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這幾天我們都見不到你的人影,誰知道你有沒有時間,走吧走吧,反正今晚這位新郎官請客,哈哈哈。”老劉大笑說。
孟非若挑眉,她笑着打趣劉北威,“成親前夜出來喝酒,不怕新娘子生氣?”
劉北威覺得孟非若的語氣有些怪怪的,可是他又說不出來哪裏奇怪,他道,“不耽誤事不就行了。”
“我說孟副將,你可千萬別說了,好不容易讓劉將軍請喝酒一次。”老劉一把把孟非若拉到一邊。
“話說咱們去哪喝啊?”老劉問。
“疊翠樓。”孟非若脫口而出。
“哎呀,不好吧,那地方怎麼說都是個喝花酒的地方,人家明日就要成親了。”
孟非若嘴角的笑容神祕莫測,她看着劉北威幽幽說,“正是因爲明日成親,今晚纔要去啊,要不然,以後都沒有機會了。”
老劉想了想說,“好像也是這麼一個理啊,行,那咱們就去疊翠樓!反正那裏的酒好喝,哈哈。”
衆人鬨笑着,一起擁着劉北威往前走,劉北威沒有拒絕,只是走着走着,他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盯着自己,回頭看去,那是孟非若所在,可是她沒有看自己,她面無表情往前走着,劉北威沒有在意,繼續往前走,按說明日大婚,他應該是開心,畢竟這是他期盼已久的,可是越到這天,他心裏反而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似乎是一種抗拒,劉北威努力說服自己,他喜歡陸嫣然,所以他應該高興。
來到疊翠樓,幾個人選了二樓一個房間,一起暢飲。
孟非若端着一杯酒,慢慢抿着,她現在仍舊聽着蘇荷的囑咐,還是不敢多飲酒。
劉北威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喝了這杯酒,心裏那種異樣的情緒彷彿才淡了一些,他眼角餘光瞥到孟非若,他端着酒杯走到她身邊,又給她斟滿了一杯酒說,“來,孟副將,我敬你。”
孟非若挑眉笑道,“敬我幹什麼?”
劉北威道,“相識一場,敬你一杯怎麼了?”
孟非若嘴角扯出一個笑容,她仰頭喝盡杯中的酒,辣酒榮入肚,孟非若卻是越喝越煩。
“你小子,我在北境的時候啊,就看你們二人不對勁,怎麼樣,來了京城果然成了一對!”老劉說。
劉北威笑了笑沒有說話,心裏卻是忍不住發苦。
孟非若覺得屋裏悶得慌,便悄悄出去了,正看着往來的人發呆,身邊猛然就多出來一個人。
劉北威問,“你怎麼出來了?”
孟非若轉頭看着他,“你不是也出來了嗎?劉北威,我看你變了許多啊,怎麼,成個親,還讓自己的性子都變了?”
劉北威沒有回答這個,他只是說,“走吧,進去再喝點酒。”
孟非若心裏又是一陣不舒服,她道,“我身子不舒服,大夫說不宜飲酒。”她很少對人說這些,她一向都是和一個男人一樣,大大咧咧,即便是身上不舒服,也不會和別人說,可是今天,她卻只想說出來,目的是什麼呢?孟非若自己也說不清楚,似乎……她只是想看看這個男人的反應吧。
“你怎麼了?不過你一直都和男人一樣,倒是看不出來什麼。”
這句話莫名就刺痛了孟非若,她盯着劉北威說,“可是我不是男人,我只是一個女人!我也會痛會累會哭!”
劉北威被孟非若這個樣子嚇了一跳,他小聲說,“我……我說錯話了。”
孟非若紅着眼睛,她問,“你爲什麼一定要娶陸嫣然?還有,她喜歡的一直是王爺,又爲何突然會同意嫁給你?”
這何嘗不是劉北威的痛處,他轉過頭去,不願意回答。
“你說話啊。”孟非若卻是認準了要追問到底。
劉北威有些不耐煩道,“我說了不要再問了!”
劉北威從來都沒有這麼失態過,以前的他,似雖然剛直,但是絕對不會這麼氣急敗壞,像是被踩住了尾巴,明明生氣,卻不敢直言,只是她越是這樣,孟非若就越是好奇,她抓着劉北威不肯放鬆,逼問道,“我爲什麼不能問?”
劉北威甩開孟非若的手,“我只是要對她負責,沒有什麼好問的。”
孟非若一驚,“什麼?難道……難道你們已經……”
劉北威點頭承認,“沒錯。”
孟非若腦子裏一時有些亂,突然,她想起那日在疊翠樓碰見陸嫣然的事情,她那日找驪夫人買迷情之藥……
“怎麼可能!我劉北威怎麼怎麼會做那種事情!”劉北威紅着臉。
“那麼,那日便是你喝酒了?”
