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極限警戒 >1708節 人約取像後
    廟中靜寂,再無外人。

    嶽大哥緩緩坐了下來,輕籲一口氣,略顯疲憊。

    他看似舉重若輕的從念奴嬌中闖出,可內心着實沒有絲毫大意,尤其是面對沈約的時候。

    “韓世忠久戰西北,梁紅玉不讓鬚眉,這兩人都是正直之輩,眼下看起來有貴人相助,我岳飛深陷不明風波,如何能將他們扯進來?”

    岳飛喃喃道,“眼下我只求救回銀瓶,無愧於心的行事。可是”

    他心中暗想,敵手抓住銀瓶,手段絕非正人君子所爲,以此要挾我行事,我又如何能問心無愧的行事?

    想到這裏,岳飛觀察着手中的銅像,想到沈約出手那一擲,更像試探,卻不含敵意,暗自奇怪。

    張兄弟緩緩道,“嶽大哥,聽聞那姓沈的如今名震京城,極得天子信任,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中,哪怕京中六賊都不敢和他做對,這樣的一個人,如何會把詭異的神像交到你的手上?”

    岳飛緩緩道,“這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他多半知道我潛入閣樓,就爲了取此物,如何會主動將此物交給我?”

    “莫非這是個贗品?”張兄弟謹慎道,“對方放長線釣大魚?”說着向廟門的方向望了眼。

    岳飛根本未看,“沒人跟着我。”

    張兄弟顯然信岳飛的判斷,撓頭道,“如果不是這樣,姓沈的究竟有何目的?”

    “他最少沒有敵意,同時他知兵知勢。”

    岳飛回憶當初閣樓的情形,確定沈約由始至終都沒有出手的打算,“此人若能把持朝柄,倒是我大宋幸事。”

    說到這裏,岳飛輕嘆一聲。

    張兄弟亦嘆道,“嶽大哥說的沒錯,其實”他想說的是,其實一條狗坐在廟堂上,恐怕都比眼下的那些人選要給力些。

    最少狗雖然不能處理朝政,卻不想着坑人的,你看看趙佶、蔡京那些人,各個喫人不吐骨頭。

    如今這年代,不害人、哪怕懶政的官員,都算是清官了,若能做點正事的官員,那可是多年難得一見。

    雖是這般想,張兄弟卻知道岳飛不太喜討論此事,轉口道:“其實無論韓世忠,還是那個姓沈的,看起來都是爲國爲民的正人君子,若有機會結交,未嘗不是一件快事。”

    岳飛看向張兄弟,喟然道,“這些日子,倒辛苦你了。其實”

    他不等說完,張兄弟哈哈笑道,“嶽大哥,你誤會了。我張憲和你結交多年,對你的爲人着實心悅誠服,我不是埋怨什麼,只是略有遺憾罷了。”隨即建議道,“我們既然取得這神像,無論這神像真假,都要試試能不能交換回銀瓶再說。”

    岳飛緩緩點頭,從懷中取出塊硬餅,掰給張憲一半,“恐怕還有一番惡鬥,總要喫點東西再說。”

    張憲拿起佛龕上的一個空碗,到寺廟的後園井中打了水洗洗,裝了一碗水過來。

    兩人就着井水喫着硬餅,顯然是習慣這種方式,岳飛只吃了兩口,看着硬餅不語。

    張憲見狀道,“大哥,你又想到阿孃了。”他看起來和岳飛不分彼此,對岳飛的孃親稱呼很是親熱。

    岳飛半晌才道,“孃親有王貴照顧,應無大礙”

    “你怕銀瓶喫不上飯嗎?”張憲明白道。

    &nbbsp;岳飛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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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憲勸道,“他們既然要挾你做事,肯定不會虐待銀瓶,嶽大哥你不用過於擔心。”說着皺起眉頭,張憲喃喃道,“其實我一直想不通一件事。”

    岳飛沉吟道,“你想說,他們爲何要抓走銀瓶,卻放過雲兒?”

    張憲點頭道,“是啊,這的確很蹊蹺。當初雲兒和銀瓶在練武,賊人爲何只抓走銀瓶,卻讓雲兒迴轉給你報信呢?按照道理,他想要要挾你行事,更應該抓住雲兒纔對。”

    他想的是,在世人眼中,兒子不是更重要的嗎?

    岳飛握拳道,“這也是我不解的事情。”說話間長身站起,將那未喫完的硬餅小心包好,又放回懷中。

    張憲沒有勸岳飛再喫兩口,知道岳飛想的是——如是救下銀瓶,銀瓶捱餓,總要有些東西給女兒喫。

    內心替岳飛的考慮酸楚,張憲卻是若無其事的樣子,也是包好乾糧,跟隨岳飛走出寺廟,向城外走去。

    他們約定的聯絡地點在城外。

    岳飛行進間,突然道,“張兄弟,你有沒有發現,我取的神像和方纔廟中的神像很像。”

    張憲有些訝異,“哪裏像了?”他方纔見岳飛拿着手中的那青銅像,頻頻望向神龕的佛像,微有奇怪,在他看來,這根本是兩尊不相同的神。

    岳飛沉吟道:“我手中的好像也是神農的青銅像。青銅像腰腹間見得到脊柱。”

    張憲一直沒有留意,聞言道,“那很邪門。你手中的神像多半是個邪神,如何會是神農呢?”

    岳飛半晌才道,“傳說中的神農肚子是透明的,既然是透明的肚子,豈不可以通過身體看到脊柱?”

    張憲訝然,“嶽大哥,那不過是個傳說,你如何當真了?”

    岳飛下意識的想要去摸揹負的龍槍,終於還是止住道,“或許是我多心了。”

    二人出了城,一路向南,人跡漸漸稀少,二人轉入丘壑間,向遠方的一個小山走去。

    “嶽大哥,敵人爲何約定在這山裏的古廟相見?會不會有埋伏?”張憲低聲問。

    岳飛喃喃道,“山頂望之,山下舉動一目瞭然。”

    張憲皺眉道,“他們怕我們叫人?”澀然笑笑,“那他們太小心了,我們一直在湯陰偏僻的地方,如今在京城,孤立無援的。”

    岳飛低聲道,“因爲無援,更要小心。”

    說話間,二人入了山,尋到對方交代的地點,見果有廟宇聳立山腰,入得廟中,張憲微愣,因爲他發現那廟中供奉的神像赫然又是神農。

    如此僻靜之地,寺廟自然也是殘破,佛像前卻有一女子背對二人而立,風姿綽約。

    岳飛、張憲沒有絲毫大意,岳飛輕咳聲,“月上柳梢頭。”

    這時候,他自然沒有吟詩作對的雅興,說的是對方交代的聯絡暗號,避免錯認。

    那女子緩緩轉身,淡然道,“人約取像後。岳飛,你既然來了,神像自然就帶來了。”

    岳飛點點頭,伸手入懷,去除神像上包裹的那塊布,一晃手上的那神像。

    張憲這次留意去看,終於發現神像的奇怪之處,通常的神像都是形體莊嚴,岳飛手中的那神像卻隱約有白骨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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