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電話響起，柳慕生往外偷瞄一眼，看着葉絲嬈還在客廳那邊，放心的打開手機。
柳少，您說的那幾個菜，需要的所有材料我已提前備好放在廚房了。——唐成
“做法。”
簡短的回了個短信，柳慕生立馬投入到了整理原材料的工作中。
“叮——”
手機聲再度響起，柳慕生關好廚房門，詳細的看起唐成發過來的菜譜。
按菜分好原材料，又將菜譜看了幾遍，柳慕生起鍋燒油前手指微動又打了幾個字。
注意事項。——柳總
唐成戰戰兢兢地看了短信，立馬致電某酒店主廚，將注意事項一一標明回覆給自己老闆。
等了一會兒，手機不再震動，唐成鬆了一口氣，擡手抹了抹額頭的虛汗。
心中大嘆，總裁追妻比談幾個億的項目難多了。
而柳慕生這邊，忙忙碌碌總算將幾個菜搬上了餐桌。
看着滿桌子的菜，冷硬的面孔多了幾絲柔和，信心滿懷的走向客廳。
聽到葉絲嬈的抽泣聲，柳慕生的眼裏愈加柔軟，停步醞釀了兩秒，對葉絲嬈一看電視就哭的習慣無奈又享受着。
“哭什麼？不好看就關了！”
緊接着，柳慕生來到客廳，看到一臉淚痕的葉絲嬈，生硬開口，面色緊繃。
剛剛有所平復的心情，葉絲嬈因爲這一句話被堵的不上不下，索性轉過身，直接不理柳慕生。
見狀，柳慕生眼睛一眯，直接斷掉了電視電源，被葉絲嬈幾次躲過牽手後，直接抱起她到了餐桌邊。
“喫飯！”
說着便替葉絲嬈盛起湯來。
久不見葉絲嬈動筷子，心裏一沉。
她做的有那麼差？
念此，柳慕生握湯勺的手略微用力，少許湯沿着碗壁流了下來。
緊接着，柳慕生臉色一黑，端起湯盆往廚房走去，只留下一句：“不喝湯了，喫菜！”
“啪——”
就在這時，一聲脆響，一個邊緣全是青花兒的白瓷盤子落地，瞬間四分五裂，渣礫亂濺。
聞聲，柳慕生立馬放下湯盆跑過來，厲聲道：“蠢女人，連個盤子也端不好麼？”
緊接着，他幾步跑到跟前，緊張的抓起葉絲嬈雙手，眉頭緊皺，翻來覆去的查看。
強壓的情緒在聞到熟悉的味道，看見熟悉的情景時，葉絲嬈徹底崩潰。
“滾！誰讓你自作主張，自以爲是的給我做飯了。我不想看見你立馬給我滾出去。”
毫無防備的柳慕生被推出幾步，莫名其妙的看始作俑者，“你又發什麼瘋？”
葉絲嬈並不回答，只是情緒激動，雙目充血，言辭激烈，“滾！你怎麼這麼賤？讓你滾，聽不見嗎？”
叫罵的同時，葉絲嬈一把掃落桌子上的花，氣到失去理智，看見屋子裏的東西，抱枕擺件兒，一個不落的往柳慕生的方向扔過去。
全然不顧不斷砸落的物品，柳慕生幾個箭步上前將葉絲嬈緊緊抱在懷裏，怒吼道：“夠了！別鬧了！”
“滾出去呀！”
緊接着，葉絲嬈重獲自由，扔的更加瘋狂，扔完了手頭的東西，目光轉向屋子裏唯一整齊完好的餐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過去將一桌飯菜掃落在地。
見此，柳慕生怒火沖天，陰測測的說道：“江南清的飯你喫，砸了我的，什麼意思？”
聞言，葉絲嬈強忍下心頭的苦澀，情緒更爲激動，火上澆油道：“我就愛喫他做的！你的看一眼都噁心！”
“那我便剁了他的手，以後都別想做飯了！”狠厲開口，柳慕生立馬掏出手機撥號。
葉絲嬈大驚，搶手機不得逞，捶打着柳慕生的胸口，目眥盡裂，“好，你剁！你剁了他的，我連自動雙手還給他。”
柳慕生臉色青紅不辨，拳頭緊握，骨頭咯咯作響。
緊接着，她一拳落在餐桌上，純實木的桌子便應聲而斷，手間也有一抹鮮紅蜿蜒而下，低落在米灰色的大理石地磚上，格外顯眼。
又是幾拳捶向牆壁，柳慕生氣極，踱了幾步，冰冷且有壓迫性的看向葉絲嬈，緩緩開口：“不識好歹，日後不必再見。”
不過幾個字，柳慕生說的字字鮮明，像是用盡了全部力氣。然後，冷漠的轉身離開，沒有絲毫留戀。
“嘭——”
隨着大聲關門的聲音，葉絲嬈的視野裏，再也沒有柳慕生，只剩下滿地狼藉。
見狀，葉絲嬈捂着胸口，彷彿心被掏空了一塊兒，巨大的空虛和落寞籠罩着她。
不知過了多久，她強忍着麻木的腿踉蹌起身，開始收拾殘局。
滿地的殘湯剩飯和碎片兒，葉絲嬈心痛難忍，比這滿地碎渣更甚。
直接蹲在飯菜被掃下來的地方，葉絲嬈心疼的看着地的殘羹剩飯，久久無言。
飯菜的味道依然清晰可聞，做飯的人卻滿身傷痕的離開了。
固執的拾撿着地上的碎片，一陣刺痛，葉絲嬈看着被割破的手指無動於衷，滿心滿眼都是不遠處，已經乾涸的血跡和那個負傷的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絲嬈佝僂着腰，裝好了最後一袋垃圾，總算將屋子收拾了個大概。
緊接着，葉絲嬈癱坐在沙發前，懷裏抱着一個破碎的相框，神情呆滯。
直到屋子裏黑的，伸手不見五指，葉絲嬈像殭屍被喚醒一樣，緩緩轉動眼珠，藉着窗外的一縷月光，溫柔的注視着，懷中滿是污漬的照片。
葉絲嬈帶着血跡的手緩緩撫向照片中稚嫩俊秀的容顏，卻停在離照片不到一釐米的地方，像是不忍用這沾了血跡的老嫗般嚇人的手玷污弟弟，純潔的笑顏。
雙目無神的搜索着，幾次黯然，葉絲嬈終於平靜的喫起檳榔，徹底放棄了抽菸。
全身力氣漸漸回攏，葉絲嬈跌掉幾次又不屈的站了起來，定好鬧鐘，將自己投放到了牀上，靜靜入眠。
哪怕永遠失去所愛，哪怕做出取捨後，生不如死，但是生活，還得繼續。
一夜無夢，葉絲嬈被鬧鐘吵醒，短暫的放空了兩秒，便利落起身，準備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