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兒點點頭,“好啊!我等你。”
易瑾漆眸幽深的看了馨兒一眼,他挑着水,快速離開了。
大概等了十多分鐘,馨兒看着易瑾拿了個削得尖尖的木棍過來了,她好奇的眨了眨眼,“班長,你就用這個東西捕魚?”
易瑾淡淡的點了下頭。
馨兒表示不敢置信,她扁着嘴巴搖頭,“這個很難叉到吧?”
易瑾沒有辯解什麼,他脫了鞋,卷高褲腿,打着赤腳走進小河裏。
馨兒看着易瑾全神貫注的樣子,她微微揚高了脣角,都說認真的男生最有魅力,這句話,果然說得沒錯!
大概只過了四五分鐘,易瑾手中尖尖的木棍用力地插jin了水裏,不到片刻,他就將叉到一條鯽魚甩到了岸上。
馨兒興奮的尖叫一聲,“啊,真的可以捕到魚啊?班長,你真厲害!”馨兒摘了幾根柳條,將易瑾捕到的魚串了起來。
易瑾連着捕到三條鯽魚後,馨兒也有點摩拳擦掌了,她脫了鞋子,打底襪,小心翼翼的下到水裏,走到易瑾身邊,眸光盈亮的看着他,“班長,也讓我試試吧?”
易瑾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將手中的木棍遞給了她。
馨兒找了一個魚兒較多的地方,她學着易瑾捕魚時的樣子,仔細的觀察着水裏的魚兒。
屏住呼吸,見有魚從她腳前遊過,她拿着木棍,激動的往水裏一插。
唔,沒插--到!
她沒有泄氣,繼續等侯時機,待機會一到,又繼續插——
連着好幾次後,她氣喘吁吁的吐了一口氣,擡起頭,有些哀怨的看着不遠處望着她笑的易瑾,噘着嘴沮喪的道,“班長,我怎麼叉不到?”看他一下就叉一條,很容易的樣子,怎麼到了她這裏,就難如登天了?
“你方法不對。”
“要怎樣啊?班長,你教我好不好?”她的聲音甜美輕柔,如同一粒小石子,輕輕地跌進了易瑾的心湖,激起了絲絲漣漪,說出來的話比他腦子裏的想法要快了一步,“好。”
易瑾雙手插在褲袋裏,他走到馨兒身邊,聲音清潤的說道,“水同空氣的折光率不一樣,你實際上看到的魚比真實的魚要略上面一些,叉魚的時候要往看到的魚的下方位置入手。”
馨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哦,那我再試試。”
按照易瑾所說的,馨兒又試了一次,可還是徒勞無功。她噘着嘴巴,跳了跳腳,無比委屈的道,“我是不是好笨啊?”
看着她精緻秀美的五官緊緊皺成一團,一副懊惱又沮喪的樣子,易瑾笑了,烏黑修長的眉彷彿是墨跡浸染開來,漆黑的瞳眸裏閃過一抹無奈,“木棍叉進水裏的角度還是不對。”
馨兒又羞又惱,她覺得自己在易瑾面前真是笨死了,垂下蝶翅般不停翕動的長睫,她小聲道,“算了,我捕不到——”
“我教你吧!”易瑾繞到馨兒身後,他有力的手從她雙臂的胳肢窩裏伸了過去,他以一種環抱她的姿勢輕輕貼在馨兒的背後,然後,他的手,放在了她握着木棍的手的下方。
看着他猶如工筆畫一樣俊逸的眉目,馨兒紅着臉喉嚨發緊的輕聲喚道,“易、易瑾……”
“噓,別出聲。”易瑾仿若沒有感覺到馨兒的臉紅心跳,他斂着眼眸,專心的看着水裏魚兒的動靜。
他離自己這麼近,清新灼熱的呼吸就在耳邊,她哪裏還有心思叉魚?心跳如鼓,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魚來了。”易瑾聲音低低的在她耳際響起,馨兒咬着粉嫩的脣瓣,強迫自己精神集中起來。
易瑾擡起木棍,然後準確有力的往不遠處的魚兒上一叉。
馨兒看到真的叉到魚了,她興奮的大叫一聲,激動之下,握住了他放在木棍上的雙手,大聲叫道,“真的捉到了哦,班長,你好厲害。”
她一偏頭,就對上了他點漆般的黑眸,那麼深,那麼亮,這般近的距離看去,他的皮膚更是白得透明,他微燙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她的呼吸瞬間就變得急促起來,心臟更是不小心的漏了兩拍。
春風將她微微盤起的頭髮吹散了一些,幾縷髮絲時不時拂過他的鼻端,淡雅的清香,彷彿帶着一股致命的蠱惑,他忽然低下了頭,微涼的脣,輕輕地落在了她的鬢邊。
馨兒徹底愣住了,她傻傻的看着易瑾,她不敢動,生怕剛剛的一幕,只是她的幻覺。
易瑾看着馨兒杏眸大瞠,一副被雷劈中的震驚模樣,他也迅速回過神來,像觸了電一樣收回握在木棍上的雙手,他退了好幾步,直到與馨兒保持了一定距離後,他紅着臉,尷尬羞惱的道,“對不起……”
馨兒眨了眨眼,眸子裏期待閃亮的光芒,一點點消失,隨而被黯淡和失落的神情所取代。
“凌馨兒,真的很抱歉,剛剛——”
馨兒迅速打斷他,她失神的笑了一下,“剛剛你不是故意的對不對?呵,易瑾,你是一個會隨便親女生的人嗎?不要告訴我,你對我一點意思也沒有?我又不是傻瓜,剛剛我的心跳很快,你的也好不到哪裏去——”
易瑾看着揚着下巴,像是將他瞪出一個窟窿的馨兒,他沉默片刻後說道,“我會報考Q大。”
“什麼?”馨兒不解的皺了下眉,“你報考哪裏不需要向我報備……”話說到一半,她突然恍過神,胸腔裏軸心轉動的聲音停止了,驚愕浮現在眼裏,她有些激動的跑到易瑾身前,仰着一張青春明媚的小臉,頰畔上帶着一抹少女特有的淡淡粉紅,清純又青澀,“你的意思,我可以理解爲你也喜歡我,對嗎?”
易瑾抿着雙脣,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欸,你說話啊,不要每次都裝木頭好不好?”馨兒搖了搖她的手臂。
“高中時我不談戀愛。”
馨兒怔了一下,細細的秀眉微微擰起,“高中不談,你的意思是大學談?”
“笨蛋!”抽回手臂,他撿起掉在河裏的木棍,朝岸上走去。
馨兒在水裏站着,她嘴角一直開心的向上翹着,易瑾穿好了鞋襪,又將魚串進了柳枝裏,見馨兒還站在水裏,他皺了皺烏黑的眉毛,“凌馨兒,你還站那裏幹什麼?”三月的天,長時間站在水裏,還是有些寒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