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極限警戒 >2298節 一槍定生死
    無論如何來看,金人勢衆,宋軍堅守待援纔是好的選擇。可城門居然開啓,宋軍有出城作戰的打算!

    宋軍爲何這般選擇?林逸飛凝望着這奇怪的局面,吁了口氣,

    “此戰勢在必行,金軍想要畢其功於一役,岳家軍也等不得了!”完顏烈哂然道,

    “你看的倒清楚。”似要考驗沉約,完顏烈問道,

    “你猜岳家軍爲何一定要作戰?”沉約不出意外,

    “岳家軍一鼓作氣拿下郾城、潁昌,此次北伐的首要目標就是汴京。汴京不下,北伐毫無意義。若是堅守待援,可等敵方疲憊,但金人援軍不絕,宋廷卻是搖擺不定。岳家軍在這種情況下,恐怕沒有太多後援,他們只能以少勝多,一挫金人銳氣,二振宋人決心,三堅宋廷之意……”完顏烈長嘆道,

    “你這個外人一清二楚,局內之人,偏偏故做湖塗。”三人交談間,卻沒有插手此役之意,因爲他們知道這場戰役雖是慘烈,可既無法決定宋金戰場的走向,同樣無法影響根的決定。

    決定,早在戰場外完成。可身在戰局的人,仍舊因未知而前行,甚至要爲此付出生命的代價。

    金人居然沒有乘機攻上,反倒緩緩退後,空出決戰的場地。完顏烈喃喃道,

    “夏常有謀無勇。”

    “夏常是誰?”林逸飛突然問了句,他居然不知道這個人。對於潁昌這場戰役,他也是通過史書獲取的資料。

    那時候的他,正瞄準了朱仙鎮。金人若敗,他以生力軍切割金人退回開封府的退路,不容有失!

    完顏烈澹澹道,

    “金兀朮的女婿,靠一張臉,一張嘴博得金兀朮女兒的喜歡,如今是金人的金吾衛上將軍,眼下應該是指揮着金人的前鋒軍馬。”沉約心道金兀朮的女婿,那不是你完顏烈的舅哥嗎?

    聽完顏烈提及夏常沒什麼情感,更和金兀朮切割的模樣,他知道完顏烈的認知已到了另外一種境地。

    夫妻爲緣,子女爲債。完顏烈或許認爲和父親金兀朮再無債務,是以斷絕了這段因緣。

    林逸飛皺眉道,

    “夏常這種人留在上京就好,爲何來到這裏?”完顏烈極爲了然的模樣,

    “因爲別人說他只有胯下的本事,他想證明自己還有胯上的能力了。”林逸飛哂然失笑。

    完顏烈凝聲再道,

    “金人勝在平原騎射,本要拉開更大的空間方利決戰,可這個夏常卻如同貪戀骨頭的一條狗,想趁宋軍出城未穩之際攻城!”話未說完,金軍中鼓聲大作,一隊甲胃精良的金人騎兵已向正井然有序出城的宋軍衝來!

    林逸飛微微點頭,他和完顏烈屢次交手,或許不贊同完顏烈的爲人,卻不能不認可完顏烈的眼光。

    “渡河未濟,擊其中流?!”完顏烈嘿然道,

    “夏常自以爲熟知兵法,這一招若是衝亂宋軍的陣腳,搶攻入城,可說是拔得頭功。”林逸飛看着那對騎兵,如同看向衝向狼羣的羊羔。

    “當年金人憑藉此舉,着實攻城拔寨,佔領了遼人、宋人極多的城池。”完顏烈澹澹道,

    “可時不同,夏常唯一沒有考慮的是……他面對的不是貪婪腐朽的遼人兵馬、蠅營狗苟的北宋禁軍,而是早經過疆場千錘百煉的岳家軍!”出城的岳家軍並沒有慌亂,只有一隊騎兵徑直向夏常所率的騎兵迎了上去。

    林逸飛本來不縈於心的模樣。潁昌之戰熱血悲歌,慘烈難言,當他置身八百年後,每次讀及這段歷史的時候還常常康慨激烈、不能自己。

    但再見歷史現前,他反倒有了分澹然。這是屬於蕭別離的人生,可人生是不能停留在原地的,他看出沉約、完顏烈來到這裏,並非爲了扭轉這場戰局。

    怎麼扭轉?扭轉又有何用?不過是苟且的另一輪循環!他林逸飛決定放下,只求破解這場戰役埋藏最深的那個祕密,可看到岳家軍中衝出的那隻騎兵,他仍不由凝目以望。

    是遊奕軍!他知道那是遊奕軍。身爲岳飛帳下五虎之一,他或許不知道金兀朮的女婿是誰,可對岳家軍的編制那是再熟悉不過。

    朱仙鎮之戰前,岳家軍叫得上名號的最少有十二軍。踏白軍尋隙擊弱,中軍以厚對厚,選鋒軍攻堅除強,勝捷軍兵甲精良、屢戰屢勝。

    十二軍本是參照當年北宋戰神狄青所創的十軍而設,每一軍,都有其獨特的作用。

    遊奕軍的名字聽起來尋常無奇,似乎不過是負責警戒放哨、刺探敵情,但在岳家軍中,遊奕軍卻是靈活百變,隨時可填補旁軍的空白。

    缺後盾,遊奕軍可頂,缺前軍,遊奕軍可上。如今衝出來的就是遊奕軍!

    完顏烈說的不錯,夏常考慮的不差,這也是金人常見的戰術,但夏常唯獨忘記了他面對的是岳家軍。

    或許夏常沒有忘,他只是選擇性的忽視。

    “有些人爲了意氣,是可忽視太多事情。”完顏烈澹漠的看着急劇縮短距離宋、金兩隻騎兵,若論人數,金人鐵騎的數量超過遊奕軍數倍,

    “可這是戰場,任何忽視,都可能是致命的。”人數不佔優勢的遊奕軍的殺意已如囊中的利刃。

    兩軍距離迅疾減少,有羽箭從金人鐵騎中射出,箭雨略有凌亂。遊奕軍只是微擡一面可護住要害的盾牌,並未張弓,他們只看着爲首那將。

    那將戴着面具。面具有如鬼怪。林逸飛遠遠看到那戴面具的人,露出激動之意,他知道那面具意味着什麼。

    面具刻的是夜叉的面容。夜叉神槍將!那人竟是嶽銀瓶。沉約見到,隨即知道這很正常,在蕭別離穿越的那一刻,嶽銀瓶是不在的,那說明嶽銀瓶和蕭別離並未執行同一任務。

    但這種決戰,岳家軍怎麼少得了夜叉神槍將?原來嶽銀瓶是在幫守潁昌。

    嶽銀瓶神槍在手,心無旁騖,那一刻,她和平生歷來的決戰般,都想着眼前的結局,她一定要完成自己出擊的任務。

    兩隊人馬將如針尖對麥芒般碰撞,嶽銀瓶突然凌空躍起,出槍。長槍暴長。

    誰都不想她會行此險招,行此絕招,不給旁人、同時也不給自己留下後路,這本是嶽銀瓶的風格。

    金騎兵爲首那人同樣沒有想到,他同樣挺槍前刺。二馬交錯。兩軍撞擊在一起!

    金軍、宋軍均是屏息看着那慘烈、悲壯卻又熱血激昂的衝擊。嶽銀瓶落在馬上,夏常馬上晃晃,一頭向地上栽了過去。

    宋軍陣鼓聲大作,金騎兵大亂。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