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極限警戒 >1409節 異象
    勃極烈?

    沈約不知道城牆上出現的是什麼人物,但知道這人既然自稱勃極烈,那在金人中,定然是和完顏宗翰相提並論的人物。

    金人的勃極烈有幾個?

    他正思索間,晴兒卻已低聲道:“是完顏宗磐,完顏晟的兒子。”

    晴兒究竟在北方多年,因爲完顏宗翰的緣故,看起來對金人權貴亦有理解。

    完顏宗磐?完顏晟的兒子?類似太子的角色?

    沈約腦海中念頭閃過,微笑道:“來者爲客,勃極烈似乎少了些待客之道?!我等身爲客人,談何束手就擒?”

    “大膽!”

    牆頭上有人厲聲斷喝,是完顏宗磐身旁一人,那人比完顏宗磐高一些,卻微弓着身子,見沈約出言不遜,難免喝止。

    沈約說的是道理,但在他們心中,反駁完顏宗磐之人,就是無理!

    楊幺挾持着移剌保,揚聲道:“楊某生平沒什麼值得驕傲之事,唯有膽子還是大的。”

    厲喝那人突然向完顏宗磐躬身施禮道:“請勃極烈下令,容鵠瀨教訓這些無禮之人。”

    完顏宗磐微微點頭。

    鵠瀨已道:“楊幺,聽說你坐鎮一方,也算個人物,但大金卻不是任由你這種人物橫行的地方。你若有膽,放開移剌保,和鵠瀨單獨一戰。”

    有人在想——楊幺又不是傻的,這種劍拔弩張的地方,誰會放開人質?

    不想楊幺縱身一躍,早就回到自己坐騎之上。

    移剌保不想楊幺如此,怔了片刻,這才緩緩策馬離開。

    城牆上沒有動靜,但箭簇寒光更盛。

    晴兒看的膽顫心驚,暗中只道楊幺糊塗。

    楊幺卻知道金人強悍,尚武成風,他既然放開移剌保,鵠瀨若是不敢迎戰,那在金人眼中,無疑是恥辱之事。

    有些人,拼力維護着卑躬屈膝的一生,有些人,卻註定是無法忍受這種恥辱的。

    微微一笑,楊幺激將道:“楊幺如何,不勞閣下評說,但楊某無論如何,脊樑總是直的。”他亦看到城牆上的鵠瀨微有躬身。

    若不是身體疾病,直不起腰本來就是一種卑微的象徵,楊幺故意出言挑明,就是要激怒鵠瀨。

    城牆上果然一聲暴怒,一人竟從城牆跳下,徑直向楊幺撲來。

    楊幺微驚。

    無論外城、甕城,城牆均是極高,哪怕習武之人楊幺,也不能從城牆上一縱而下,可這個金人鵠瀨有這般身手?

    沈約卻只是看着牆頭的完顏宗磐,心道對方佈下這種陣型,卻不下令放箭,難道只是立威不成?

    完顏宗磐爲何要立威?

    鵠瀨空中急降,城上城下均無聲息,想象着這人重重落在青石地面上,摔得七竅流血的場面。

    不想人在空中的鵠瀨,突然揚手,手中有長鞭揮出,正卷在城下一旗杆之上。

    旗杆高丈許,不但粗如海碗,而且極有韌性。

    長鞭捲住旗杆,旗杆立彎,但就是這股彈力已然緩衝了鵠瀨的下降之勢,等他落到地面的時候,居然悄無聲息。

    城頭亦靜。

    長鞭鬆開,旗杆彈了回去,空中嗡的聲響,反倒顯得極爲觸目驚心。

    城頭驀地傳出金人一聲齊齊的吶喊,氣勢着實奪人。

    楊幺微有揚眉,不想鵠瀨運鞭的技巧竟如此巧妙。他雖在激怒對手,可在對敵時,從不存輕慢之心。

    見鵠瀨目光凌厲的望來,楊幺笑道:“不錯,你這種鞕術,到了中原的雜耍行當,也能混口飯吃了。”

    鵠瀨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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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爲金人,騎射鞕術的造詣極高,不然也不會冒然從城門樓跳下來先聲奪人,但楊幺將他精湛的鞕術歸爲雜耍,讓他如何不怒?

