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凌司夜和鬱北,溫莜莜和左青都愣住了,但左青並沒有將他們二人放在眼裏,他叫來了十來個小混混,難不成還怕了他們?
“凌少,我們……”溫莜莜的眼裏浮現出了漫天的惶恐和慌亂,她哆嗦着身子,壓根不敢直視凌司夜那寒霜般的眼神。
左青將匕首抵住喬顏落的脖子,他帶來的十個小混混已經攔住了凌司夜和鬱北的去路,左青怒聲喝道,“我們只要錢,凌司夜,你現在馬上給我五千萬,我就放了你的女人。”
凌司夜這輩子最討厭威脅和欺騙,可偏偏,這兩樣溫莜莜和這個男人都佔全了。
他從腰間掏出一把黑色手槍,對着屋頂開了一槍,那砰的一聲巨響,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
凌司夜薄脣冷冷一彎,“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刀子快,還是我的子彈快?”
攔在凌司夜跟前的小混混們都嚇得面色發白,他們只是被左青叫過來玩女人的,可沒想過要喪命……
“左青,你的忙我們幫不了了……這位大哥,我們和左青也沒什麼很大的交情,你就放了我們一馬吧——”小混混們開始求饒。
凌司夜用槍指了指他們,“去牆角蹲好。”
左青見凌司夜一步步朝他走來,他抵在喬顏落脖子上的匕首一用力,喬顏落雪白的皮膚就被割破了一條口子,看到那鮮紅的血流了出來,凌司夜眸光一凜,他沒有開槍,指間迅速彈出一枚硬幣,打在了左青拿着匕首的手腕上,左青始料不及,匕首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
凌司夜一腳將左青踹飛,他蹲下身子,替喬顏落解開粗繩,扯掉她嘴巴里的破布,將她抱進懷裏,“落落,對不起,讓你受驚了。”
喬顏落目光復雜的看着凌司夜,她僵着身子,沒有推開他,也沒有回擁他。
凌司夜感覺到他放在喬顏落腰間的手上黏黏的,溼溼的,他擡手一看,滿掌心的鮮血,他眸光一凜,“你腰上受傷了?”
喬顏落抿着蒼白的脣沒有說話。
凌司夜濃黑的墨眉微微一皺,他將喬顏落打橫抱了起來,他冷聲對鬱北道,“報警,留下溫莜莜。”
一直縮在角落裏不敢吱聲的溫莜莜聞言,她嚇得全身一哆嗦,凌司夜要獨獨留下她,是什麼意思?
看到他先前進來時那雙嗜血的眼神,溫莜莜感覺自己的死期快到了一樣。
如果她死了,寶寶和母親怎麼辦?
溫莜莜眼角瞟到腳邊的一根木棍,她看了眼抱着喬顏落的凌司夜,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與力量,或許人到了絕望的時候,就真的可以什麼都不管不顧了,也不知道害怕了,她幾個箭步跑到凌司夜身後,就在棍子即將落到凌司夜的後腦勺上時,凌司夜的腿突然朝後一踢,正好踢到了溫莜莜的小腹上,溫莜莜的整個身子朝後飛了近一米,頭撞到了牆壁,緩緩倒了下來。
閉上眼那一刻,他看到凌司夜抱着喬顏落,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了。從頭至尾,他都沒有看她一眼。
那個男人,絕情而又冷漠。
溫莜莜的心,傷到了極致。
如果人生可以重來,她寧願以往沒有愛過這樣狠絕無情的男人——
……
凌司夜將喬顏落抱到車上,他看着她的眼神裏溢滿了擔憂,“很疼是不是?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凌司夜一邊開車,一邊握住了她微涼的小手,“我來遲了,讓你受苦了。”
喬顏落抽回手,她閉上眼,靠到椅背上,蒼白的小臉,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
凌司夜見她這個樣子,他有些無奈,也有些悶窒,“溫莜莜和溫寶bao的事情,我沒有及時告訴你,是我不對,你也氣了好幾天了,也該消消氣了!今天要不是鬱北多留了個心眼,發覺你有點不對勁偷偷跟蹤你,你會遭遇什麼你清不清楚?”
喬顏落睜開眼,她眼神發冷的看了眼凌司夜,“這一切,不都是你引起的嗎?凌司夜,你最近最好別再出現在我面前,我心裏很亂——”
聽到她這樣說,凌司夜胸口有些慌亂,他緊抿了下薄脣,聲音低沉沙啞的道,“溫寶bao有可能不是我的兒子,我正在等另一家親子鑑定的結果出來……”
喬顏落打斷他,“溫寶bao他本來就是不你的兒子,溫莜莜和左青,在合夥騙你的錢……”說到這裏,她微微頓了一下,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只是我沒想到,你就是那個曾讓我恨之入骨的男人。”
凌司夜面色一凜,他不解的看着喬顏落,“什麼意思?”
喬顏落沒有再理會他了,她將臉扭向車窗外,看着迅速朝後倒退的城市街景,眼眶漸漸被淚水浸溼了。
心情,沉重而又複雜。
這麼多年了,當年被佔了清白那件事,一直是她心底不願揭開的傷疤。那時最灰暗的心情平緩了一些後,她也試圖去酒店看監控,想知道她的第一次究竟給了什麼樣的人,可酒店方卻告訴她,他們那一層的兩間總統套房,是沒有裝監控的——
和司夜在一起後,他並不介意她是不是完壁之身,她覺得自己很幸運,也很幸福,找了一個真正愛她的男人。她真的從沒有想過,司夜就是當年那個毀了她清譽的人。
她的心,就像溫莜莜說的一樣,愛恨交織,難以平靜。
凌司夜看着坐在身邊,卻讓他無法靠近的喬顏落,幽黑的眸子沉了又沉。
一路上,兩人再也無話。
他將她送到醫院。
她腰上的傷口有些深,縫了幾針,脖子上沒什麼大礙,貼了塊創可貼即可。
從醫院出來,凌司夜好幾次找話題和喬顏落說話,她都不理不睬——
到了家門口,喬顏落才淡聲對他說道,“謝謝你送我回來。”
凌司夜僵住,他眸光冷冽的瞪住她,“你什麼意思?還不準備讓我回家?”
喬顏落,“……”
“我們是夫妻,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非要冷戰嗎?我承認,這次的事是我錯了,我都道歉了,你還要怎樣,你說出來,能做到的我一定做——”
喬顏落不耐煩的打斷他,“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現在只想冷靜。”
“你已經冷靜了好幾天了!”
喬顏落對上他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她無力的彎了彎脣,“是,我是很氣你沒有告訴我你和溫莜莜有一段過往,還有可能共同孕育了一個兒子,可我更氣的……”她吸了口氣,沒有繼續往下說下去了,“你自己去問溫莜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