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紫陽 >第一百一十六章 青樓女子
    那些年輕才俊自重身份皆不上前拿那方紙,自有下人代爲拿取。張洞之看向莫問,莫問扭頭別處佯裝不見,張洞之無奈,只能自己上前去拿。

    “頭一回看見這麼大譜兒的奴才。”不遠處一長臉的錦衣男子看着莫問衝身旁友人說道。

    “真是不分尊卑。”旁邊的人點頭莫問聞言無奈嘆氣,快步上前替下了張洞之,擠上前去自一青樓女子手中搶過一張方紙,再度擠出人羣將那方紙交給了張洞之。

    此時已然有人念出了紙張的字句,所有方紙上寫的文字都相同“無家孤女,穿紫鞋,裹黃裙,披綠裳,梳白髮,黑夜何處棲身?”

    那些拿到方紙的才俊大多皺眉犯愁了,這段話非詩非詞,只是方芷對於處境的哀傷和對未來的迷茫,但其中蘊含了五色,這是難點。

    “筆墨,快給我筆墨。”張洞之看那方紙的時候,周圍已然有人向那四位女子討要筆墨。

    “未曾準備。”其中一女子攤手搖頭。

    “還不回府去拿筆墨。”那人高聲吩咐僕役,僕役聞聲跑走,片刻過後傳來一聲高喊“少爺,馬沒了。”

    “我也未曾攜帶筆墨,煩勞兄弟了。”張洞之衝莫問說道。

    “不妨事,我隨身帶有,你且看看如何應對才能工整。”莫問擺手笑道。

    “她用五色應自身,倉促之間難得工整應對。”張洞之手捏方紙皺眉思索。

    “這半首詩最難的還不是如何對上五色。”莫問搖頭笑道。

    “那是什麼?”張洞之側目問道。

    “芷者,香草也,紫根,黃莖,綠葉,白huā,她以名錶身,這纔是最難的。”莫問出言回答。

    “你緣何知道這些?”張洞之愕然發問。

    “芷是一味草藥,祖上是開藥鋪的,我焉能不知。”莫問笑答。

    張洞之聞言眉頭再緊,轉而於五步內往返踱步。此時林中的僕役已經盡數跑光,剩下的多是似張洞之這樣往返踱步者,亦有爲數不多的人翹首盼望筆墨。

    “這可讓我如何應對?”張洞之面有愁色喃喃自語,其實他雖是武將卻也讀過詩書,只是方姑娘出的這道題並不遵循常規,且需要以五種有所關聯的事物應對,如此一來範圍大大縮小,難度大大提高。

    “上清道人,燃薪木,掌爐火,凝銀水,鍊金丹,土地亦得逍遙。”莫問隨口笑道。

    “你若做了土地公,我每日與你燒香,莫兄,休要說笑,還望指點一二。”張洞之無奈之下出言求救,此時已然有人咬破手指以血行書,交回了方紙。

    莫問聞言並未立刻答話,來到此處他就打定主意不能越俎代庖,不然便有欺詐嫌疑,沉吟片刻方纔開口“女子多柔,故此以名抒懷。男子陽剛,自不能自名字上做文章,不然便顯得扭捏,你乃領兵將軍,可自這方面下手。”

    張洞之聞言低頭不語,往返踱步,忽然擡起頭來面露喜色,探手莫問“借筆墨一用。”

    莫問自懷中取出黑盒,提筆沾染硃砂遞給張洞之,張洞之接過天狼毫環顧左右,最終看向莫問“借後背一用。”

    莫問無奈嘆氣,轉身對他,張洞之借其後背快速寫完,轉而還筆於他。

    “可否?”張洞之將方紙示於莫問。

    莫問側目定睛,見張洞之寫的是“振威將軍,徵東夷,平西蠻,蕩南寇,驅北胡,志在中鼎神州。”

    “怎麼了?不妥?”張洞之見莫問皺眉,緊張的問道。

    “這些事情你真的做過?”莫問皺眉轉頭,張洞之說的這些言過其實,頗有吹牛之嫌。

    “東西南我都征戰過,只是生不逢時,未曾北上驅胡,不過那也是早晚的事情。”張洞之麪皮有些泛紅。

    莫問聞言點了點頭,張洞之是俗世之人,俗世男人一旦遇到喜歡的女人,都喜歡誇大其詞,不過這也算不上什麼罪過。

    張洞之見莫問點頭,便到門前交還紙張,莫問皺眉看他,平心而論張洞之所寫陽剛有餘,卻有些粗陋,不過作爲武將來說,有此等才華亦算難得,若是寫的過於細膩反而與其身份不符。

    “喂,你的筆墨借本官一用。”旁邊走來一人衝莫問借筆。(碼字不易,盜版吸血,請往17k正版訂閱。)

    莫問聞聲轉頭,見說話的正是先前罵他奴才的那個錦衣男子,隨即報以冷眼“本奴才大譜兒的很,不給。”

    “好你個大膽的奴才,同本官說話竟然如此無禮,你可知道本官是誰?”那錦衣男子遭到了莫問的頂撞,反手就想打他耳光。

    恰逢張洞之回返,擡手抓住了錦衣男子的手腕將其甩至一旁“你可知道本將軍是誰?”

    錦衣男子見張洞之是位將軍,先前的囂張氣勢頓時大斂,

    實則他的品級可能並不低於張洞之,但他不敢招惹張洞之,文官和武將動手,捱打的一定是文官。

    經過此事,原本想要借筆的那些人紛紛打消了念頭,退一步說即便他們再來商借,莫問亦不會借給他們,這可是畫符聖器天狼毫,不是誰都能拿的黃毛尾巴。

    交回方紙之後張洞之心中很是忐忑,一副坐立不安的神情,莫問見狀不由得對那個名爲方芷的青樓女子產生了好奇,她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子,能令得臨陣不懼,心境沉穩的張洞之如此失態。

    喧鬧之中,那四位青樓女子有三位回返院內,只留下一位自門口收取衆人交回的方紙,沒過多久那些回去拿取筆墨的僕從紛紛回返,林中喧鬧一番,衆人一一交回方紙,那青樓女子回院關門,前後耗去了半個時辰。

    一刻鐘之後,有一半大女童走出院子,手裏拿着薄薄的幾張方紙,念出了作答的第一句,隨後便有人上前接語,唸到第三張的時候正是張洞之所寫,張洞之上前接了下句,隨後又有數人聞聲上前,方紙唸完,整十張。

    “請幾位入內。”女童衝被選中的人說道。

    衆人隨即邁步進入,未被選中的人自然免不了鼓譟謾罵,其中多有極難聽的惡語,皆爲惱羞成怒所致。更有甚者,高舉着被自己咬破的手指高喊‘我那可是血書。’血書也沒用,不能證明什麼。

    到得此時,莫問對這個方芷的印象很是不錯,原因有三,一是她翻閱衆多方紙所用的時間很短,這表明此女做出選夫之舉實屬無奈,其本身並不矯情。二是此女所選多爲年輕才俊,並無老少窮酸,由此可見此女心正不歪,遵循門當戶對,無有濫愛怪癖”三是被選中的這些人皆可以攜帶隨從進入,表明她並無凌人傲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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