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明末微官 >第二十七章 漫漫長途盡是苦
    袁山雪的房間內春意盎然,沈重化作了野獸,將自己融入那一片溫柔之中,在袁山雪的喘息中探索着,探索有了結果的時候,嬌呼傳來,又被沈重封住了口。

    “哎呀,翠兒姐姐,這樣教曲的方式倒是別緻,那曲子也是好聽,咱們姐妹真是不虛此行。”沈重瞬間石化,悲憤地瞧着懷裏柔情中透着歉意眼神的美人,感嘆着良鄉村人的強大和堅不可摧。

    “你什麼時候叛變的?”沈重幽怨地問着袁山雪,雪兒可憐兮兮地吐吐舌頭,說道:“學曲子前給你倒茶的時候,翠兒她們前來拿你,雪兒哀求她們讓雪兒學完曲子再動手。”沈重怒道:“那你還水汪汪地勾搭我,瞧我受的打擊不夠麼。”袁山雪頑皮地眨眨眼睛,說道:“雪兒想你是高人,都已經悟道超脫了,就是有什麼意外也能從容選擇接受不是。”沈重指着袁山雪氣得說不出話來,忽然感覺身後寒意濃重,忙道:“彈奏樂曲,要做到心中有意,身體有韻,下指有節,身體的每個部分都要靈活統一。你剛纔表現得不錯,就是火候還差些,要勤加練習纔好。”正說着,只覺得耳朵一疼,小芝冷冷道:“沈先生可是教完了,若是沒教完,我們姐妹一旁看着你再教,若是教完了家去休息可好。”沈重連忙點頭,向外竄去,跑到門口回頭看去,只見翠兒小芝攔在袁山雪的身前,而雪兒正一臉不捨得望着自己。

    二女將沈重夾在中間,小芝一旁罵道:“不要臉,狐媚子,重哥今年才十五,她比他大着好幾歲,倒是好意思下手。”然後轉向沈重斥責道:“瞧着你平日人模狗樣,想不到在外面也是一肚子花花腸子,家裏四朵鮮花,還要到外面風流。”沈重本來心虛,聽小芝說話混賬,氣得指着她怒道:“麻煩胡大小姐給詳細說說,那朵鮮花可以採,那次不是讓你給打斷了,你自己算算這都多少回了。”翠兒笑道:“你呀,就不能讓人省心,我娘可是說了,你現在年紀還小,身體還沒長好,凡事別胡鬧。”沈重還想回嘴,瞧着小芝目露兇光,便低聲嘀咕道:“良鄉村十五都當爹了。”回到祥雲客棧,分頭休息,翠兒給沈重留下的門自然關得嚴嚴實實。

    到了約定上京的日子,五艘大大的官船,揮別了熱情的南京父老,與岸上的陳奉拱手而別,順着運河緩緩離去,奔向未知的北方。沈重立在船頭,四處張望着,彷彿有所圖謀,尋找留在南京的遺憾。小芝一旁譏諷道:“人家不過是貪着你的曲子,哪會對你一個毛頭小子在意,別自作多情了。”不想船隻剛過一座小山丘,便從山上傳來隱約的樂聲,正是二胡版的《斯卡布羅集市》,隨後雪兒的清亮哼唱遠遠傳來,沈重剛瞅見一襲粉裙,船隻便將那小丘甩在了身後,耳畔只剩下些許餘音,讓人回味不捨。

    “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雲彩……”沈重正在陶醉,就被大柱和栓子架着扔進了船艙,望着沈重悲憤的表情,栓子抖抖肩膀,說道:“小芝說了,你的詩太酸,別到時招得龍王吐了,再下大雨把船弄翻了,讓你在這裏喝喝茶,去去肚子裏的酸水。”說完,無視沈重的憤怒,和大柱嬉皮笑臉地離開了。

    沈重良好的心理素質,保證了每次在良鄉村摔倒都能很快恢復,不一會兒就無聊地蹭進小芝翠兒的船艙,笑嘻嘻地殷勤上前幫忙整理牀鋪,一邊整理一邊勸道:“小芝,這牀這麼小,和翠兒擠在一起定是非常難受,我的牀比較大,我不介意和你們分享。”小芝點頭笑道:“正是呢,剛還和翠兒說晚上怕是睡不好,可巧你提醒。即是你好心,就幫我們把行李搬過去。”沈重意氣飛揚地熱心幫着將幾個包袱都一一搬了過去,翠兒笑盈盈地整理着,小芝回頭一腳將沈重踹了出去,罵道:“你進來幹什麼,回剛纔的房間做夢去。”

