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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八章:生日宴會(中)

    江楚吟一人並無辦法阻止衆人的行動,她對身邊的宮女甲小聲地說了幾句,小宮女便馬上調頭跑向皇后福盈宮的方向。

    “都住手。”江楚吟大喝一聲,臺子上的衆人們被驚嚇住,回頭看去,見是江楚吟,便也就沒再理她,短暫的安靜之後,又亂作一團,終於香妃不敵衆人的圍堵,被大漢抓住,堵上了嘴巴,綁上了繩索。再看香妃,頭髮凌亂,華美的衣服也被扯得亂七八糟,鞋子也丟了一隻。

    就在一切快要失去控制的時候,一個尖尖的內臣的聲音響起來:“皇后駕到……”

    衆人一聽是皇后來了,忙一個個都從臺子上下來,低着頭靜神屏氣,一邊擺理着衣服,一邊你推我,我推你的找好位置站成一隊。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皇后果然是威嚴,氣勢就是不一樣,江楚吟也忙低下頭。

    冬梅看到皇后來了走到她的身邊,在她的耳邊小聲地說了些事情。賢妃此時十分關注着皇后的表情,看她在聽了冬梅的話之後是什麼反應,依此推斷自己流產的真正原因。

    不過皇后聽了冬梅的話,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大聲喝斥冬梅:“好你個奴才,好大膽子,連妃子你都敢綁,你還有沒有尊卑,來人,給我把她帶下去,掌嘴。”

    賢妃看了皇后對冬梅的斥責,此時對皇后的懷疑開始動搖起來,香妃的嘴巴一向都是以毒利著名的,怎麼可以聽信她一時氣極說出的話呢。

    皇后看看被綁着跪在地上的香妃,走到她的跟前,替鬆開身上的繩子,也替她拿下口中的布子,爲她理了理頭髮。輕聲地說:“香妃,你好歹也是赫連國的妃子,怎麼可以這麼不懂禮術呢?唉,起來吧,富貴,你帶着香妃回房梳理一下。”皇后命令她宮中的內宮富貴,將香妃帶走。

    再看看月兒,皇后冷冷地說:“主子有錯,也不阻止,也不通報本宮,鬧成這樣,你的罪過不可饒。帶下去杖責一百。”月兒聽了這個結果,立即就暈了過去,杖責一百,意味着什麼,意味着她已經沒有命在回到香妃宮裏,意味着她已經被判了死罪。

    再無人敢大聲說一句,甚連大口出個氣兒都小心翼翼地。

    “楚吟啊,”皇后走到江楚吟身邊:“你起來。”江楚吟忙站起來,聽皇后要說什麼。“你都看到了,皇宮裏的事,一點都不輕鬆,你這纔來幾天,生日宴的事就操勞你了。”

    “能爲皇上和皇后出力,是小女的光榮,怎麼敢要皇后娘娘如此重託。”江楚吟知道皇后想說的並不這些。

    “你們都聽着,”皇后將寬大的衣襬向後一甩,轉向衆人,氣勢非凡。衆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已經有一個宮女在這次鬧劇裏被罪死,其他的人可不想被牽連。“今天的事,本宮不允許再發生,一切的事項,都由江楚吟一人作主,如果有疑問,你們可以直接來問本宮,本宮可以替江楚吟回答你們的疑問,因爲江楚吟做的就是本宮的意思。”

    江楚吟在一旁聽得十分感動。皇后太支持她的工作了,江楚吟心裏想着,經皇后如此一說,就不再有人敢因爲安排是否合理而提出異議。她的進度就可提高。事情就可以進行得更順利。

    正說着,冬梅被一個大汗拖着過來,只見她的雙頰紅腫,嘴角流着鮮血,不過倒是沒流一滴眼淚,她跪在地上。“回娘娘的話,掌嘴完畢。”

    皇后看看冬梅的臉,也沒再說什麼,其他的宮女們也都噤聲。不敢再有什麼越舉的行爲。

    “本宮要說的都說完了。”皇后停了停,“不希望今天的事情再出現。擺駕回宮。”皇后的心情不是很好,她短短地說了幾句,便回去。

    冬梅也被內臣帶回去,賢妃看到這種情形,雖有些懷疑自己的流產與皇后有一定的關係,但看皇后並不追究香妃到底說過了什麼,而是追究不懂規矩這一點,連冬梅也一起罰了,便也說不出來,這關係到底是什麼。便也就做罷了。

    江楚吟等皇后走遠了,便重新召集了衆宮女,看來,原來的順序要有所改變了,香妃出了這種事,一定是不可以再讓她上臺表演了。那麼怎麼辦。如果下一個按排還是不能得到大家的認可,還是會出事的。

    到底要怎麼辦?江楚吟有些苦惱,就在這時,那幾個一直在遠處觀看鬧劇的外番使臣走了過來,其中有一個人的目光,讓江楚吟感到十分不舒服。那人的目光一點也不迴避男女之別,一直都火辣辣地看着她,江楚吟故意迴避着他熱烈的目光,卻

