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明末微官 >第十章 初使蠻夷知華夏(一)
    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當李晟回到基隆,騎兵營和步兵營便開始了適應和訓練的悲催人生。

    溫暖溼潤的海風,淡黃松軟的沙灘,鬱鬱蔥蔥的叢林,酥香可口的海鮮,若只是度假放鬆,簡直就是定邊軍夢寐以求的神仙居處,當年他們在須彌島就是這麼過的。可是南征呂宋在即,而且他們又在南洋。

    基隆的天氣雨天居多,幾乎很少有晴天的日子。當然暴雨極少,更多的便是綿綿大半天的細雨。北地的戰馬難以忍受溼熱的氣候,開始成羣地病倒甚至死亡,即便大半兒馬匹還能堅持,卻也在泥濘的土地和海島地形上不敢奔馳,將定邊軍一向引以爲豪的機動能力徹底削弱了。

    定邊軍一向怕死,可是該死的南洋潮熱氣候,讓三重重甲的士卒即使不動,也會因爲不透氣便大汗淋漓,別說跑動廝殺,便是站上一個時辰也會筋疲力盡。而更讓定邊軍生畏的就是,犀利的火器最怕的便是雨水和溼氣,這就要了定邊軍的命。

    縱橫遼東、百戰百勝的定邊軍忽然發現,戰馬、鐵甲、火器,定邊軍最強大的殺手鐗,忽然間被剝奪乾淨,他們失去了信心。可是,沈重的軍令不可更改,更不可違抗,而且他們是自詡爲天下第一、扶危救困的定邊軍,他們不允許呂宋的同胞生活在飄搖的風雨中。

    龐大編隊的定邊軍水師,忽然出現在海平面上,浩浩蕩蕩逼近臺灣東側的淺海沙灘、山地平原。前面是十艘戰艦組成的第一編隊,左右是二十艘戰艦組成的第二第三編隊,後方是旗艦臺灣號率領的二十艘第四第五編隊,中央是五十艘巨大的福船。

    當臺灣號的旌旗舞動,第二編隊向左防護,第三編隊向右防護,臺灣號指揮着第四第五編隊遮蔽了無邊的大海。隨着臺灣號的號角長鳴,一聲聲號角從一艘艘戰艦上傳遞,不同顏色的旗幟開始閃動。第一編隊便開始變向。

    當第一編隊橫向陸地,漸漸分裂成兩排錯位的陣型,面向陸地一側的炮門大開,紛紛露出了兩層二十五門火炮。沈重爲蔣海山解決了戰艦名字的難題。第一艦隊便是以遼陽爲名,分別是甲乙丙丁排序,而艦隊指揮官正是剛剛被提拔起來的張勞。

    眼見艦隊完成轉向瞄準,張勞將眼睛離開心愛的寶貝,正是匠作營剛剛開發完成的單筒望遠鏡。然後回頭哈哈笑道:“傳令,錯位輪流開火,給老子把前面打成碎片。”

    遼陽甲號的旗幟飛舞,號角以不同節奏開始吹響,靠向大陸的第一排便開始了兩輪齊射。先是第一層火炮齊鳴,然後是第二層火炮暴起,然後水師炮兵開始更換子銃的同時,靠向大海的第二排五艘戰艦便噴出了一片白霧。

    幾百顆鐵球陸續從炮管中飛出,暴起的白煙不僅僅是火藥的噴發,便是鐵球也冒着熱氣。一路唿哨着掠過海面,瞬間狠狠砸在沙灘和陸地的粗陋建築上。一顆顆肆虐撞擊的鐵球,一個個忽然洞穿的暴起,一排排連連倒塌的建築,一片片塵煙瀰漫的狼藉,第一艦隊的水師爆發出歡聲雷動的歡呼。

    張勞哈哈笑道:“到底是西洋的火器,比咱們之前的小炮強多了,不僅射程遠,而且準度高,這威力何止增強了十倍。要不是老子的船不行。非逼着潘老頭給老子裝備臺灣號上的巨炮不行。”

    於正壞笑道:“當時老潘頭要用五十門火炮換下一百門小炮,您不是還哭天抹淚說不合算嗎?”

