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極限警戒 >1677節 保全
    沈約捕捉到聶山的猶豫,微揚眉頭,似在琢磨着什麼。

    蔡攸一聽聶山所言,倒是立即道,“當年方臘那賊首就是借傳教之名,行造反之實。難道說……錢真這個叛逆,膽大包天,居然在京城暗中發展黨羽?”

    衆人倒覺得蔡攸說的不錯。

    聶山緩緩點頭,“不才聽到這個消息,想的也和蔡大人一樣,順着這個線索調查下去,很快發現和錢真暗中交往的人,就在這念奴嬌內。”

    韓世忠不由得向崔念奴望去,暗想難道亂黨爲替方臘報仇,這才勾結金人?

    崔念奴並沒有言語。

    沈約突然道,“和錢真暗中交往的、自然不是崔念奴了?”

    他驀出此言,梁紅玉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暗想如果你沈約指認是真,那崔念奴身爲明教餘孽、勾結金人才是最有可能的事情。

    可沈約爲何否認此事?

    聶山略有詫異,“自然不是崔念奴!”他難信的看了崔念奴一眼,因不知道閣中發生的一切,倒覺得沈約在開玩笑。

    沈約再度道,“是方二孃嗎?”

    一言落,衆人又靜。

    聶山詫異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你們方纔勞師動衆,就是在抓方二孃?”沈約又道。

    聶山驚錯十分,不想沈約居然會想到這點,同時懷疑沈約既然知道,如何會任由方二孃潛伏在念奴嬌中?

    “不錯。”

    聶山忍住驚奇,一揮手,有捕快推着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出來,那人赫然就是方二孃。

    猙獰的看着衆人,方二孃沒有不久前的風情,反倒很是狠辣的模樣。

    衆人見到,心情各異。

    蔡攸見到方二孃居然是明教餘孽,內心着實惶惶。

    叛逆就在身旁,不久前,他蔡攸還見過方二孃,若是方二孃對他下手,那着實防不勝防。

    “還不跪下!”聶山喝了句。

    方二孃掙扎不跪。

    有捕快一腳踢在方二孃的膝窩上,方二孃撲到在地,很快揚起頭,重重一口痰向聶山吐去。

    聶山未躲,他身旁就是趙桓,他若是躲避,這口痰就會吐到趙桓身上。

    只是拿出個手帕擦去身上的那口痰,聶山又道,“我等知道方二孃和錢真交往過密,立即帶人進入青樓來抓方二孃,而方二孃那時候正要逃走,捕快們傷了幾個,這纔將她拿下。”

    衆人見方二孃臉上、身上都有血跡,暗想交手想必很是慘烈。

    有人再從閣外奔入,在聶山耳邊說了幾句,遞給聶山一個盒子。

    聶山接過盒子,將其中的東西抖落在地,盒中也有令牌、紅巾等事物。

    有一個畫軸從盒子中摔落在地,方二孃見狀,掙扎着要去撿取,卻被捕快死死的按住,方二孃終於破口大罵道:“你們這幫畜生,不得好死!”

    聶山皺眉。

    有捕快見方二孃還要再罵,就要想辦法讓方二孃閉嘴,沈約突然道,“住手。”

    捕快有些詫異,看向聶山,聶山沉聲道,“沈公子吩咐,還不照做!”他仕途起伏,終於將一些事情看的明白,如今趙桓讓他聶山審案,有結交沈約的用意,這種時候,他自然不會和沈約對立。

    谷牎</span>沈約緩緩俯身,撿起地上那捲畫軸,展開看了眼,問道,“是方臘的畫像?”

    畫上那人方面大耳,看起來很有威信的樣子。

    韓世忠見沈約向他展示下畫像,立即道,“應該是方臘,不過比我見到的方臘要年輕些。”

    沈約又看了那畫像幾眼,將畫像遞給方二孃。

    方二孃略有不解,她不但戴着鎖鏈,還被人按住了手臂,無法接畫。

    聶山見狀,吩咐道,“放開她的手臂。”

    捕快略有不安,可終究放開方二孃,有幾人守在趙桓的身前,防止方二孃暴起。

    方二孃被鬆開手臂後,只是從沈約手上接過畫像,捲起來抱在懷中。

    鎖鏈響動,叮叮噹噹。

    沈約緩緩道,“你也姓方,和方臘……看起來不是兄妹,你是方臘的義妹?”

    他連做兩個判斷,是從面相、方二孃對畫像的感情,以及某些不起眼的細節來推測。

    衆人不知道沈約的線索分析法門,都想沈約和方二孃看起來絕無交集,又如何得出這個結論?

    方二孃也是詫異,“你既然知道,還問什麼?”

    她一言坐實了沈約的判斷,讓衆人驚奇不已。

    沈約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只感覺你對畫像這般珍惜,自然很敬重方臘的爲人。”

    方二孃微有奇怪,可沈約對她的態度讓她難以憎惡,“方大哥比……朝廷的畜生好百倍。”

    沈約輕聲道,“你沒有說比我們這些人強百倍,說明你還明辨是非,知道梁紅玉,韓世忠爲人還是不差的,韓世忠雖然抓住了方臘,可你對他卻沒有太多仇視,你知道他不過奉命行事罷了,你不想將他們兩人也罵進去?”

    方二孃嘴脣動了兩下,她不想沈約從她一句話中,居然就猜到她心中真正所想。

    沈約又道:“方臘死後,你明知道危險,還留着方臘的畫像,顯然是難以放下往昔的情義。”

    方二孃握緊懷中畫,許久才說道,“有些事情,你是永遠放不下的。”

    沈約微微點頭,“如果我沒有想錯,你曾得方臘幫手,拜方臘爲義兄,然後方臘資助你到了京城。”

    方二孃眼皮微跳,這些是極爲隱祕的事情,除了少數幾人知曉,沈約根本不可能知道。

    “方臘讓你到了京城,想必是讓你做個內應,刺探朝廷的動向。”沈約緩緩道,“事到如今,隱瞞也沒什麼作用了。”

    方二孃雙手握緊畫軸,啞着嗓子道,“不錯,我委身此間,就是要爲方大哥監視狗朝廷的意向。可惜我……沒有什麼用,救不了方大哥。如今事情泄漏,多說無益,我看你還是條漢子,如果大發好心,不如痛痛快快的給我一刀好了!”

    說罷伸直了脖子。

    沈約淡然道,“你這麼急於求死,自然是因爲想要保全旁人?”

    衆人一聽,恍然大悟。

    聶山、趙桓互望一眼,暗想此人心思縝密,實在是極厲害的人物。

    方二孃哂笑道,“你故意示好,莫非不過是想讓我透漏在京城中、教中的其餘人物?你若是這般想,可小瞧了你二孃!”

    沈約並不動怒,淡然道:“我沒有小瞧你,但你卻小瞧了別人的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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