    沈重聽着船艙內笑聲一片,恨恨地踢了幾腳艙門,苦着臉向外走,正見大柱和栓子在船頭嬉鬧,便湊了過去,對他們說道:“過來,咱們此去北京,若是皇上看中,沒準封我個大將軍去遼東平亂,到時候給你們個參將的官銜過過癮,這一路先跟我學學兵法,免得出去丟人。”栓子冷冷瞧了沈重一眼,哼了一聲:“沒興趣!”大柱仰頭望向天空說道:“栓子,瞧這天陰陰的,怕是一會兒有大雨。”沈重氣得上去一人一腳,罵道:“如今良鄉村上下日子好過了,都翅膀硬了不成,若不老老實實學習兵法,直接攆你們回去,不帶你們上京玩耍。”

    似是被擊中要害,大柱和栓子只好老實巴交地慢慢挪過來,蹲在地上低頭認命。沈重得意的問道:“先考考你們的反應,仔細聽我的問題,若是行軍途中突然遇敵,你們會怎麼樣?”大柱用力一錘船底,大聲說道:“打!”沈重氣道:“若是敵人比我們厲害,打不過呢?”栓子想了想,說道:“跑!”沈重快瘋了,罵道:“動動腦子,咱們去打仗,不是莽撞死拼就是轉身就跑,丟不丟人。再說敵人都是騎兵,你跑得過嗎?用心想想!”大柱和栓子對視一眼,一齊用力說道:“投降!”沈重二話不說,轉身就走,就見翠兒和小芝躲在窗戶後面,已是笑倒抱成一團,笑到極處連聲音都發不出了。

    夜晚,一天沒有胃口的沈重,躺在牀上出神地望着窗外天空中飄灑的大雨,想着沈家園林的悠遊自在,想着袁山雪的巧笑嫣然,想着南京的勾心鬥角,想着北京朝堂的兇險,想着遼東的危局。自己到底要幹什麼,沈重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沒有救國救民的大志,自己夢想了兩輩子的逍遙都已經實現,還要自找麻煩地捲入國事戰事,僅僅是因爲無聊要去遊戲一番嗎。自己已經得罪了東林黨,其他黨派的文人官員估計也把自己當成異類。萬曆他老人家明年就要薨了,他那多災多難的太子明光宗,把東林黨重新弄上臺後沒一個月也玩完了,然後就是東林黨一衆大臣,利用了一個叫做李選侍的後宮女子,硬是營造了一個虛假的國將不國的危局,演了一出護國救駕、功在社稷的大戲,然後又東方不敗了幾年,逼的閹黨橫空出世,一舉平滅了東林,直到崇禎即位。

     

    ;想着自己在南京與東林黨的第一次交鋒,沈重搖頭苦笑,這不是他想要得,後果也很嚴重,只是被東林一羣后輩逼得不得不反擊罷了。沈重不恨東林黨,當然對東林在內所有的黨派也都沒有什麼好感。所有的黨派都代表了一種利益,晉黨、秦黨代表着塞外貿易的山西商團和邊關軍事商團,浙黨代表着海外貿易,齊黨、楚黨代表着鹽鐵茶壟斷貿易,而東林代表了江南新興的商業財團。當然並不是如此簡單絕對的劃分,他們又都代表着文人士子和地主士紳的利益,又互相在對方的利益中有着共同或相反的利益。爲了利益,南北斗爭,黨派鬥爭,或是聯合起來對皇權勳貴和太監開戰。他們當中也有許多忠正之士,只是因爲侷限性和黨派限制,淪爲了理想和背後財團的犧牲品。所以沈重不恨他們,中國幾千年的朝代輪替就是這麼一次次玩完的,之所以東林黨、閹黨在後世如此突出,只不過是他們玩垮了驅逐蒙元、再造漢統的大明朝,把它扔給了遼東的滿清,最後演變成了百年國恥,成爲中國人心中永遠的痛。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