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紫陽 >第二百一十章 抽身南下
    蒲雄見莫問點頭,知道他已然找出了根源所在,便命人將〖房〗中的水缸和水盆搬走,將房間打掃乾淨。

    “樊水之中被燕國巫師投入了被殭屍所傷之人,水蛭食其血肉感染了屍毒,這才變成了這般模樣。”莫問落座開口,水蛭雖然感染屍毒產生了變化,卻並不具備傳播屍毒的能力,這就表明它們吞食的並不是殭屍的血肉,而是被殭屍咬過的攜帶屍毒的人。

    “敢問真人,似這等情形當如何破解?”蒲雄出言問道。

    “自是不能撒鹽或糯米,容我仔細想想。”莫問沉吟片刻搖頭說道。

    “真人若無差遣,末將先行告退。”蒲雄行禮告退。

    莫問點了點頭,蒲雄退下,huā姑爲莫問送來了洗腳水,莫問道謝過後也遣走了她,轉而自〖房〗中皺眉踱步,他此時斟酌的並不是如何清除這些水蛭,常言道一物降一物,這些水蛭雖然懼怕陽氣,在水中卻不懼太陽的照曬,這就表明它們所吞食的是男子,要想剋制它們,只需尋到攜帶屍毒的女子投入水中供水蛭吞食便可中和掉水蛭〖體〗內殘留的男子氣息,屆時它們便無法暴露於太陽之下。柳笙那裏有不少的殭屍,其中想必也有女性,只需向其要來一隻便可破這樊水水蛭。

    他此時斟酌的是周貴人請他回返晉國有什麼事情,周貴人自然知道他此時的處境不可能拋棄大軍孤身南下,若無急事她是不會讓張洞之冒險北上前來送信的。

    將張洞之的書信看過數遍,從中找不到任何的線索,無有線索就只能猜測,而猜測會有無數種可能,根本不可能猜出所以然來。

    次日清晨,莫問召來蒲雄,將一封戰報交與他傳回黑郡,告知石真自樊水遇到的阻礙,謊稱需要外出尋找剋制水蛭的方法,請準離開中軍數日。按照他的本意是想悄然離開中軍南下晉國的,但主帥貿然離開會令得中軍羣龍無首,萬一遭受敵軍偷襲他將難逃追責。最重要的是南下晉國之事萬一泄露了風聲,趙國會認爲他一直與晉國私下有着勾結,屆時將百口莫辯,所以只能傳信石真,說明原因,免除後患。

    海東青發出之後只能坐等,按照海東青的飛行速度,最晚次日晚間就能帶回消息,但是一連三日黑郡都沒有消息傳來,第四日的清晨,石真率了數名近衛和幾名修行中人匆匆趕至。

    石真發瘋一般是在晚間,此時是白日,又有多人在旁,她便是一副公主的高傲神情,來到府中先行詢問戰況,隨後與近衛和一干將校策馬向東,親臨樊水。

    到得樊水是下午未時,正是一天之中最熱的時候,水蛭再度於淺水處聚集,先前莫問在四方館詢問那獨腿校尉時石真也在場,但自己親眼所見和聽他人講述大爲不同,那數不勝數的巨大扁圓水蛭令她無比震驚,到得此時她方纔明白這場戰爭的殘酷和危險。

    回返平州之後石真來到了莫問的房間,到了無人之處,石真立刻露出了原形,嬉笑着上下打量莫問“有沒有想我?”

    “你來了正好,暫留中軍,我外出尋找剋制水蛭的藥物,事不宜遲,我即刻動身。”莫問顧左右而言他。

    “那也不急於一時,明日再走吧。”石真說道。

    “絕塵和檀木兩路兵馬已經開拔,中路必須及時跟上,我連夜出發,多則七日少則五日,定然回返。”莫問走到牀邊將少許碎銀揣入懷中,轉而邁步向門口走去。

    “你厭惡我也沒有必要做的這麼令我難堪吧,用了晚飯再走吧。”石真哀怨的說道。

    “我不曾厭惡於你,只是情勢危急,容不得耽擱。”莫問轉身開口,言罷出門而去,出得府衙,莫問找到蒲雄,告知要外出尋找剋制水蛭的藥物,交代了一些瑣事之後出城向西行去。

    動身之時夜幕已經降臨,莫問一路向西,到得下半夜改道向南,建康位於東南,沒有必要回到鄴城再行取道向南。

    離開軍營,莫問有了脫離了囚籠的〖自〗由感覺,道人本該如閒雲野鶴一般雲遊四方,閱人間疾苦,觀華夏百川,真不該統兵作戰,自縛己身。

    好在這種束縛只是暫時的,待得收復了三郡就可以卸下這副擔子,有充裕的時間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次日上午,莫問凌波虛渡過黃河進入晉國區域。到了晉國地界小心謹慎隱藏行蹤,專挑僻靜無人的山野趕路,於傍晚時分到得建康城外,他所停留的區域正是當日被困的地方,此時這裏再度長出了草木,已然看不出遭火焚燒的痕跡。

    等到夜幕降臨,莫問自北門悄然進城,他曾經在建康待過半年,熟悉城中情況,很快尋到了張洞之的府邸,翻過高牆,發現張洞之所在的房間有燈光傳出,透過窗紙可以看到張洞之正抱着一個襁褓在搖晃哄逗襁褓裏的嬰孩。

    這嬰孩無疑是方芷所生,想起當日冒充張洞之書童之事莫問不禁感嘆時間過的真快。

    短暫的停頓之後,莫問擡手敲了敲窗棱“張將軍。”

    &nbs

    p;張洞之聽到聲響,立刻將懷中嬰孩交予方芷,轉而快步經由外室推門而出。

    “怎麼來的這麼快,我也是剛剛回來,走,前往書房說話。”張洞之見到莫問大爲驚喜,探手拉着他走向僻靜處的書房。

    “洞之,誰呀?”〖房〗中傳來了方芷的聲音。

    “貴客。”張洞之隨口回答。

    進得書房,張洞之點上了燈燭,書房爲求安靜沒有留窗,不虞燈燭投影。

    “兄弟近來可好?”張洞之上下打量莫問,上次莫問大鬧建康之時他出徵在外,沒有見到莫問,細算下來二人已經一年多未曾見面了。

    “我的事情想必你也聽說了,我能好到哪兒去?”莫問搖頭苦笑。

    “常言道野鶴無糧天地寬,做不得晉國國師正好落得輕鬆自在,你幹嘛去做那胡人的國師,你可知道世人是如何說你的?”張洞之嘆氣搖頭。

    莫問聞言笑了笑,沒有接話,通過張洞之的言語可以看出周貴人並沒有將內情完全告訴他,至於世人是怎麼看他的他已經不再在意,晉國百姓沒有因他而得到切身利益,辱罵起來自然更加肆無忌憚。

    “周貴人尋我所爲何事?”莫問笑過之後出言問道。

    “具體所爲何事我並不知曉,不過據我猜測可能跟皇位歸屬有關。”張洞之壓低了聲音。

    “哦?”莫問眉頭微皺。

    “皇上龍體欠安,御醫束手無策,朝廷張貼皇榜求醫天下,毛遂自薦者多不勝數,卻無人能夠治癒皇上的頑疾,皇上已經三月未曾上朝,聽宮中傳出的消息,恐怕是挨不過這個夏天了。”張洞之的聲音幾不可聞。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