家的閨女,誰又不藏着掖着?

    否則,被那些狗韃子盯上,又怎的可能有好結果?

    像是任穎兒,她平日裏接觸的最多的,就是她的父親和大哥、二哥了,對男人的瞭解,也僅限於此。

    但今日,李元慶的出現,卻像是寂靜的夜空中猛然劃過了一顆巨大的流星,徹底打碎了任穎兒平淡生活的漣漪。

    想想其實很容易也就釋然。

    任大公子和任二公子雖也算是人中龍鳳、翹楚風流之輩了,只不過,他們的頭上,還有他們的老子任大海頂着。

    這就像是‘富二代’和‘幹一代’。

    富二代看似表面風光無限,享受着祖輩、父母創造的榮耀,但在根子上,尤其是家族龐大、根深蒂固、延續幾代人的這種真正豪族,規矩必定也會更森嚴,甚至是更嚴酷。

    畢竟,誰的銀子也不是大風颳來的。

    這些富二代看似花錢如流水,普通人一輩子都不可及,但事實上,這點‘小銀子’,在他們的父母眼睛裏,可能不過只是九牛一毛。

    真正的大事,真正的命運,還是掌控在他們的父母手裏。

    很多事情,他們並不能自己做主,都要仰仗父母的鼻息。

    這就使得他們在根子上,腰板並不夠挺!

    而反觀李元慶,這純正的‘幹一代’,他能走到今天,完全是從無數的屍山血海中爬出來,手上,早已經沾滿了不知道多少鮮血!

    但最關鍵的,李元慶今年只有二十四歲……

    加之兩世爲人,他的這種氣勢,他的這種氣度,凡人又怎的可能企及?

    不怕人比人,就怕貨比貨!

    任家這兩位公子哥,雖也很優秀,但他們碰到了李元慶。

    這就如同螢火碰到了皓月,孰上孰下,這還用的着再比麼?

    此時,看到小妹如此單純乾淨的眼神,任大公子忽然怒不可遏:“李元慶這狗雜碎!他~~,他欺人太甚啊!!!”

    任二公子也猛的回過神來,“大哥,那,那咱們該怎麼辦?”

    這時,任大海也聽到了外面任大公子的低沉咆哮,忙快步走了出來,“怎麼回事?”

    本來,他以爲他的寶貝女兒早已經離去了,李元慶又按着他,不讓他送,但剛走到門口,看着亭亭立在門口的寶貝女兒,任大海猛的一下子回過神來,忍不住大呼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穎兒怎的還在這裏?”

    任大公子忙道:“爹,爹。李元慶剛纔走時說了一句話……”

    他說着,趕忙將剛纔李元慶那句有些‘大逆不道’的話,對任大海敘述了一遍。

    “什麼?”

    任大海的眼珠子都要爆出來,簡直一下子就要跳起來,也不分場合了,擡起一腳,朝着任大公子的腿上便狠狠踢過去。

    “哎喲。”

    任大海這下子可沒有留手,任大公子疼的一個趔趄,雙手慌忙抱住了他的腿腕子,卻根本不敢反駁。

    任二公子也被嚇傻了,片刻才道:“爹,咱們,咱們該怎麼辦啊?”

    “怎麼辦?涼拌!你們兩個不成器的畜生,真是要氣死我啊!”

    任大海簡直就像是頭發了狂的老獅子,怒視着他的兩個寶貝兒子。

    任穎兒這時也知道,她似乎是惹了禍事兒,亭亭立在一旁,也不敢多言。

    任大海看着眼前他這三個寶貝兒女都是噤若寒蟬,心裏忽然涌上了一種莫名的淒涼。

    饒是他們任家家財萬貫,那又如何?

    面對強勢的李元慶,他們根本就沒有太多的辦法!

    “罷了罷了!”

    片刻,任大海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李元慶是個懂是非、知進退的狠角色。他應該不會亂來。咱們靜觀其變便是。”

    “爹,您英明啊。”

    任大公子和任二公子趕忙拍馬屁。

    任大海有些疲憊的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忽然道:“對了,還有穎兒,沒有我的命令,這一年時間,她絕不能踏出她的院子半步!”

    “啊?爹~~。”

    任穎兒不由大驚,忙嬌聲上前纏住了任大海的手臂,連連搖晃,“爹,您,您不能這麼對女兒啊。女兒會被逼瘋的。爹,爹,女兒不亂跑,女兒就在大院裏好不好,好不好啊。”

    看着嬌嫩可人的寶貝女兒,任大海忽然一時有些迷茫,他忽然感覺他有些老了,有太多的事情,他已經使不上力氣。

    但片刻,他卻回過神來,心腸又如磐石般堅硬,“穎兒,此事,不能

    商量!就這麼辦!”

    “爹,爹……”

    任穎兒趕忙哀求,但任大海卻根本就不再爲她所動了。

    …………

    這時,李元慶已經回到了鎮江官廳外他的營地。

    議事的大帳裏,官滄海和許黑子正在擺弄這中間巨大的沙盤。

    看到李元慶回來,官滄海忙笑道:“將軍,事情的進展如何?”

    在之前,李元慶議事的大帳和輔帳是連接在一起的,主要野外條件惡劣,兩帳連在一起能節省不少餘力。

    但此時,在鎮江城內,條件一下子寬綽了不少,李元慶居住的輔帳也變成了大帳。

    身爲主將,他自是要留有足夠的私密空間。

    看着官滄海和許黑子期待的眼神,李元慶不由苦笑,“任大海是塊硬石頭啊。這老小子,看不上咱們啊!”

    “什麼?這老東西,真是敬酒不喫喫罰酒啊!咱們將軍這般風流倜儻的良婿,他居然要拒之門外?”許黑子極爲不滿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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