    張勞沒好氣道:“老子又沒參加過東海之戰,總以爲火炮少了威力不足,而重炮雖然犀利卻火力稀疏。又太過沉重,再壓低了咱的船速,哪裏知道實際的根底。難怪王福他們一個個憋着壞裝傻搶着換裝,要不是大人看在咱們探查臺灣的功勞,老子就吃虧上當了。”

    於正哈哈一笑,然後也拿起望遠鏡看向海岸。然後點頭笑道:“弟兄們訓練得不錯,這有了準星和炮耳,不僅準度高了,還可以左右移動,比之前便利了不少。”

    張勞鄙夷道:“主要是不同射程的定裝火藥,咱們以前雖然也定裝,可是就那麼單一的一個標準,每次還要試炮憑經驗調整,哪裏有直接取用這麼方便。”

    於正點頭笑道:“大人將定裝標準歸爲最小,打多遠便用多少包火藥,事先填裝不同的子銃,的確節省時間。這麼半天,居然火力還沒有停過,若是那裏真有守軍,早就被炸得稀爛了。”

    張勞點點頭,用望遠鏡觀察了一會兒,便高聲下令道:“岸上遠近三處據點皆被摧毀壓制,應當可以登陸了,給吳大人發送旗號,讓他們登陸吧。”

    第一編隊後方,五十艘福船早已垂降下小舟,每艘兩百沒了戰馬的騎兵營將士,皆短褲短衫打扮站在甲板上,看着被艦隊肆虐的海岸目瞪口呆,還不時瞧着得意洋洋的水師兄弟嫉妒地暗罵,扯着喉嚨追憶着騎兵營馳騁縱橫的往日雄風。

    唐黑子恨恨罵道:“大人,瞧瞧這幫水師的兔崽子,一個個人五人六的,瞧着咱們得意的眼神,都他孃的什麼東西?沒有老子血戰遼東,定邊軍能有如今這麼風光,他們水師能有今日的規模?”

    吳天武狠狠灌了一口水,然後對着第一艦隊噴了出去,揚聲罵道:“水師再牛,上得了陸地嗎,最後還不是咱們騎兵營和步兵營一劍封喉。張勞這王八蛋得意完了,便讓他們看看咱們騎兵營,即便沒了戰馬那也是第一強兵。下船,登陸,告訴弟兄們,給老子提起精神,壓一壓水師的氣焰,別給老子丟人現眼。”

    每艘福船隻有四艘小舟,每艘小舟除了船伕,只能承載五個弟兄和裝備,一時間二百條小船便搭載着一千騎兵營好漢,從幾個方向開始彙集,然後撒開一片向海灘駛去。

    第一波次二十條小舟剛剛靠近,每個船頭的士卒便打開油紙,拿出事先填裝完畢的火箭,半蹲着身子一邊觀察風向風速一邊調整瞄準。當領隊一聲怒喝,二十條火龍便速射而出。偏移的火龍在海風的影響下,在海面上變向飛上沙灘,然後準確地漫過工事掩體,在前後左右種上一片莊稼杆。

    小舟在火箭的掩護下搶灘了。士卒卻不馬上進攻,一個士卒繼續發射火箭掩護,其他四人從船中取出一個個油紙包裹的包袱,紛紛撕開取出裝了鐵片的棉甲和鐵環穿成的鎖子甲套在身上。

    快速穿戴整齊後,又從油紙中取出火銃刀槍。便裝藥瞄準開始齊射。等發射火箭的士卒也穿戴完畢,兩人便幫着船伕將小舟推下沙灘,任由舟船迴歸輸送第二批同袍,四人開始齊射壓制,一人只用火箭招呼,掩護着近千同袍陸續登陸裝備。

    當第二波次登陸部隊上岸的時候,唐黑子早就領着第一波次士卒,扇形逼近陣列而動,奪取了第一處掩體。當七千騎兵營和兩千步兵營全部完成登陸的時候,唐黑子已經攻入內陸。鐵毅和李晟兩路包抄,吳天武便催動大軍,向臺灣的山林深處,發起了最後的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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