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極限警戒 >2125節 有什麼區別?
    人總有一死,這是大多數人的人生中唯一可以確定的事情。

    或許因爲太確定了,所以很多世人最終到死,都對這件事沒有太多的準備。就像一個學渣自認會考的不及格,就完全不去學習一樣。

    但終究有人還是希望在人生終結前,做一次自己。

    你有各種各樣的標籤,但都是別人或者社會賦予的,你的名字如同數據庫數據的一個類別,你的身份證是你這條數據的唯一ID,你的地位代表着你在社會中階級層次、可動用的資源,你的性別決定你在世人繁衍中起的作用……

    這和遊戲的NPC、可爆裝備的怪物似乎沒什麼區別。

    你在別人眼中是溫柔的、可人的、暴躁的、BT的……

    在別人的暗示下,你或許不是BT,但不知不覺的向BT靠攏,但這是真實的你嗎?

    顯然不是。

    自我應該是自己來決定的,難道不是嗎?

    裴茗翠是堅持自我的人。

    獨立自由不是依靠大樹的蔓藤,不是附屬飛鷹身上的寄生蟲,而是能真正的、哪怕很是孤獨,卻仍舊不猶豫的前往一個爲之嚮往的光明所在。

    裴茗翠被李玄霸欺騙,但她並沒有憤世嫉俗,甚至對這世界還充滿了憐憫,因此她反助蕭布衣一統天下。

    大梁國有了合一計劃,她更是獻策獻計,這樣的一個人,燃燒自己的同時,終究會有心願。

    在計劃實施前,本源世界的裴茗翠卻要死了。

    衆人聽聞天涯所言,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兩個世界合一,必須要兩個世界有相同的人選,本源世界的裴茗翠若是斃命,那就意味着複製世界的裴茗翠,不能成爲實驗體加入到這個計劃中。

    很多人不想成爲實驗體,他們更希望做個觀察實驗的人,因此哪怕他們再是嚮往電影人物的人生,但出了電影院後,還是不去如電影人物中的努力,而是選擇迴轉自己固定的、熟悉的套路中。

    這樣纔有安全感。

    安全感在給你安全的時候,同時扼殺了你的人生,就像一個被圈養的豬狗,貪戀眼前的穩定,卻忘記了自己隨時會被主人拋棄、獻祭的命運。

    但終究還是有些人嚮往着自己親身來經歷這種事情。

    不被蠱惑,只是嚮往着那哪怕真明片刻的人生。

    人生的意義在於質量,而不是長度,難道不是嗎?

    裴茗翠很堅持,但她爲何要合一?

    或許她想要告訴另外一個世界的自己,不要再在虛幻的傷感中死去,結果哪怕悲傷,但坦然的面對,纔是最好的結局?

    裴茗翠問心無愧,那她爲何需要傷悲?

    世人矛盾在於——真正錯的人,卻始終不會認錯。沒有錯的人,卻因爲善良,要承擔責任和傷感。

    很多善良的人始終搞不懂一件事情,他們並沒有錯,與人爲善不是錯,利用善才是錯,既然如此,他們何必自怨自艾的自責自傷呢?

    沈約的這番猜測,再度被天涯顯到衆人面前。

    這一次,衆人微有黯然。

    哪怕再是修行高明之人,終究會有傷感,因爲高明的修行者,慈爲基,悲爲願。無慈而悲,如杜鵑啼的血、鱷魚的眼淚,終究不過是生理本能。無悲之慈,如敗兒的母“慈”,衛道之邪,徒增癡迷傲慢之心。

    “我認爲……蕭布衣應該完成裴茗翠的心願。”水輕夢終道,“他們的計劃,本來不就是爲了完成世人心中最美好、最渴望的心願?”

    是心願,不是慾望!

    很多人將慾望、心願混爲一談,心願之願,仍是心之原點,慾望之慾,卻是穀物之欠。

    欠谷自然想添,這倒無可厚非,可不知節制的充滿,最終飽的飽死,餓的餓死,無非是害己害人。

    很多人寧願撐死,也不願意餓死,卻不知道除了撐死和餓死外,他還有第三種選擇的。

    聶山等人點頭,完顏希尹更是道,“我想若是沈先生在場,肯定會助裴茗翠一臂之力。”

    完顏希尹真正懂得沈約。

    沈約素來授之以漁,雪中送炭。他看似對別人的請求並不熱心,卻會始終幫人完成他們真正想做的事情。

    沈約不是機器貓,不是阿拉丁神燈,他更像日月之明,帶動碧海潮生。

    天涯輕聲道,“因此蕭布衣決定提前做實驗。李靖雖然感覺仍舊準備不足,可並沒有攔阻。”

    有些事情,明知不成,可有心人,終究還是希望有成。

    人是有希望纔算活着,不然怎麼說哀大莫過於心死?爲物質活着的,和豬狗有什麼區別?

    “於是……裴茗翠成爲第一個實驗對象。”

    天涯緩聲道,“在本源世界的孫思邈,早提前找到了實驗體的對應本體。他找到初唐抑鬱近終的裴茗翠,說了一個故事。這個故事,當然就是這個世界的真相。”

    衆人略有緊張。

    他們真正的明白了一切,纔會知道問題所在——如果有一天,在你臨終前,有一人突然到了你的面前,對你說,你的世界並不是真實的,還有另外的一個你,等待和你合一,只要你同意,你們就有合一面對真實世界的希望,那你願意嗎?

    相信很多人會說自己願意的,因爲本是糟糕的人生有了希望,爲何不嘗試一下呢?

    再嘗試,又能糟糕到哪裏去?

    但如果將這個條件的“一個你”換做是心性呢?

    如果你的心性一直等着你?希望你努力下,真正的見到它,你是否願意呢?

    恐怕有太多人認爲這實在荒謬不羈。

    但這有什麼區別?

    爲什麼同樣是向着好的方向扭轉,有些人始終拒絕心性的召喚?

    清者向清,濁者迷途,你如何期望糊塗一輩子、活在泥濘中的人,在臨終能幡然醒悟,洗刷自己的污濁,大徹大悟的立地成佛?

    因此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更像是個美好的願望,而絕不是真正的明途。

    本源世界的裴茗翠是否清醒?

    沒人知曉。

    複製世界的裴茗翠縱橫捭闔,那是因爲有個李玄霸的輝映,李玄霸的死,激發了裴茗翠的潛能,裴茗翠所有的作爲、本來是想完成李玄霸的未竟之願!

    這種愛,讓裴茗翠截然不同。

    但在本源世界,李玄霸早就死了,裴茗翠又爲誰鍾情?爲誰抑鬱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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