    沒辦法阻止他們的靠近。

    “彩排之事先暫做調整,各位妃子們,請回宮稍作歇息,等有了消息,楚吟自會排人通知。有勞各位了。”江楚吟的心亂作一團,先揮散了鬧了半上午已經精疲力竭的宮人們。

    各個宮的妃子,經過剛剛的一場追逐打鬥,皇后的訓話還有月兒的死,都已經沒什麼再繼續的興致,聽了江楚吟的安排,便一個個的捶腰揉背地各自散開了。

    “楚吟姑娘,”一箇中原話說得還不是很熟練的男聲,出現在江楚吟的背後。江楚吟猛地回過頭,看到的正是那火熱眼神的主子。她記得他的名字,慕容景巖,一個大膽得近乎輕挑的外番男子,在遊覽琉璃宮時就一直目不轉睛地看着她,直到現在,更是肆無諱憚地看着她。

    “慕容大人,今天您不應該來,讓您見笑了。”江楚吟迎着他那火熱的目光,冷冷地說。

    不過,慕容景巖似乎並沒有聽到她說什麼,只是一味地看着她的臉:“真的很像。”說着,還伸出手來,要去摸江楚吟的臉,不過他的手並沒有如願地碰到她的臉頰,而是被啪地一聲打掉。

    “慕容大人,我雖然不知道,在你的國度裏,男人是如何向女子表示敬意的,但在赫連國中,女子的身體是不可隨便被男人碰觸的。”江楚吟有些惱怒。怎麼有這樣不懂禮數,這樣輕佻的男人。

    “江楚吟……”不過這個外番的男子好像聽不懂她說的什麼,只是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癡迷地看着江楚吟的臉。

    江楚吟對這個人已經沒有什麼辦法了,她在心裏咒罵了一句神經病,便打算不再理會他。正要轉身離開,卻被慕容景巖給一把拉住,“嫁給我。”

    江楚吟以爲這個人腦子真的出了問題,不可置信地轉過頭,看着慕容景巖,嗤笑一聲,“特使大人,我很忙,沒時間與你開玩笑。”說着氣憤地轉身要離開。

    慕容景巖看出來江楚吟很生氣,也知道她可能以爲自己是在戲弄她。便從懷裏拿出一副耳釘,攔到江楚吟的面前,生硬地用赫連國的語言說着:“嫁給我,我是認真的。”說着便要將這耳釘給江楚吟帶上。

    當然是不可以再讓他碰到自己,江楚吟後退好幾步,驚慌地看着慕容景巖,由氣憤的心情轉變爲同情和可憐,真是很不幸的一個孩子,怎麼這麼年輕就有這樣的病症。她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慕容景巖,“我很抱歉,你能喜歡我,我很榮興,不過我已經有心上人了,而且就要成親了,你看,這就是我的信物,”江楚吟帶胸前帶的,赫連辰蕭送給她的玉佩拿出來,給慕容景巖看。

    “這是我的心上人送給我的,”江楚吟緩慢地用着中原的語言和他說,“所以不能收你的禮物。”不過江楚吟的心裏還是有些害怕,因爲當她說到,她已經有心上人的時候,慕容景巖的眼裏竟然有了殺氣。這樣一個有些傻氣的男子,竟然會有這樣目光,讓江楚吟不禁有點害怕。不過,她應該不會再和他有什麼交集了。已經拒絕他並已經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他應該退卻了吧。

    “收下。”沒想到這個慕容景巖如此的固執,既然不帶,他也不打算收回,硬是把耳釘塞在了江楚吟的手裏:“你總會有一天戴上它的。”說着便頭也不回地離開,其他外番的使節,好像是以他爲首,見慕容景巖已經離開,便也跟着他一同回去。

    “你們聽說了嗎?這後宮裏今天上演了一出百鳥亂鳴……”剛剛退了早朝的赫連辰蕭,正走在回府的路上,聽到宮裏的一羣小內臣們正在一旁的小角落裏議論着今天早上在長壽宮前上演的鬧劇。“聽說月兒還因爲這事被杖責一百。”

    “杖責一百?”一個驚歎的聲音,“那不就被打死了?!”

    “正是,還聽說啊,那個平日傲慢得不得了香妃,被人五花大綁,身上的衣服,頭髮全亂了……”這個聲音聽得有些幸災樂禍,看來應該是平日裏受過香妃的氣,此刻覺得正解氣。

    “還有啊,皇后身邊的那個冬梅,自作主張,也被皇后給掌嘴呢,不過聽說,皇后是使賢妃肚子裏的龍種流掉的罪……”正當這個小內臣說得起勁兒的時候,其他面向小內臣的人都向他使着眼色,告訴他快別說了。只不過小內臣並沒有理解是什麼意思。就在他說得口沫飛濺,津津有味的時候,突然感到後背一陣冷風,他回過頭去,看到一張冷冰的臉正盯着他。嚇得他立即就跪在地上,忙着叩頭。

    “是什麼啊?接着說,怎麼見了本王就不說了?”赫連辰蕭示意小內臣接着說。不過,小內臣深知禍從口出這一原則,剛剛的月兒不就因這而死的嗎,他怎麼可能還這麼笨,重倒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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