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走到我面前嗓音哽咽的反問道。
她的情緒非常激動，我就知道這件事遲早有天會曝光，只是我沒有料到這天會來的那麼快。
“奶奶……”我從椅子上站起來，擔心的望着她。
恬馨察覺到事情不對勁，她也跟着起身。
“蘇唯，你先忙，我暫時回去了。”她不想打擾我們。
整件事與沈琛和我有關聯，她認爲留下來可能會影響到我和老太太之間的談話。
庭院裏只剩下我和她相互對視着。
“告訴我，這是真的嗎？”
老太太握住我的雙手，紅了眼眶，聲音哽咽。
我輕輕頷首，淡淡地開口，“嗯，從我成爲沈琛情婦的第一天起他就明明確確的說過，我沒有資格生下屬於他的孩子，而且，他不喜歡戴套，基本是我喫避孕藥，藥喫多了會失去生育能力，加上我前前後後經歷過兩次流產，所以，醫生也說過，我已經徹徹底底失去了成爲媽媽的機會。”
老太太抱住我突然嚎啕大哭，情緒激動的像個孩子。
“那你以後怎麼辦？蘇唯，你要怎麼辦？告訴奶奶，你要怎麼辦？”
她什麼也說不出口，只是一個勁兒的問我，我的以後要怎麼辦。
我俯下身抱住老太太，嗓音哽咽的說道，“別太悲觀，也許以後沈琛會和我分手，假如我運氣好的話也會有人願意娶我，我可以和他去領養一個小朋友，奶奶，人活着不就是來經歷痛苦和經歷磨難嗎？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沒有誰可以一輩子順順利利的。”
她一句安穩也聽不進去，抱着我一直哭一直哭，連花花也躺不住了，從它的軟墊上站起來，走到我們的腳邊來回繞着走，然後發出“喵喵”的聲音。
“要不是爲了毅銘你也不會這麼糟蹋自己。”
她好像哭夠了，抽抽噎噎的說道。
“奶奶，我是個成年人了，小時候不會走路你會扶着我，現在輪到我扶着你走路了，對嗎？跌倒了也要自己爬起來，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和傷痛。”
老太太聽完我的話，再次抱緊了我。
這一天她彷彿把一輩子的眼淚都流乾了。
陸毅銘死的時候她的確哭的很傷心，可是當她知道我這輩子再也生不出孩子的時候，哭的更加傷心。
沈琛讓我面臨人生的絕境，斷了我今後唯一的生路，我想從某個層面去理解，他要剪斷我的翅膀，避免我有天羽翼豐滿會自由翱翔，他變態的佔有慾就好像桎梏將我牢牢地鎖在他的身邊。
這就是我始終沒有辦法開口說一句我愛他，我在乎他。
他始終給不了我一段正常的感情，正常的關係，這樣的我又何須去言那一句“愛與在乎”呢？
這根本就是多此一舉的。
中午老太太傷心的連午餐也沒有做，並且也沒有喫，我吃了一些，主要是想到我是真的餓，要是不喫，萬一累病了又如何照顧她呢？
晚上的時候她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麼？
給我做了一桌子的好喫，全部是我最愛喫的菜餚，又與我喝了兩杯，別看老太太平日裏斯斯文文，到底是種莊稼出身的，幹活麻利，又能喫苦，燒得一手好菜，這喝酒的
“蘇，奶奶想通了，只要你健康，快樂也挺好的，孩子這事兒隨緣吧！兒孫自有兒孫福。”
她給我夾菜，一邊和我碰酒杯。
“奶奶，人需要的不多，是我們人類太貪心。”
我笑道，淺酌一口酒杯裏的白酒。
老太太喝酒就喜歡和白的，只好這一口。
“多喫點菜，我只想在我臨死前多給你做幾頓飯，然後你能夠回鄉下多陪我喫幾餐飯。”她握住我的手嗓音裏透着哽咽。
花花在我的腳邊喫肉，時不時用爪子洗臉。
我喝掉杯子裏的白酒，對着老太太重重點頭，“嗯，我會的，得空我一定多來探望你。”
這次過年人不多，和去年比好少了好些個，我和老太太喫完喝完收拾完各自回屋休息。
我在睡覺的時候整理了一下枕頭，我發現枕頭下面有一隻絲絨盒子，打開一看，裏面是一隻鼻菸壺，但是壺身的那多蘭花雕刻的栩栩如生，燈光下看特別漂亮，算得上別具一格。
這算是沈琛給我的新年禮物？
我有點想笑，他送我禮物爲什麼不光明正大的拿出來？爲什麼要放在枕頭下面？還有連一張賀卡也沒有，要我看到鼻菸壺憑空猜想他送我的祝福嗎？
我把鼻菸壺放回到絲絨盒子裝好，脫了外衣點亮牀頭燈，再關掉大燈，回到牀上我換好睡衣躺下，拉高被子，伸出手握着那隻如嬰兒巴掌大小的鼻菸壺，照着燈光我靜靜欣賞着。
這算是第二件他送我的禮物了。
我看了一會兒把東西放回到盒子裏，當我拿出手機查看的時候才發現裏面有一通未接來電，就一通。
好像是晚餐時間打來的。
我不確定沈琛到底有沒有睡，打開信息功能打算給他發一條信息，這時手機毫無預兆的震動了一下。
【明天回來，李裘會去接你。】
沈琛的信息發了過來。
我嚇得手機砸在了臉上，疼的我呲牙咧嘴，手用力的揉臉。
【我想多留幾天陪我奶奶。】
我拒絕了回去。
沈琛沒有給我發信息。
我以爲這樣就結束了，沒多久手機收到一條短信息，我沒有防備點開來查閱，結果嚇得我大聲慘叫。
那條信息是一張圖片，動態圖，女鬼的眼睛流着血淚，然後那張臉突然逼近我屏幕前。
沈琛簡直變態。
老太太並沒有過來看我，大概晚上喝了酒她睡熟了。
花花聽到我的慘叫，它一下子跳到我牀上，然後走到我的枕頭邊趴下。
我好像突然懂了爲什麼那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花花睡在我的枕頭上邊，也許，我晚上做了噩夢，只是自己不知道，可是它卻發現了。
我的眼睛有點溼溼的望着它，伸出手摸摸它毛茸茸的腦袋。
“可算沒有白疼你。”我笑着說道。
當我拿過手機，刪除了沈琛給我的發的那條信息，順便把他的手機號碼拉黑。
我只想安安心心的過個好年，不想被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