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極限警戒 >866節 我本善良
    沈約更習慣聽別人傾訴。

    很多時候,他不過是面鏡子,照出太多人的稟性而已,對於眼前這個平凡無奇的小明,他沒有任何輕視之意。

    小明徑直道:“牽繫是一種執着,執着是神經元的一種匯聚。因此執着的人,在他執着的那一刻,會比散漫的人,有着更強大的精神力。

    精神病很有精神不是個笑話,而是個很現實的事情,但精神病相對正常人而言,他只是在某種執念上有精神,不能夠合理的分配自己的精氣神。”

    沈約微微點頭,贊同小明的觀點。

    任何人的觀點對他來說都有收穫,高明人的觀點對他是個啓發,混沌人的觀點讓他能看出對方的混亂、進而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只要你自身的精神不被幹擾,磨難就會是個磨礪石,當然了,如果你會被幹擾,磨難就會成爲你的墓碑。

    “在牽繫狀態下的人,精神態和散漫態是不同的。”小明又道。

    沈約明白了,還是共頻操作!

    “你看起來明白了?”小明目光微閃。

    沈約點頭道:“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美杜莎牽掛的是什麼,但你可以找到她牽掛的那個事件的頻率,然後融入進去?”

    小明目光微閃,過了一會兒點頭道:“完全正確!”

    旁觀的小蠻已道:“洲際官,沈先生比看起來還要聰明很多呢。”

    小明續接工作後,李雅薇面前的視頻從黑屏恢復到那湖光山色的清幽。

    腦海中突然有了絲憧憬之意,李雅薇驀地感覺那是她渴望已久的地方——不是在那種地方等待情人,而是希望和愛人在左近,遠離一切煩憂。

    內心劇烈的跳動下,李雅薇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產生這種奇怪的想法。

    事實上,自從八歲以後,她就沒有什麼浪漫的念頭。

    但最近怎麼回事?

    察覺到小蠻有些詫異的看着她,李雅薇冷冷的回道:“你好像很關心沈約?”

    小蠻抿嘴一笑,“纔不是呢。我關心他是因爲……”

    她沒有說下去,但她想說的是“我爲沈約說好話是因爲你好像對他和對別的男人不一樣。”

    但她沒有說出這種話,她不敢。

    李雅薇的視線重回到視頻上。

    景色已變,沈約和小明已經到了一個很是古樸的地方。

    沒有高樓大廈,沒有寬敞大路,只有田間渠道,芳草幽幽。

    遠望炊煙起,近嗅稻花香。

    而在田間,有個孩童正在全神貫注的目視前方。

    孩童半蹲着身軀,赤着腳,渾身上下很是邋遢,沈約一眼看去的感覺就是——這孩子很窮、也很餓。

    窮是因爲穿着和手腳的繭子,家境富裕的孩子,手腳不太會有繭子的,那孩子在盯着前方的時候,肚子在咕嚕咕嚕的叫。

    餓肚子的孩子,起步都是這樣?

    精神師爲什麼將他帶到了這種地方?

    這孩子……

    沈約目光微閃,已經見那孩子出手,等到站起來的時候,孩子手上已經多了一隻肥大的田蛙。

    孩子腳下不遠處有個破舊的網兜,裏面也有幾隻田蛙,將手上的田蛙放入網兜裏面,孩子用手掂量了一下,似乎在衡量着什麼。

    過了會兒,孩子點下頭,拎... 頭,拎着那網兜就要奔走,突然回頭望來。

    孩子到此刻才發現身後不知不覺多了兩個人。

    最先看向了沈約,根本沒看到小明的樣子,孩子問道:“你們是誰?”

    聲音有些清脆,是個女孩子的聲音,

    沈約微笑道:“過路的,你叫什麼名字。

    “田妮兒。”

    女孩子沒什麼戒備道,她看起來很是天真無邪的大眼睛眨了眨,突然伸手將那兜田蛙遞過來,“你要買嗎?只要一袋五斤的米。”

    見沈約猶豫,田妮兒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三斤也行。這些田蛙也有兩三斤呢。”

    沈約終於搖搖頭,他或許能變出大米,可是變出的大米……終究是虛幻的。

    田妮兒見狀有些失望的樣子,突然看了眼天邊的落日,輕“啊”了一聲,話不多說,已經向東方跑了去。

    沈約望着田妮兒的背影,突然道:“美杜莎小時候……叫做田妮兒?”

    這是同頻夢境,精神師捕捉到美杜莎最強的執念,然後融入進來,卻不想碰到這個叫做田妮兒的小女孩。

    美杜莎最執着的思想居然是小時候?

    小明回道:“根據資料來看,美杜莎小時候,的確叫做田妮兒。她的這段頻率還在維持,因此我們可以看下去。”

    沈約並沒有反對,但對精神師如何捕捉對方的頻率還滿是好奇。

    畫面一轉,他們已經立在一個小鎮的米店之前。

    田妮兒正拎着那兜田蛙對老闆哀求道:“白老闆,白老闆,你就給我兩斤米吧,就兩斤,你看這田蛙,又肥又大,烤熟了,下酒喫多好啊。你不想烤熟,紅燒,清蒸都可以的。”

    米店白老闆的視線卻落在田妮兒的身上,可見到附近人來人往的,終於不耐煩的擺手道:“這種田蛙地裏有的是,我爲什麼要用米來買?我想喫,自己捉不就好了?”

    田妮兒信以爲真的轉身,滿是失落的模樣。

    成年人對孩子的欺騙,往往都是幾句話之間。

    天真也就慢慢的被欺騙抹殺!

    白老闆突然道:“不過看你可憐,八兩米吧。你要換就換,不換就走。”

    田妮兒立即轉身道:“好,那就八兩。”

    白老闆在秤上稱了點兒米,眼看到了八兩,又施捨般再抓了一小把,“好了,給你一斤,算是送給你的。”

    田妮兒千恩萬謝的鞠躬離去。

    白老闆卻是一直盯着田妮兒的背影,目光略有向下。

    沈約微有皺眉,知道這個白老闆並沒有什麼好的心思——小恩小惠,不過是因爲有利可圖罷了。

    將你本來應得的東西扣下來當作獎金髮給你,不正是精明資本家的風範?

    小明沒什麼異樣,平靜道:“我們還可以看下去。”

    不見沈約反對,景色再轉,二人已經到了一間破舊的茅草屋之前。

    茅草屋有面牆已經倒了小半,風灌進來,很有些涼意。

    田妮兒正在專注的看着一個破鍋裏面熬的米粥,肚子仍在咕嚕嚕的叫,但等覺得粥熟了之後,她只是嚐了一小口,回味着米香的味道,然後盛了小半碗端到房屋的角落處。

    那裏有個臥睡在破舊棉被裏的白髮老嫗,微閉着眼睛。

    田妮兒看着那老嫗,如同看着最親愛的人一般,輕聲呼喚道:“奶奶,喫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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