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舊日盜火者 >第六十五幕.她在注視着你
    被發現了?

    白歌第一反應,是自己當晚的僞裝並不到位,被竹霜降抓到了馬腳,弄清楚了真實身份。

    不過仔細一想,假如竹霜降真的認出了自己,那今天白歌根本不可能這麼輕鬆地來到學校,早就被路上埋伏的穿着黑色西裝戴墨鏡的便衣警員們拖上面包車關進陰冷,黑暗,潮溼的小黑屋裏拷問了纔對。

    況且,警方就算要來抓白歌,也必然會提前通知深淵遺物事務司,愛戀肯定知道。

    如今她安穩地和其他女生討論着最新出的護膚品,明顯沒問題。

    白歌稍稍移開視線,裝作四處看風景,他發現竹霜降的注意力也開始發散,從自己身上移開。

    剛纔那一瞥,更像是某種習慣性,或者說下意識的舉動。

    等等,這又不對了。

    爲什麼竹霜降被人羣包圍,應接不暇的時候,還會下意識看白歌一眼啊?

    白歌不懂人心。

    他又偷偷觀察了竹霜降一會兒,直到上課,她都沒有再朝着白歌投注視線。

    但沒有投注視線,並非代表沒有關注。

    竹霜降意識的盲區一直沒有完全覆蓋白歌,哪怕她坐在前面,根本看不到後排。

    “?”

    太怪了。

    白歌不解。

    校園生活一如既往。

    今天週二,早上第四節本來應該是生物課,對文科班的同學們而言,這課程有些枯燥,晦澀,不過剛纔班主任來通知了一聲,生物老師今天請假,生物課與週三下午第一節的美術課調換。

    “美術課......”

    啊,白歌想起來了,是那個偷偷躲在醫務室打手遊的畢老師。

    第三節課結束,白歌收拾文具,準備和其他同學一道去美術教室。

    臨走的時候,他又掃了竹霜降一眼,這回倒是正常了,她的注意力放在了身邊的其他人上。

    美術教室在舊教學樓二樓,也就是白歌和愛戀相遇,呃,和只有腦袋的愛戀相遇的那一幢樓。

    這幢樓的五層是學生會,社聯等官方學生組織的辦公室,往下則是美術教室,理化生實驗室等輔助教室,平日裏白歌來這裏大多是處理學生會相關的事情。

    剋制住自己不去注意五樓的情況,白歌剛走進這幢樓,就遇見了熟人。

    “伍程皓......”

    靜江高中的學生會會長伍程皓正從樓梯上走下樓,手裏還提着一個塑料袋。

    塑料袋裏面不是西瓜,當然也不是愛戀的腦袋,而是一些手工製作的工具。

    “社聯那邊這兩天在弄招新的事情,找我借工具。”

    伍程皓和白歌打了個招呼,笑着解釋道,他掃了白歌身邊兩眼,很快看到了後面和同學一起的竹霜降。

    “我去和竹霜降打個招呼。”

    這位學生會會長笑意更濃,走了過去。

    表現得太明顯啦。

    白歌無奈輕笑,在樓梯轉角,偷偷瞄了一眼那兩人。

    伍程皓的注意力幾乎全部都放在竹霜降身上,這導致了他身邊有大量的空隙。

    至於竹霜降......

    “?”

    白歌赫然發現,儘管竹霜降與伍程皓正在對話,但這位女生的注意力沒有很多放在伍程皓身上,甚至有些散漫,而她更多的思緒,竟然在白歌這裏。

    搞什麼?

    竹霜降和伍程皓說話的時候,還在偷偷關注自己?

    白歌徹底不懂了。

    他爬上樓梯,來到已經坐了大半學生的美術教室,坐在自己的畫板前。

    隔壁,愛戀早就落座,她正用一根橡皮筋綁住腦後的長髮,露出了好看的後脖頸。

    竹霜降腳步匆匆走進教室,白歌很快發現她的注意力掃過了一圈教室,僅僅在自己這邊稍作停留。

    越來越奇怪了。

    今天的課程是水彩,大體就是教導學生們如何運用色彩,是很基礎的教學。

    在創造者原型的升格者面前,哪怕是人世間最有天賦之人也自慚形穢,所以這類藝術方面的課程要求不高,能夠知道並使用就足夠了,不求畫出驚豔之作。

    白歌心不在焉地用筆在紙上塗抹,【怪盜】讓他擁有了一定的藝術品鑑能力,但品鑑是一方面,自己畫又是另一方面了,這可不是你上你就行的。

    他只能使用自己靈活的手指來控制筆觸,免得出現手抖的狀況,至於什麼美感,什麼藝術細胞,通通不存在的。

    這麼說起來,愛戀的畫畫技術怎麼樣,鍊金人偶的話,說不定能完全還原出那些世紀大作吧,就像打印機一樣,想到這裏,白歌偷偷瞄了一眼身邊的愛戀。

    “......”

    愛戀的畫板上,是某種白歌無法理解的,不可名狀的東西。

    就像是將所有的顏料混合又分離一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這麼塗抹到了紙張上。

    看了一會兒,白歌甚至有種頭昏眼花,凝視深淵的感覺。

    “......愛戀你畫的,嗯,很有抽象派的氣質,這是星空嗎?”

    在教室裏走動查看,戴着棕色防太陽眼鏡的畢老師停在了愛戀身邊,以有些不太確定的語調說道。

    “是麥田。”

    愛戀說着,將鮮豔的紅色塗抹到了畫紙正中央。

    等等,麥田爲什麼會有紅色?

    “......麥、麥田嗎?”

    畢老師扶了扶眼鏡,一時語塞。

    “對,因爲丈夫出軌而失去理智的農婦,趁着丈夫和情人幽會的時候,將兩個人的腦袋用刈麥刀割了下來,頭顱在田間隨風飄蕩......就是描繪這樣一個場景的畫。”

    愛戀頗爲幽怨地說道,重重地畫下一筆,彷彿切割。

    這位愛戀小姐,你的思想很危險啊......

    白歌覺得後脖子一涼。

    “是、是這樣啊,還真是悲慘的故事......”

    畢老師將視線從愛戀那透着瘋狂的水彩畫上移開,看向白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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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嗯,白歌你的畫技又提高了不少,不過,嗯,總感覺這畫欠缺一點感情,就像是按部就班塗上去的一樣,你可以自由發揮一點,不用那麼剋制。”

    “哦,好的。”

    白歌點點頭。

    又過去十分鐘,畢老師本身年輕,課堂沒那麼嚴肅,教室裏變得熱鬧了一點,學生們紛紛開始交流起自己的創作來。

    白歌的畫作已經差不多完成,他思維發散,開始觀察起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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