劉北威否定,那一日,他的確是沒有喝酒,滴酒未沾。
“夠了,你問這些幹什麼?”劉北威有些惱羞成怒,轉身就要走。
“那該不會是你中了迷藥,情不自禁吧。”
孟非若的話讓劉北威愣在原地。
見劉北威這樣,孟非若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她環抱胳膊走到劉北威面前,只見劉北威臉上神色複雜。
“劉將軍,你的臉怎麼這麼紅?”孟非若故意問。
“我……喝酒喝多了。”劉北威找藉口掩飾。
“不,劉將軍自己都忘了,你酒量過人,千杯不醉,即便是醉了,臉也不會紅的。”孟非若無情拆穿。
“孟非若,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劉北威盯着孟非若。
孟非若道,“我什麼也不想做,我也做不了什麼,我只是想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你說實話,是不是中了迷藥?也許你自己壓根不知道吧,她若是對你用這種東西,肯定不會讓你發現啊。”
劉北威呼吸急促,“你是聽誰說的?王爺?還是蘇小姐?”
孟非若反倒是覺得雲裏霧裏,“這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那……你爲何突然這麼問我?”
“因爲我親眼看到了。”孟非若淡淡回答。
“看到什麼了?”劉北威着急問。
“你這麼激動幹什麼?”孟非若瞥了他一眼,“我那日看到了陸嫣然來這裏,並且還聽到她找驪夫人買那迷情之藥。”
劉北威愣在原地,她……當真做了這種事嗎?
“我知道你不信我,可是那驪夫人就在這裏,你若是不信,可以找她對峙。”孟非若說。
劉北威覺得眼前一黑,他身子一歪,孟非若眼疾手快,立即上前扶住了他,劉北威站定,他將孟非若的手拂下去說,“這是我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摻和進來。”
孟非若聽了,先是一愣,隨即連聲苦笑,“即便是你知道真相,也還是一意孤行要娶她是嗎?”
劉北威點頭,“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不想再提起來,我希望你也不要提,並且不能把這件事情說出去,要不然我不會放過你。”說罷,他轉身離開。
孟非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她對着劉北威的背影大喊,“劉北威,你就是一個大傻子!”
劉北威停下步子,但也只是微微停頓,便繼續回到屋裏去了。
孟非若捂着胸口在原地喘息半天,這個男人,真的是魔怔了,回去繼續喝酒已然是不可能了,孟非若有些失魂落魄,她跌跌撞撞出了疊翠樓,長街上,人羣熙攘,孟非若失神走着,不知不覺,她就來到了劉府之外,劉府的門楣上,高高懸掛着大紅色的綢子和燈籠,這赤紅之色簡直是刺痛了孟非若的雙眼,她擡腳走進去,卻被門口的人攔住,“站住,你是何人?”
孟非若掏出腰牌,那二人知道了孟非若的身份,不敢阻攔了,便好聲說,“原來是孟副將,我們將軍還沒有回來,不如您過會再來。”
孟非若淡淡說,“沒有回來,我等一會便是了。”說罷,她直接走進去。
府裏到處都張燈結綵,孟非若嘴角掛着嘲諷的笑容,她攔住一個劉府的下人說,“陸嫣然呢?”
那丫鬟一愣,她打量着孟非若問,“你是何人?”
“別廢話,帶我去!”孟非若說着,腰間的長劍就橫在了那丫鬟的脖子上,那丫鬟嚇得手裏的盤子都掉在地上,“別殺我別殺我……”
孟非若道,“你帶我去陸嫣然那裏,乖乖的不聲張,我就不殺你。”
“好好好,我這就帶你去。”丫鬟聲音抖着。
孟非若收起長劍,那丫鬟仍舊不敢胡來,既不敢逃也不敢聲張,只能低着頭走在前頭,帶着孟非若來到陸嫣然這裏。
陸嫣然正百無聊賴地玩弄着劉北威送給她的鐲子,見孟非若突然闖進來,她微微愣住,“孟副將,你怎麼來了?”
那帶孟非若來的丫鬟早就逃走,孟非若看着陸嫣然,冷冷笑着說,“陸嫣然,你還真是好手段!”
陸嫣然一愣,她吩咐一邊的照兒說,“你先下去。”
那照兒狐疑地看了一眼孟非若,便離開了。
屋子裏只有她們二人,陸嫣然也不想裝了,便冷聲道,“有什麼話,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