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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這樣大的事情，歐珈睿乃至公司的整個公關部門肯定都有了完備的處理方案，但是因爲我，如今已經不光是打草驚蛇。
萬一對方將我私下和記者見面的事情繼續大肆渲染，就算是明天各大報紙的頭條變成了“歐氏集團夫人搶先發語，疑爲篡改報道真相”之類的標題，都沒什麼好奇怪的。
“沒關係，那邊我已經安排了杜琳負責，這件事情將選擇以司法程序進行。即便是報社，也沒有子虛烏有捏造事實的權利。”
輕輕地握了一下我的指尖，看到我眼神中明顯還有一絲情緒沒有釋然，歐珈睿心下了解，只沉穩地開口繼續說道。
“對於那位女記者家中破產的事他家的公司早在半年前就已經被資金凍結，理由在於未能及時償還銀行債務。而且造成這個結果的主要原因是在於他們公司內部的貪腐問題。”
像是讀懂了我臉上的疑惑，歐珈睿笑了笑，繼續和我解釋道。
“並不只有政府官僚機關會出現嚴重的貪腐問題，公司也是一樣，那名女記者的父親本身倒的確是簡樸認真的很，但對於那些一起發跡的合夥人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長期以往下去，僅靠他一人又怎麼可能彌補上衆多人的虧空綜合來看，他們公司最終能有像歐氏集團這樣的大公司進行收購，已經算是最理想的結果了。”
我知道歐珈睿這話絕對沒有任何要誇大自家公司的意思，只不過完全沒有想到原來事情還有這樣的另外一面，忍不住陷入了沉思，我突然覺得原來所有的事情都是發生瞭如此天衣無縫。
就像是命運在你所不知道的地方悄悄埋下了一個暗樁，你身處其間，卻毫無自知，只能在最後大局已定的時候回頭望去，但可惜以自己的視角所能看到的一直是真相的冰山一角而已。
恐怕滿天星到最後也不會知道，這幾家公司真正的虧損原因竟然是這樣，想來她父親恐怕也從來都不會告訴她這些關於最初的夢想以及現實的腐朽。
畢竟這樣的故事過於真實，說出來的話，也許會打碎自己家的女兒心中的某些美好和嚮往。
試想一下又，又有哪位父親願意這樣做呢
“如果罪名成立的話，大概需要判多久”
開口之後，我才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恐怕連歐珈睿也沒辦法回答的問題，苦笑了一聲，我心想，這樣專業性的問題恐怕還是應該問杜律師纔對。
“不要再去想這個了。”
擡手摸了摸我的頭髮，歐珈睿似乎也不打算再繼續這個話題。
“這段時間你好好在醫院裏休養一段日子，爸爸那邊我去解釋，你不用擔心。”
稍微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歐珈睿口中的爸爸就是我的父親，原本以爲他們兩個人關係他恐怕會以岳父相稱，但沒想到，他其實早就已經將我的家人當作自己的家人來看待。
“好。”
感覺所有的問題在歐珈睿面前都會迎刃而解，窗外華燈初上，匆忙而又驚險的一天總算是落下了帷幕，但就在我躺回到牀上閉上眼簾之後，都並沒有察覺到這一切只不過是一個開始而已。
所有的狂風暴雨在降臨前都會有一個短暫的前奏，我們身處其間卻往往不自知，就好比現在，即便是歐珈睿就在我的身邊，我也遲鈍到並沒有察覺他眼底那與日俱增的黛色。
“怎麼樣，那邊的問題解決了嗎”
看見我因爲睏倦而小睡片刻，歐珈睿起身輕手輕腳地走出了門外，vip病房外面的樓道一片冷靜，就着走廊盡頭那冰冷的玻璃，歐珈睿沉穩的聲音在過道中響起，臉上的情緒讓人看不出喜惡。
電話裏短暫的通話沒辦法穿過隔音效果極好的病房，再加上我的確是有些累了，這一覺也是睡得極沉，所以根本都沒有察覺到外面歐珈睿的一切言談。
