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無用，答應小凡的事，答應霍北冥的事，答應南煙的事，他一樣都沒做到。
他趕到霍北冥住的那家醫院時，霍家人都到了。
整層樓都聽得到蘇雅茹哀嚎的聲音，悲痛欲絕，白髮人送黑髮人，聞着心碎。
霍剛跪在哪兒，像個雕塑一樣跪在哪兒。
秦奮不敢過去，不敢面對霍家人，也不敢多看霍北冥一眼。
爺爺對他滿懷信心，可是他最終還是讓爺爺失望了。
蘇雅茹哭到肝腸寸斷，回頭時看到了秦奮。
發瘋似的朝秦奮衝了過去，狠狠揪住他的衣領歇斯底里的咆哮：“你不是說官司一定可以打贏的嗎？爲什麼我兒子還要自殺？你告訴我爲什麼？爲什麼？”
秦奮沒有回答，她不知道給如何回答。
他難道要告訴她，霍北冥是因爲南煙受人威脅才自殺的嗎？
不能，南煙無辜，南煙不是兇手。
“秦奮，我求求你，你是北冥的好朋友，你有沒有認識的好的醫生，讓他們救救我兒子，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兒子。”
蘇雅茹給秦奮跪下了，拼命的磕頭。
秦奮低身扶了半天都沒能把她扶起來，霍振剛悲痛的吼道。
“夠了，北冥他已經死了。”
霍振剛客氣的給秦奮鞠躬，扶着孱弱的，行將就木的老爺子徐徐離開。
剛走出去沒兩步，就迎面碰上了坐着輪椅過來探望的陸天昊和陸明城。
霍剛頓時警惕的站了起來，護在霍北冥的遺體前，秦奮冰冷的眸子也瞬時間充滿敵意。
“你們來作什麼？”霍振剛神情冰冷的問着。
陸天昊唉聲長嘆了一口氣：“老霍，我們再怎麼說也是多年的朋友，你兒子英年早逝，我說什麼都應該來表示慰問。以後霍家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能幫的我一定義不容辭。”
“謝謝你了，我們霍家不需要。”
霍振剛語氣冰冷的說着，扶着老爺子繼續離開。
“老霍，你兩個兒子都是割腕自殺，真的是讓人心疼。你說是不是你們霍家做了什麼孽，這報應都報應到你的孩子身上了？”
“老爺子息怒，我只是在想您當年爲了孫子，放棄了兒媳婦的命，現在孫子一個一個全都在您前面死去，不知道你有沒有後悔過當初的決定。”
“你，你，你胡說。”
老爺子氣血攻心，一口氣沒接上暈倒了過去。
“陸天昊，你這個混蛋，你是來幸災樂禍的是嗎？”霍振剛憤怒不已的怒吼着。
陸天昊嘲諷的冰冷的笑了笑，冷漠的轉身，任由身後亂做一團，哭聲一片，卻從容冷漠無動於衷。
陸明城推着陸天昊離開，不敢回頭，不敢多看霍家人一眼。
他恨他們，很他們冷漠狠毒害死了自己母親和哥哥，可是他們也是親人，是和他在這個世界上有着血緣關係的親人。
他到底還是做不到絕情，做不到無動於衷。
進了電遞，陸天昊冷漠的問道：“心軟了嗎？”
陸明城不答，表情冰冷。
“知道你會心軟，所以所有的事我來做，你只要記着你是我陸天昊的兒子，我所做的一切，我所有的一切將來都是你的，這就夠了。”
陸天昊語氣依舊冷漠，陸明城仍然沒有應聲。
電梯門打開，陸明城才問了一句。
“可以放過南煙了嗎？”
陸天昊擡頭狠狠瞪了陸明城一眼，良久才答：“等你和芊芊結婚後，我在考慮這個問題。”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南煙？”陸明城壓制着心中的怒火，沉沉的問着。
“你和宋芊芊結婚，生個一兒半女之後，我會考慮放過她。”
陸天昊冷漠的笑了笑，自己推動輪椅離開。
陸明城站在原地，目光陰鬱的看着陸天昊在管家的幫助下上車。
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結果，難道他的一輩子都要被他這樣毫無底線的掌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