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盈盈的盯着姜離,一雙雪白素手託着酒杯,雙眼中滿是期盼和真誠。
只要這杯酒一喝下去,不管姜離武功多高,不管外邊包圍的多緊,任盈盈相信,最終自己等人絕對會安然無恙。
這是她對於神教三尸腦神丹的自信,自從東方不敗逼得一衆手下服下這三尸腦神丹後,全教上下,再也沒有出一個叛教之人
不論神教如何不公,如何讓他們難受,那些下屬都只能忍着,便是楊蓮亭這樣的慫包掌權,衆人也不敢有什麼異議,蓋因這三尸腦神丹的毒性太過於厲害,一旦服下,屍蟲發作,便是鐵打的漢子也受不了。
整個江湖,一大半的黑道梟雄,都被這小小的丹丸折服,任憑他武功多高,殺性多重,屍蟲一旦發作,都要乖乖臣服。
姜離很強,比向問天都要強,可是任盈盈相信,姜離也是絕抵擋不住三尸腦神丹的藥力,到時候,控制住姜離,藉助他在錦衣衛的力量,救出父親不過是小事一樁,更能借助錦衣衛,幫助她們打敗東方不敗,奪回日月神教的教主之位
這就是今日任盈盈來的主要目的,她就是要借童百熊刺殺的消息,來取信姜離,好達到目的
然而姜離會喝嗎
卻見姜離接過酒杯,冷聲一笑,隨手一鬆,那酒杯便掉落在了地上。
船是木船,酒杯跌落,發生的聲音不大,然而這個聲音落在任盈盈耳中,便如霹靂驚雷一般,將她的諸般算計劈散開來
他怎麼會不喝他怎麼能不喝
任盈盈心中大驚,面上卻是強自穩定心神,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道:“姜大人這是何意,可是嫌盈盈的酒不夠好,難以入喉嗎”
她內心急慮,面上卻不敢顯露半分,如今曲洋被擒拿,外邊大明水軍的船隻正在趕來包圍他們,可以說他們不管是拿下姜離,還是逃走,都是做不到的,這要不能收服姜離,只怕他們今日已然是死路一條
“以聖姑的身份,拿出來的酒,自然是當世佳釀。”
姜離笑道,不過任盈盈卻看得分明,這位年紀輕輕的錦衣衛同知大人,雙眸之中,卻是一片冰冷
“那可是我等有哪裏讓姜大人不滿意,還是說,姜大人覺得,咱們做不成朋友”任盈盈再次問道。
“朋友”
姜離冷哼一聲,卻是指着那藍鳳凰道:“任盈盈,你真當我錦衣衛是喫乾飯的,認不出鼎鼎大名的雲南五毒教教主藍鳳凰嗎藍教主在用毒一道的造詣上,江湖中只怕少有人及,你叫她給我端酒,我且問你,便是你父親任我行在世,他敢喝嗎”
實際錦衣衛並未偵測到藍鳳凰也在此處的消息,不過姜離熟知劇情,一看得船上多了一位苗女,頓時變知曉了對方的身份。
任盈盈身邊的苗女,除了五毒教之人還有誰更不必提是敢在任盈盈身邊坐下的,除了藍鳳凰,再也沒有旁人了
“姜大人,您誤會我等了”
到了此刻,任盈盈還要強行挽回,她道:“我豈敢加害於您,我如真有此意,也不會特地來告知您童百熊要來刺殺的消息,和他聯手,豈不是把握大一些”
說到這,她指着外邊的水師戰船道:“反倒是大人您,只怕是早有準備,設下埋伏,想要將我等一網打盡,姜大人,你可是好狠的心啊,只是可惜我等一片好心來給您通風報信了”
任盈盈這一番話,卻是將自己置身於一個道德高地,指責姜離恩將仇報。
反正毒酒已灑,沒有證據,誰也不能驗證任盈盈說話是真是假,她到底是好心還是歹意,反正她是貨真價實來報信了
這如是換一個正道少俠,說不準便會被任盈盈這般表演打動,只是可惜,她遇見的是姜離
“一片好心”
姜離冷然一笑,道:“怎麼,我錦衣衛緝拿逆黨,難不成還要管逆黨是否好心了況且,我本就是爲捉拿爾等魔教反賊而來,這些消息便是你不說,我錦衣衛難道還沒有辦法讓爾等開口嗎”
說到這,他面色一肅,道:“錢寧,令一衆供奉登船抓賊”
“是,大人”
錢寧伸手便自懷中取出煙火,準備再次發射信號,令大軍進攻。
然而便在此時,一聲刀鳴響起,卻見得一柄長刀猶如奔雷急電一般,直直朝着錢寧斬去
咻
一道破空聲隨之響起,衆人眼前驟然浮現出一抹紫色劍影,劍影在這月光之下,化作一道氣勢驚人的紫色長虹,後發先至,刺在了那一柄長刀之上
當
一聲金鐵撞擊的清脆聲音響起,兩股雄渾內力的碰撞之下,一股猛烈的罡風驟然自刀劍碰撞的中心處爆發開來,颳得衆人心中一寒,眼睛都快要睜不動了,情不自禁的退了開去。
出手的卻正是向問天與姜離二人,他們一個想要殺了錢寧,避免煙火飛出,一個卻是要護住錢寧。
“紫霞神功”
向問天神色驚駭的問道,卻見其人虎口之上,有絲絲鮮血溢出,赫然是在剛纔那一劍的碰撞之中,吃了個不小的虧。
“魔教左使,果然是好眼力。”
被認出來,莫元也不以爲意,他持劍立於錢寧身前,道:“錢寧,發信號”
錢寧點了點頭,手掌一拉,一枚熾盛煙火沖霄而起,照亮了大半個天際
“大人有令,攻船”
那十幾艘戰船之上,傳來了錦衣衛發號施令的聲音,隨後便見得數艘艨艟小船被放了下來,六道身影站在其上,正是錦衣衛的六大供奉
向問天見勢不妙,高聲喝道:“一起動手,拿下這姓姜的,咱們還有活路”
說罷,手中刀光一閃之間,已經朝着姜離當頭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