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明末微官 >第四十九章 心繫中原爲興亡(三)
    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偷眼瞧着苦笑的南居益二人,蔣海山搖頭晃腦笑道:“大人,咱定邊軍既然看上了大海,哪裏還有西夷的好日子過?您自管在臺灣享福,這幾個啥洲啥國的,全包給老子了。”

    瞧着不知高低的蔣海山,沈重冷笑道:“打了個呂宋,佔了個交趾,算計了澎湖的紅毛番,你便狂妄無知、坐井觀天了嗎?別說整個西夷,便是被南大人圍困在澎湖的荷蘭人,都不是你能對付的。我定邊軍十支艦隊,戰船剛剛滿百,臺灣船廠一月五艘炮船,沿海船廠一月十艘福船,年不過兩百艘。你可知道,荷蘭人的水師如何?”

    見蔣海山搖頭,沈重長嘆道:“荷蘭百餘家規模宏大的船廠,可同時建造三百艘商船戰艦,荷蘭全部戰船加起來不下數千艘。我定邊軍再全力製造一年,也不過人家的百中之一,而且即便如此,臺灣也沒有那麼多操船操炮的水卒。”

    見衆人目瞪口呆,沈重冷笑道:“五十艘戰艦,七十艘福船,一戰而下馬尼拉,擊敗了虛弱的西班牙人,你們就不將人家放在眼裏。可你們知不知道,這麼強大的荷蘭人,曾經卻在西班牙的統治之下,而與咱們聯手的葡萄牙,第一個稱霸四海的西夷強國,剛剛被西班牙吞併了幾十年。”

    南居益呼吸急促,半晌才緩過來問道:“西夷如此強大,怎麼呂宋才幾千人,侵犯我南海霸佔我澎湖的紅毛番,才十幾艘戰船千餘步卒。”

    沈重冷聲道:“人家橫行無敵,自大慣了,低估了我朝的力量。可即便是如此不足的力量,也隔絕了我朝的南海,並在你一萬大軍的攻擊下,活得有滋有味呢。我爲何明知人家掠我商船,殺我同胞,仍不敢攻擊巴達維亞。除了維持西洋貿易,便是不敢引來荷蘭的主力。”

    袁可立愕然道:“可是你鎮壓了呂宋的紅毛番。”

    沈重搖頭說道:“那是趁歐洲西夷諸國陷入大戰,而且西班牙荷蘭正在國戰,纔敢對馬尼拉發起攻擊。否則西班牙雖然沒落。可是就憑着本國的水師和無敵的陸軍,我如何敢這麼早招惹他們。袁大人,建州的鐵騎如狼似虎,可是你還沒見識過西班牙方陣的力量,那可是曾經稱霸整個歐洲的陸軍。”

    南居益忽然問道:“所以。你沒打算殲滅澎湖的紅毛番?”

    沈重點頭苦笑道:“先讓他們幫我建設臺灣南部,然後消耗困死,成爲我與巴達維亞談判的本錢。二位大人,你們總是警惕定邊軍強大,卻不知若是荷蘭人大舉而來,定邊軍即便不亡,也護不住整個南海。”

    見深受震撼的南居益和袁可立失神,沈重便苦笑道:“袁大人,我知道你受孫承宗所託,不僅僅是爲了鐵山的毛文龍。也打着讓定邊軍再戰遼東的主意。實話告訴你們,若定邊軍主力北上,憑我此時的實力即便收復不了遼東,也能遏制建州南下的意圖。可付出的代價便是定邊軍傷亡慘重,而我偏偏不敢讓定邊軍受損。”

    袁可立說道:“西夷再強,卻非近患,遼東危及,東海何以遲疑?”

