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極限警戒 >1310節 長江上的初月
    十米高臺跳水的英姿颯爽讓很多人對於跳水這項運動很是嚮往。

    可事實是,那是項比較艱難的運動,正常人從十米高臺以腦袋入水,昏過去也是大有可能的。

    那種衝擊力很難是腦袋獨立承擔的。

    沒有經過專業訓練,很難玩轉那種高難活動。

    沈約如今比十米高臺跳水要危險百倍,以他的粗略計算,他撞擊在水面的衝擊力,絕對有讓他頸椎瞬間折斷的可能。

    驀地吸氣,沈約腦海中閃過“虛”字,將近水面時身形竟奇蹟般的一緩,然後他入定再融,觀想自身融入大江的情形。

    當初他在克敵制勝的時候,這些念頭都是自然而然的出現,事實上,除了反力之鷹的指點,也是因爲他根深蒂固的“觀”念。

    他就如一個早具有深厚內力的高手,只需要某些技巧開啓他的潛能般。

    “噗”的聲響,沈約已經落入江中,水花都沒有泛起多少。

    沈約早就屏氣凝神,下沉沒有多久、隨即放鬆了身體浮出了水面,隨着江水向下流去。

    狂風驟雨、驚雷電閃中,他卻安靜的如同在自家的庭院躺着。

    蘇東坡說的不錯——此心安處是吾鄉,只要你定下心來,很多地方本沒有什麼區別,你要是無法定心,哪怕你周遊世界,只要一停下來一顆心就如小鹿亂撞,不想片刻安寧。

    不過蘇東坡能說出這意境,卻做不到這種意境,沈約卻是做得到這種意境,少向人說出這種意境。

    怎麼回事?

    穿越過程有了意外,九州之王參與進來了?

    沈約聽不到石田秀子的敘說,可亦想得到,如今的臨安,因爲有唐清鳳,就可能有九州之王的注目,因此——九州之王在監視唐清鳳的時候,可以察覺到空間的異動?

    他沈約的穿越,是在九州之王的監測之下?九州之王利用某些手段,想將他沈約拉到九州收拾一頓,結果卻被暖玉阻擋?

    但暖玉亦沒有完全擋得住九州之王的參合,這也是他突然落在江裏的緣故。

    暖玉可以讓他進行時間平移,九州之王和暖玉拉扯的途中,卻讓他沈約進行了空間移動。

    臨安府近海口,根據暖玉給的資料,附近卻只有什麼紫溪、官塘河之類的存在,顧名思義,溪、河之類的都不會太過寬廣。

    但他的確是落入一條極爲寬廣的大江之內。

    在高空上,他看的清清楚楚,大江的浩瀚寬闊,已是近代少見。

    長江?

    他瞬間空間平移,從臨安府墜入到長江之內?

    沈約暗自皺眉,卻發現四周開始明亮起來。

    雲收雨歇,太陽看起來都要出來了。

    原來是白日,而且要晴天了。

    方纔電閃雷鳴,烏雲席捲,哪怕沈約都以爲自己是在夜晚,等到日頭穿出雲層、微有刺眼的光景,沈約才發現離做夢還早。

    這也正常,因爲他到桐嶺的時候,看到的晴天,根據經度計算,華夏的各個地方的時間本來是相差不算大。

    這麼看來,他只是空間移動、卻沒有進行時間跳躍?

    沈約腦袋中思緒連連的時候,聽到有人驚呼道:“有人溺水了,好像還活着。”

    是個女子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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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即傳來了些許的爭論聲音。

    不多時,有幾根帶套索的竹篙向沈約伸來。

    這個年代倒是世風淳樸,救人性命人人爭先。

    沈約這般想時,已經被衆人七手八腳的拉上船的時候,一人已道:“好像沒氣了。”

    有人壓了下他的小腹,冷靜說道:“好像沒有灌水,”隨即微有冰涼的一隻手搭在沈約的眼皮上。

    沈約睜眼一笑,那要翻他眼皮查看他瞳孔之人微怔,纖手凝在沈約眼前。

    女子身邊的人倒是驚駭了起來,失聲道:“死屍復活了。”

    一聲叫嚷後,周圍鬧哄哄的一片,很多人向一旁散去,這倒可以證明勇氣從來都是短暫的、懦弱纔是永恆的,只有那女子仍舊詫異的注目着沈約。

    女子二八年華,眉目清秀,皮膚不算白皙,有着走江湖的那種健康麥色。沈約如此判斷。

    片刻,感覺沈約是活的,那女子臉色微紅,緩緩的放下了手,站起來退到了一旁。

    沈約坐在大船的甲板之上,四下打量了眼,已經看出這是一夥烏合之衆,換句話說,這些人是臨時拼夥的。

    有一人陰陽怪氣道:“初月姑娘,人救上來了嗎?”

    這是廢話,說這句廢話自然是爲下文做鋪墊,沈約從那人的語氣中、已經想到問話的人接下來會說什麼。

    坐船是要給錢的!

    方纔查看沈約死活的女子輕聲道:“自然是救上來了。”

    “好像還活着?”

    說話那人從帆影中走出來,看起來尖嘴猴腮,滿是刻薄之意。

    沒人回話。

    衆人看起來出把力是可以的,要錢是絕對不行的。

    大家都沒錢。

    沈約看起來又像死了一樣。

    那叫初月的少女“嗯”了聲,蹙起娥眉,那尖嘴猴腮的人已經道:“人只要活着,坐船就是要給錢的。”

    那人顯然不知道沈約早幾個節拍已經算出他要說出來,看了沈約褲襠一眼,“你有船錢?”

    經過江水的洗刷,還能留下錢的,錢財多半是縫在隱祕的地方了。

    沈約嘆口氣,“沒有。”

    他在穿越的時候考慮了很多,唯獨沒有考慮資金的事情,但他對此也不太發愁。

    尖嘴猴腮那人卻很發愁,隨即盯着那叫初月的少女,“初月姑娘,是你力排衆議,救這人上來的,他既然沒死、又沒錢,按理說,他的船錢是你應該付的。”

    初月微有囧意,“我……”

    不等她說完,一人已道:“我家初月憑什麼付錢?”

    一個老者急匆匆的跑出來,走到初月面前訓斥道:“你這丫頭,爹一刻不看着,你就鬧出禍事了。”

    隨即轉頭對那尖嘴猴腮的人道:“李船主,事情一碼歸一碼,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家初月是好心救人,可佛不度人人自度,這人好好一個男兒,有什麼道理讓我們父女幫付船錢?”

    那老者一縷山羊鬍,眼睛小、可轉動靈活,一看就是精算之輩,看着沈約,那老者皮笑肉不笑道:“這位……公子,你說是不是?”

    沈約有點尷尬,老者說的不中聽,但也是事實,“要不……我這就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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