    長鞭倏揚,竟如毒蛇般掃向了楊幺。

    楊幺從馬背上躍起,縱身反向鵠瀨攻去。

    在和現代武器的對決中,他着實有些忐忑,但在如今冷兵刃的交鋒中,他還從來沒有畏懼過。

    鵠瀨目光突現喜意,手腕急抖,鞭梢瞬間化爲數個圓環,虛虛實實,就要套住半空的楊幺。

    楊幺倏退。

    在看似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際空中倒退了尺許。

    這一招實在出乎太多人的意料。

    因爲這根本違反了武學常規。

    沈約亦是揚眉。

    他並沒有阻止楊幺的挑釁,他看出完顏宗磐只是要立威,卻沒有必殺他們的想法。

    若要殺他們,只需讓城牆守軍立即放箭即可。

    當然了,能不能殺掉他沈約是一回事,完顏宗磐是否表現殺心是另外一回事。

    完顏宗磐並未下令,反倒讓鵠瀨和楊幺交手,這更像是要來個下馬威。

    他沈約本來只擔心楊幺失手,但見到楊幺這般空中挪移,立即知道楊幺對力道的運用,竟到了極高的境界。

    鵠瀨絕非楊幺的對手。

    高手之爭,本是技巧、力道、速度各方面綜合的表現,楊幺力道運用如此巧妙,鵠瀨終身莫及,既然如此,鵠瀨本不可能勝出。

    果如沈約所料,楊幺一退之下,鵠瀨鞭長莫及,長鞭製造的巧妙盡數化爲泡影,但這時的楊幺,卻是手臂急探,抓住了長鞭的梢頭。

    這種變化簡單、直接,但若沒有十分的膽子,也不會如此出手。

    鞭梢在手,楊幺大喝聲中落地,奮力將長鞭向他的方向拉來。

    楊幺要硬奪長鞭。

    鵠瀨見狀,腦海中自然閃過這個念頭,他適才方用長鞭立威,轉瞬就被楊幺奪了長鞭,顏面何在?

    念頭及此,鵠瀨幾乎毫不猶豫的縮臂爭鞭。

    長鞭瞬間繃得筆直。

    衆人呼吸都凝。

    楊幺卻突然卸力,他雖還抓着鞭梢,但在力道繃起那一刻突然卸力,然後整個人被長鞭之力帶動,反撲鵠瀨。

    鵠瀨大驚。

    楊幺抓住了長鞭的七寸,任憑他鵠瀨再有技巧,亦不能在這種情況下對長鞭有太多的掌控。

    眼看楊幺就要飛臨他的頭頂,他鵠瀨卻不能鬆開長鞭。

    長鞭一失,顏面盡失。

    左手突翻,一柄短刀倏然出鞘,剖向楊幺的小腹。

    晴兒掩住了嘴巴,她雖看不慣楊幺的大男子做派,但此刻同仇敵愾,終究爲楊幺擔心。

    鵠瀨這招又快又狠,常人早就難以倖免。

    楊幺絕非常人。

    他終究是洞庭義軍的首領,萬衆的領袖,英才之翹楚,他亦同時出刀。

    雙刀一格,楊幺縱遠,卻落在城下旗杆之旁,手微圈,將鞭梢系在旗杆之上,然後用力再拉。

    鵠瀨亦拉。

    這是他下意識的反應,他被楊幺的舉動完全牽制,一心想要奪回長鞭。

    旗杆已彎。

    衆人驚呼。

    不止是因爲楊幺突然如靈猿般竄至旗杆之頂,還因爲有一股光芒擴散而出。

    光芒潔白。

    竟是出自詩盈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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