    沈重搖頭道:“建州雖強,卻非是我朝大敵,最多失去全遼。他們佔不了大明的江山。我大明的內憂外患不在遼東,長遠在於西夷,定邊軍正在迎頭緊追,眼前在於民生。定邊軍正在設法彌補。我既然停不下來,又顧不了遼東大局,乾脆便留着遼東的威脅,讓朝廷不敢熟睡。”

    袁可立怒道:“胡說八道,中原爲本,南洋爲末。豈可捨本逐末,以四海之利搪塞,坐視遼東失陷?”

    沈重笑道:“遼東有智計無雙的孫學士,還有每年五六百萬兩銀子買來的寧錦防線和遼東軍,不需要我定邊軍上去礙眼。”

    袁可立苦笑道:“國事不可置氣啊,東海!”

    沈重冷笑道:“我可以聽大人的勸,暫止經營大海,北上討伐建州。可是大人,您敢讓我復威海伯爵位,統領遼東三軍,讓孫承宗給我打下手嗎?”

    袁可立頓時無語,沈重冷笑道:“你們都說我是百戰名帥,卻不肯給我遼東指揮之權,別說是你禮卿先生和孫承宗,便是天子和魏忠賢都辦不到,誰讓我沒有讀書科舉的身份?”

    沈重冷冷笑道:“不給我軍餉,覬覦我的勁旅,不給我權利,意圖驅使我死戰,等定邊軍消耗殆盡,再一腳踢開我,理所應當搜刮我弄來的南洋,醉生夢死不顧內憂外患,你們憑什麼說得那麼大義凜然?”

    見袁可立被問得狼狽,南居益連忙解圍道:“四海短時皆不可圖,那東海和定邊意在何處?”

    沈重也不看袁可立,指着堪輿上的南洋喝道:“南洋,我要整個南洋。”

    南居益瞧着沈重最後落指之處,不由噗嗤笑道:“那是倭國好不好。”

    沈重低頭一看,連忙壞笑道:“不好意思,指錯了。不過堂堂威海伯,曾經的啊,赫赫定邊軍之帥,過去的啊,豈能說話不算數,錯

    了也得認,倭國上下,我就不好意思笑納了。”

    聽到沈重話裏的諷刺意味,袁可立鄙夷道:“你小子就是故意的,裝神弄鬼、虛頭巴腦,還好意思說老夫。”

    沈重嘻嘻笑道:“中南的糧食桑麻,倭國的銀子人力,呂宋的黃銅港口,南洋的木料鐵礦,非洲歐洲的航線,通往美洲的商路,一邊和西夷談談打打聯絡感情,一邊施捨中原發展定邊,這便是我的意圖,用一年時間來實現,還不算太貪吧?”

    南居益和袁可立一邊喫驚沈重的手筆,一邊鄙夷沈重的人品,而蔣海山摸着腦袋苦笑道:“大人,別說南洋,就是四海,老子也不在話下。只是憑我定邊軍此時的力量,僅僅一年便控制整個南洋,末將可不敢保證。”

    沈重冷冷瞧着蔣海山,冷冷說道:“瞧着你匪氣沖天,橫行無忌。可老子看你骨子裏還是小門小戶,沒有出息。讓你指揮水師,老子纔是心裏沒底,不敢保證實現控制南洋的意圖。”

    衆將轟然而笑。紛紛附和沈重打蔣海山的臉,沈重卻鄙夷地指着他們,冷聲喝道:“烏龜別說王八,大哥別笑二哥,你們都是一丘之貉。看着張牙舞爪,實際上都是披着狼皮的綿羊。”

    定邊軍如何認過慫,又是當衆被沈重打臉,不由紛紛怨聲四起,拍着胸脯吹噓自己野性十足。

    沈重冷笑道:“讓你們離開中原,一個個跟被拋棄的小媳婦,爲了賴在婆娘懷裏喫奶,跟人家不乾不淨、勾勾搭搭。別說和三五艘船便敢遠渡萬里的西夷,就是同背井離鄉謀生的沿海百姓都比不了。”

    被沈重說到死穴,衆將不由低頭苦笑。雖然不敢爭辯,可是板着臉卻並不心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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