包括他在掛斷電話之後又重新走回到了醫生的辦公室，見之前談及自己病情時極爲不配合的病人又翻身回來，正好加班還沒有來得及回去的趙醫生扶了扶眼鏡，悠悠的聲音在辦公室內響起。
感覺最後一句話自己今天都已經不知道說過了多少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年長的趙醫生似乎也拿眼前的年輕男子沒有辦法。
“趙醫生，我這趟過來只是單純想和您再多瞭解一下關於瑤瑤的病情。”
沉穩地吐出這句話來，歐珈睿卻毫無差點兒把對面醫生氣到吐血的自覺，開口說了聲“抱歉”，他對於自己又突然讓趙醫生平白繼續加班倒是有點兒良心。
“哎呀該讓我怎麼說你。”
又氣又恨地搖了搖頭，腦袋和那滿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簡直就像是看自家兒子一樣，臉上又哭又笑，他一下子也不知道究竟該說些什麼纔好。
“你說我到底是該誇你五好丈夫關心妻子好呀，還是應該罵你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算了算了，多跟你說一句話都覺得氣人，正好，之前做檢查的片子出來了，你好好看看。”
像是拿定了主意就猜到歐珈睿這肯定看不懂檢查報告上的b超影像的，故意沉吟了半晌，就等着看見他滿臉困惑的樣子。
但可惜，“薑還是老的辣”這句話在這兒似乎並不適用。
趙醫生最後趙醫生還是敗在了歐珈睿那一雙雖然略帶迷茫的十分認真的眼神前，二話不說就將騙子拉回到了自己的面前，隨着膠片嘩啦的聲音響起，歐珈睿也默默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老醫生恐怕沒有注意到的是，就算放在桌面上的只不過是一張醫生早已熟知的影析圖片，但在他眼裏，那卻是自己與我所共同孕育的一條小生命。
真要嚴格來講的話，恐怕這應該是我們倆孩子的第一張照片，從前只覺得像諸如此類對着b超照片都能倍感不同的情緒實在是傻得很。
但如今看來，那隻不過是從心裏萌生的一種自然而然的情緒，令人難以控制。
“其實我都已經和你們說過很多遍了，像臍繞頸這種現象發生機率極高，基本上都已經佔了孕婦比例的14。而且說這種事也是可大可小，如果難以理解的話，舉個例子好了膽結石你聽說過嗎。”
說完之後不用看也知道那邊歐珈睿肯定是點了點頭，趙醫生手指着b超影像繼續說道。
“所有的病情都是可大可小，就像等也是一樣嚴重的，就必須要通過體外碎石或者是體內取食之類的手術來排解。但如果結石並不是很嚴重的話，多數患者都會選擇保守治療，通過控制飲食或者是其他的方案。”
“所以說並不是說結石不存在了，只是選擇了一種折中的方案對嗎”
一下子就掌握了要點，歐珈睿當然也能夠理解趙醫生所說的這個道理。
雖然這種方案客觀來說只不過是在逃避延緩病情，但相比較做手術的風險，趨利避害的選擇並不能說有什麼錯。
“但是我覺得這樣的情況畢竟不同，爲什麼像這樣的情況上次孕檢就沒有發現”
問出了自己心中最深的一個疑惑，今天的事發突然，我甚至都差點忘記了這至關重要的問題。
的確，距離我上次做孕檢還沒有過三個月，任何疾病發生都是有潛伏期的，雖然說孕婦情況特殊，但是這次突然間發現這樣的問題實在是讓人有些猝不及防。
“你知道胎兒在母體中是怎樣的一個情況嗎”
放下了手中的b超，趙醫生擡起雙手在空中比劃了一個半圓，開口說道。
“母體的子宮就像是一個房間一樣，胎兒在羊水中可以自由活動，但是你知道的，所有的小孩子性格都是不同。你知道胎動吧，其實那就是胎兒在運動時給母體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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