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車正要往菜市場走去,沈琛也要下來。
“停,你留在這裏。”我伸出手擋住了他下車的衝動,“沈總,你的皮鞋和你的西裝褲都是昂貴的上等貨,菜市場裏面很髒,我穿着幾百塊的鞋子還能隨便走,你就別胡鬧了,等在車裏。”
我不給沈琛任何發揮的餘地,然後一溜煙往菜市場裏面走去。
沒有他跟在我身邊,我買東西還方便很多,終於,我買完,天氣冷,有些食材可以放上幾天,這次沈琛要是提前回去了,我還想繼續留在鄉下多住幾天。
理由非常簡單,我想理一理情緒,在和他告別之前應該說些什麼話?
我把菜放在後備箱,改好蓋子,回到副駕座。
“開車吧!柴可夫斯基。”我笑道。
沈琛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臉頰,虐完我這才滿足的開車。
我沒有把沈琛捏我的臉的行爲放在心上,我現在只想好好地和他相處着,儘量什麼都讓着他。
我們回到住處,我開始準備晚餐,沈琛站在我一旁打下手,與其說他是在打下手,倒不如說他是在一旁玩耍。
菜葉子捲起來用牙籤串好,放在一旁,要麼就把今天不喫的芹菜全部摘掉葉子。
“沈琛,哎呀,你討不討厭,這些不喫的不要摘掉葉子,你去椅子上坐着,別在我身邊妨礙我。”我對沈琛說道。
他沒有理會我,臨走前趁機偷親我一口。
面對沈琛的無賴,我只好默默地承受。
“沈琛,你這離開你岳父的生日宴會他不會生氣嗎?還有,林語柔要怎麼辦呢?”我反問道。
沈琛冷厲的嗓音從我身後響起,“這些事與我何干,又不是我的生日宴會,何況本來這件事我我就沒打算出席,當時我也和她說過只是考慮考慮,你也該明白什麼是考慮的意思,說明很勉強,我並不是心甘情願想參加的。”
我聽到他理直氣壯的解釋,心裏頓時替林語柔打抱不平,他這麼做等於是要她在所有的親朋好友面前難堪,下不了臺階。
“孩子滿月宴的時候,他們出盡了風頭,可我呢?那些人不知道是怎麼笑話我的,一頂那麼大的綠帽子,你能夠想象嗎?”沈琛反問我。
我其實很想說,關於林語柔懷胎十月生下的那個孩子,事實上,那頂沈琛口中所謂的綠帽子不過是他自己給自己“戴上”的而已,本來這件事他要是不做出真相的公開,又有誰會知道那個孩子不是林語柔生的,事實證明,他是個城府至深,狡猾難纏的人物。
雖然賓客知曉了那件事的真相,也認爲他“戴了一頂綠帽子”,可事實上沈琛又聰明的把所謂的輿論推到了高潮點,理由非常簡答,就是林語柔不再幹淨,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這是那天滿月宴上那些人對她的評價。
我只能說沈琛太腹黑,其他的,我想不到合理的評價。
“沈琛,你覺得你和林語柔這段婚姻能夠維持一輩子嗎?”我轉頭望着他,然後我想到什麼又說道,“你可不要誤會,不管你們能不能在一起一輩子,我對你現在早就放下了婚姻的非分之想,只是單純的想問問你們之間的那段婚姻有可能性一直維持嗎?”
這不是我想試探什麼?畢竟模凌兩可的回答對於我來說不具備任何說服力,沈琛和林語柔的婚姻我認爲不會那麼簡單就散場,他們之間有家族的榮耀和使命感。
“這是一個非常深奧的問題,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回答你,我和林語柔這輩子估計很難離婚,當然,就算和她離了婚,我也會選擇與千千萬萬的林語柔差不多的身份背景的女人結婚。”
沈琛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聽到他說的這個答案並不意外,只是我雖然嘴上說着不在乎,可事實上心情上仍然會受到一下影響,我始終做不到心不痛的境界。
“這是理所應當的,你那麼優秀,應該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這樣纔不枉你沈琛在本城的身份與地位。”我笑着說道,雙眸深深地睨着他的眼。
我接着又轉身,然後沈琛在說什麼我全部聽不到了,高壓鍋在響,油鍋裏又在煎魚,我承認我是有心想要爲難他。
他想說什麼是他的自由,可我也有權利選擇要不要聽?
一頓晚餐,我花了半個小時才做好。
“沈琛,可以喫飯了,你先去洗洗手,我把盛出來就可以吃了。”我要他先去洗碗。
我把做好的菜餚端到桌上,沒多久洗完手的沈琛回到餐桌前坐下。
“沈琛,新年快樂。”
我端着酒杯望着他。
沈琛今天來的時候帶來了一瓶葡萄酒,他是個非常懂得享受的主兒,生活上的小資情結自然不會因爲匆忙的生活節奏而摒棄。
他也跟着端起酒杯,“蘇唯,祝你身體健康。”
沈琛對我的祝福聽上去很普通,可事實上我喜歡他給我的這一聲祝福。
普通點沒事,管用就好,我的宗旨非常簡單。
過完元旦,我和沈琛的離別又短了一段時間。
晚餐,我們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我看着他低頭津津有味着喝湯,喫魚,偶爾還給我夾菜,沈琛的專注讓我覺得今晚辛辛苦苦做的這一段晚餐非常值。
“沈琛,多喫點。”我抓過他的碗又給他盛了一碗湯。
等到一切結束,我和他都自由了。
他回到林語柔身邊,我回到我的世界,從此以後兩不相欠。
今天是元旦,鎮上比較熱鬧,也有人爲了圖個喜慶放煙火。
晚餐結束後,沈琛喝了幾杯酒,我也一樣,我們打算早點睡,然後去洗手間洗了澡,我沒有想到在洗澡的時候,他突然藉着酒勁把我抵在盥洗盆邊沿,我的背一下又一下的撞到冰涼的鏡面玻璃上,眼裏,心裏裝的全是他。
這個我愛的男人,他的名字叫——沈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