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她在心裏怒喊,雙手捂着將要炸裂的頭,深入靈魂的疼痛讓她覺得整個身體的神經都經歷着凌遲的痛苦,恨不得將自己磕死過去。
她在救她
她是燁宸的愛人
她若是出事了,燁宸會難過,會心痛
她不能變成一個惡毒的女人,他會厭惡她
她疼得滿頭大汗,身體顫抖的近乎坐不出,那個陌生的,帶着惡念的聲音,在這一刻消失了,疼痛也隨之消失。
一隻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清歡嚇了一跳,擡頭的瞬間,對上墨許諾擔憂的眼神,她的手在流血,額頭也添了一道心傷,“你沒事吧”
清歡驟然打了個冷顫。
她剛纔在想什麼
蝕骨的恐怖襲上心頭,比得知母親死去的消息還要可怕,她在墨許諾純淨的眼睛裏看到了形容狼狽的自己,她怎麼會有那樣可怕的想法
清歡哆嗦了一下,慌忙的低下頭,根本不敢看對方的臉,“我沒事。”
墨許諾皺了一下眉,這麼嬌弱的小美女,被綁架,失去母親,幾乎沒有人關心,害怕是正常的。
她有點憐惜,摸了一下她汗溼的額頭,聲音軟了幾分,“燁宸是真的受了很嚴重的傷,所以纔沒有來,放心,我一定帶你回去。”
清歡臉色更白了,陷入到了自我厭棄的情緒中,根本無法回覆墨許諾的話。
任何事情,一旦牽扯到良知,總是比較難處理的,這個男人的人生,如果不是葉微瀾橫插一手,應該是美滿幸福的。
但人是親疏有別的生物,自己親近的人受到了傷害,自然要保護,甚至報仇,沒有對錯,沒有正邪,只有無情的叢林法則。
男人的黑袍被鞭子抽的七零八落,滿手都是血,猙獰的看着墨許諾,滿是不甘和恨意,有些瘋狂,“我恨你們我恨你們所有人我一定要讓那個女人也嚐嚐失去一切的痛苦,都是她的錯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她,爸爸媽媽和妹妹不會死,都是那個女人的錯”
墨許諾眉頭皺着,這件事情,本就沒有對錯,只有立場。
“你既然這麼恨燁家人,爲什麼不直接去找他們報仇而去綁架一個無辜的女孩子”墨許諾冷笑,“你若真的還在乎對錯的是非觀,就不會綁架清歡了,是個男人就憑真本事去找燁家人報仇,你能殺了他們,也沒有人會跟你論對錯,若是你死了,那也是你技不如人”
復仇的道路上,本就沒有對錯。
一隻纖白的手將書放在了桌子上,葉微瀾看着窗外深沉的夜色,嘆了口氣。
葉顏將一碗熱湯遞過去,她敏感的察覺到,葉微瀾今晚心情不怎麼好,從來都不怎麼熬夜的人,今晚卻失眠了。
她擔心伊諾,也睡不着,姐妹兩索性坐在大廳裏熬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