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紫陽 >第一百一十九章 陽春白雪
    “如何應對?”周貴人急切的問道。

    “最爲簡單的方法便是移動牀榻,令屍氣無法應衝,待得天明日出將兩位王爺帶至院中接受太陽映照,兩位王爺所受屍氣不多,曬上幾個時辰屍氣自然消解,但此法不得去根,那施術者仍然逍遙在外,說不準何日又會發壞。還有便是由貧道出手與之鬥法,在其作法之際將其震傷或震斃。”莫問答道。

    “當選那治本之法。”周貴人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者。

    “是震傷留下活口還是震斃以絕後患?”莫問問道。

    周貴人聞言沒有立刻答話,微微斟酌方纔開口“便是抓了那惡人,亦無法奈何那賤婢。”

    “便如貴人所說。”莫問點了點頭,周貴人的言下之意是將那施術者震斃,而這正符合他的心意,對方若只是使用屍氣應衝兩位小王爺,他或許還會留對方性命,畢竟各爲其主陣營不同。但對方陰毒之處是想讓他誤診誤治,若非他精通歧黃之術,便有可能揹負治死王爺的罪名,成爲替死鬼。

    “先生何時做法,需要準備何種法器?”周貴人出言問道。

    “明日子時,貧道法器皆隨身攜帶,無需準備。明日日出,貴人可攜兩位王爺於huā園一遊,藉機接受日曬,莫要做的太過明顯,免得對方有所察覺。”莫問叮囑。

    “自如先生所言。此番若非得遇先生,我這兩個幼子皆不得活了,此等大恩妾身不知如何報償纔是?”周貴人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食君之祿爲君分憂,此乃貧道份內之事。”莫問擺手說道,實則他此時內心是矛盾的,既希望平安無事少有麻煩,又希望出手拒敵有所作爲,若是平安無事便有尸位素餐之嫌。若想有所作爲則勢必每日提心吊膽。

    “前日家父再有書信來到,爲求及早班師,催兵甚急,若無意外再有兩月便可回返。家父聞得先生護佑妾身和他兩位外孫種種,感激非常,一旦班師回朝勢必廣聯軍部將領促成先生與國師鬥法,若先生能夠取勝,則力保先生受那護國金印。”周貴人低聲說道。

    “多謝周將軍厚意,貧道定竭盡所能護衛貴人和兩位王爺周全,周將軍領兵陣前萬不可操之過急,要知欲速則不達。”莫問稽首道謝,轉而再度開口“晉國舉國信佛,貧道不求高位,只求弘揚道法。”

    “先生話語,我定會書知家父。先生一直深居淺出,不明真相,實則晉國崇佛的只是皇室和百姓,文臣將帥皆不信佛,而是多崇道家。”周貴人點頭說道。

    莫問聞言心中大喜,周貴人所說當是實情,將帥若是信佛便無法領軍出征,文臣若是信佛便不能馭人治國。皇上推崇佛教是爲了百姓安於受役,百姓信奉佛教是厭惡道家人分貴賤之說,真正的顯貴纔不會信那衆生平等的慰心空談,此外先前於蠻荒之中那王將軍對待國師陰奉陽違的態度亦可爲證,他對國師極爲煩厭,只是對方乃皇上派出的監軍纔不得不讓他三分。

    大喜過後便是憂慮,根據目前的情勢來看,他選擇的陣營是對自己有利的,可是與皇家背離,站到了權臣將帥一方。

    “貴人請安心,今日不會再有意外,明日貧道自會做法清除後患,時辰不早,貧道告退。”莫問起身告退。

    “送先生。”周貴人起身相送。

    回返東屋,莫問睡意全無,所思並不是明日如何做法對敵,而是道佛鬥法可能較他先前預計的要早,而他此時並不希望鬥法提前,因爲補氣丹藥還沒有下落,老五長途跋涉不知何日才能回返,即便是帶回了丹藥,亦需要時間煉化,若無紫氣鬥法便無必勝把握,屆時會有多人圍觀,若不能揚威於天下,便是出醜於萬人,當真是不成功則成仁。

    即便心中焦慮亦無他法,只能寄希望於阿九和老五,希望阿九煉有補氣丹藥,亦希望老五能夠及早帶回。

    早間起牀,莫問再度去了正堂,那兩個孩童雖然情況不佳卻並未再度惡化,待得日出,周貴人攜二子前往huā園散心,承接陽光驅逐屍氣,待得午時回返兩個孩童的情況已然大爲好轉,疹斑有所減小,亦有了幾分精神。

    紫竹所漿曬的紫紙已然成形,曬有兩本,裁剪之後有百張之多,黑盒幾乎裝滿,其餘黃,紅,藍三色符紙各備少許。

    夜幕逐漸降臨,府中安靜了下來,莫問自周貴人所居房屋四面各畫定氣符一道,此符他先前曾在處置黃毛鼠輩的時候用過,那次是藉助符咒令那鼠輩不得離開,此次則是藉助符咒保護兩位小王爺,雖然用途有異,原理卻相同,都是固定某一區域的氣息不與外界聯通。

    房屋外頂則掛有藍色雷符五道,紫色火符一道,雷符乃剋制陰氣陰物常用的符咒,只要感受到屍氣,立刻就會追尋屍氣前往攻擊,藍色雷符針對陰物,紫色火符則是爲那施法者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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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先生,何時做法?”周貴人喊來莫問詢問。

    “已然完成。”莫問落座回答。

    “他人作醮都需設壇忙碌個把時辰,先生怎麼這般快?”周貴人疑惑的問道“那惡人無甚道行,無需太過忙碌,貴人安心就好,定無偏差。”莫問手端茶杯以眼角餘光看那〖房〗中的兩位侍女,發現二人臉上除了好奇並無其他神情,好奇自是難免,無有其他神情則表明二人並非奸細。

    周貴人聞言點了點頭,憂慮略減。

    莫問話亦不多,周貴人不說他便不開口,片刻過後閉上眼睛想要凝神練氣。

    “先生,我有一事不明,想請問先生。”周貴人側身正對莫問。

    “貴人請講。”莫問睜開眼睛看向周貴人。

    “那兩名宮女皆是清白人家,與先生共室已兩月有餘,先生一直拒人於千里之外,可是嫌她們容貌粗鄙,不願納之。”周貴人笑問。

    “貴人送她們二人與我,乃是止謠言於外,貧道心中明瞭,自不會有逾禮之舉。”莫問平靜的回答。

    此語一出,周貴人微微一愣,笑的有些勉強,莫問說的實則正是她心中所想,但她沒想到莫問會直接點透。

    莫問自然看到了周貴人神情有些尷尬,卻佯裝不覺,雖然他需要周貴人幫忙,卻不盲目承情,他生平最不喜他人所行之事明明爲了自己,卻讓他領情。

    尷尬的氣氛一旦出現,很容易擴大,很難消解,沉默的時間越長,越難迴環。

    莫問感覺到了尷尬卻無心扭轉,周貴人幫他乃是他換出來的,而非求出來的,二人之間是平等的,他對周貴人客氣只是出於禮數而不是因爲隸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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