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對，別管是因爲什麼，你對我的好，讓我越來越覺得開心，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來，所以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開始變得強大又脆弱，遲鈍又敏感，我很怕有一天你帶給我的這些溫暖又會全部消失不見。”
“怎麼會呢，怎麼會消失不見呢。”歐珈睿摟住我的胳膊緊了緊。
“爲什麼不會呢，你給過我這些，同時也給過別人這些，我不是第一個可能更不會是最後一個啊，起初我很害怕自己依賴你，所以會不停地勸自己，告訴自己我們終究是來自兩個不同的世界的人，可是直到最後我才發現”我停頓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說。
歐珈睿很迫切地想要知道我的答案，不停地追問着我：“後來你發現了什麼”
“後來我發現，很多事情，很多感覺是逃不掉的，就像我越想要讓自己不那麼在意你和你身邊的人，他們就會在我的腦海裏生根發芽，歐珈睿，我很蠢吧，明明你這樣的人一旦對一個女孩子好，誰都很難抵擋，我卻還是幻想自己會成爲那個例外。”
“那你抵擋住了嗎”歐珈睿不從我的嘴裏聽到一個確定的答案，誓不罷休。
“沒有，我沒有，明明很久以前就是這樣的了，我卻直到最近纔有勇氣面對，我纔敢策承認，我對你有好感，我喜歡你，我會因爲你喫醋，會因爲你生氣，也會因爲你開心而溫暖，你影響了我的情緒”
後面的話歐珈睿沒有聽我再說下去，直接用一個擁抱代替了所有，剛剛纔拉開了一點點的距離卻又重新被歐珈睿拉得更緊，我在他的懷抱裏動彈不得，甚至被他強硬的手臂抱得有些痛。
他的聲音裏帶着少有的激動和興奮：“瑤瑤，我很高興，我很高興聽到這些，我很高興我身邊的這個人和我擁有一樣的想法，我們一起努力，讓我們兩個人變得更加合適好不好”
很動聽的情話，可是此時的我卻是異常的清醒，林謙留給我的最大的後遺症莫過於，在他之後，我不敢再去相信承諾，每當我面對越是旖旎溫情的氛圍的時候，我心裏的防備之心就越重，越不敢輕易地聽信那些好聽的話。
我稍微用力地掙脫開了歐珈睿的懷抱，使自己保持着清醒。
明明內心脆弱柔軟的不行，我卻一定要用一直強硬的，冷漠的眼神看着歐珈睿：“很久之前，其實也沒有很久，大概就是我和歐夫人同時住院的那段時間，是我人生的最低谷了，即使現在回頭看看，還對因爲當時的痛苦感到恐懼。”
“嗯，我知道，對不起，是我當時沒有保護好你和寶寶。”歐珈睿也因爲那件事情神情染上了備齊。
“和林謙分手的時候我很難過，但是其實並沒有那時候那麼難過，寶寶幾乎是我後來生活的唯一的寄託，也是我在這個冰冷的世界上的最後一個親人，但是他走了，可是那段時間，我也總是找不到你，每個午夜夢迴的時候，我帶着一身冷汗醒來，身邊都是空空如也。”
歐珈睿的表情變幻莫測，似乎是掙扎，又似乎是遺憾，“我，我那段時間被公司的事情搞得焦頭爛額，而且我總感覺你看到我的時候就會又想起在我們家裏發生的那些事情，我怕自己的存在會加劇你的痛苦。”
我咄咄逼人地繼續問道：“真的只是這樣嗎”
“不，不只是這樣，其實還有其他的原因，我一直沒有說起過，我母親她你也看到了，雖然我絕對不會接受她插手我的感情，但是客觀上，她當時確實很難一時之間接受你成爲了我的妻子。”歐珈睿說的其實句句都是實話。
我嘆了一口氣，“其實當時我很需要人陪伴，每次你離開的時候我都開始期待下一次你的到來，因爲我一個人真的很難去面對那樣的安靜和那樣的孤獨。”
“對不起，那段時間的缺席是我作爲一個丈夫的失職，但是以後不會了，以後我會在每一個你需要我，或者是不需要我的時刻，陪伴在你的身邊好嗎”歐珈睿的眼眶甚至有些微紅。
我擺擺手：“不，你先別急着打斷我，所以當時你離開的時候，我的護工對我說看到你還沒走出醫院，我就跟着你一起出門，看看能不能追上你，結果我就到了歐夫人的病房裏，我發誓我沒有想過打擾你們兩個人，但是歐夫人還是發現了我。”
歐珈睿突然變得特別緊張，都說知子莫若父，但是其實對於一個母親來說，恐怕沒有誰能夠比自己的孩子更加了解自己了，他很怕歐夫人對我說了什麼過分的話，更讓他感到緊張的是，這件事情我竟然隱瞞了他這麼久，竟然成爲了這麼長久的一個心結。
歐珈睿張口想要說些什麼，最終還是選擇了噤聲。
“因爲孩子是林謙的，所以我沒有相信她的話，但是她接下來的話卻讓我深信不疑，她告訴我當年的你和孟書聘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所以自從分開之後，你收養了歐菁怡，你選擇了和她擁有類似的人生經歷的我，作爲你的妻子，這些都是你對她的懷念。”
說到這裏的時候，悲傷使我的語氣都變得低沉而悲愴，每次想起這件事的時候，心總是不由自主得抽痛。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我繼續講道：“她說這些年來，見過你對很多類似的女孩子很好，但是保質期卻都很短，因爲每個人都很像她，但是沒有是她，所以她勸我，讓我去走自己的大好人生，不要在你的身邊心甘情願地當一個替代品。”
歐珈睿拼命搖頭：“不是的，瑤瑤，你相信我，你就是你，我從來沒有把你當作過是誰的替代，我不知道我母親爲什麼一定要這樣說，這些年來除了當年的一個孟書聘，我只對你認真過，糾纏過我的女明星模特很多，但我從來沒有給過什麼實質性的迴應。”
怕我不相信，歐珈睿還補充道：“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去問軒子，去問公司的任何一個工作了很久的老員工，你是歐氏唯一一個公開的總裁夫人，當年之後，我只對你一個人認真了。”
“那是不是因爲我和孟書聘的相似性比較多，所以相比於別人，我的保質期就更長一些。”我還在固執地相信歐夫人說的話，卻不願意聽信歐珈睿說的任何一句，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動物，明明身邊的人和你在一起這麼多個日夜，你卻更願意相信一個討厭你的人說的話。
歐珈睿有些無奈了：“你是傻嗎周芯瑤，我母親這麼討厭你，你搶走了她最心愛的兒子，甚至在她的生日宴上讓她和她的兒子產生過那麼激烈的矛盾，你說她爲什麼要對你說真話，嗯”
“因爲，或許是因爲，她看到了我失去了孩子實在是太過可憐了”我猜測。
“這話你自己相信嗎，你難道不覺得，她的最終目的不就是讓你離開我的身邊嗎，不管是用什麼樣的方式，只要你走了她的目的就達到了啊，所以她這麼說是想讓你自己離開啊，我從來沒有把你當作是替代品，我發誓。”歐珈睿信誓旦旦地說道。
果然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想過很多種可能，卻偏偏沒有想過歐夫人會是想要騙我離開的。
我低頭不語，還在心裏默默地分析這母子倆誰的話可信度更高。
正在我糾結掙扎的時候，歐珈睿的電話突然突兀地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着一個陌生的號碼，被歐珈睿直接掛掉了，他一直含笑看着我，看到我心裏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好騙。
那個號碼的主人又不厭其煩地打來了第二個，我清清嗓子說道：“那個什麼，你先接一下電話吧，萬一是公司裏的誰找你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呢”
很多時候我都在想，如果當時沒有這個電話的話，我和歐珈睿接下來的路會不會走得順很多，我們會在各自表白了心跡之後重歸於好，然後開始一段很甜蜜的戀愛吧。
但是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什麼“如果當初”。
“喂，你好，請問你是書聘，你來b市了”歐珈睿看了我一眼，走出了客廳裏接聽這個電話，聽到這個很久都沒有再出現在我生活裏的名字，和歐珈睿走出去的行爲，讓我的心已經涼了一大截了。
我自嘲地笑笑自己，剛剛那個還在說自己對我認真的歐珈睿，此刻卻因爲孟書聘的來電瞬間慌了神，我是應該感謝孟書聘的，在這個重要的關頭突然出現，讓我親眼驗證了歐珈睿剛剛的那些話有幾分真假。
想到在教務處的那次，歐菁怡誣陷我抄襲了孟書聘的畫作，歐珈睿看到那幅畫的第一眼就說像我的手稿，當時我沒有多想，此時敏感多疑的我，甚至覺得那是他有意地在維護孟書聘。
人總是在在乎的人面前失去理智和判斷力，此時的我，否認掉了歐珈睿之前說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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