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子四濺,一顆顆石塊崩碎開來,伴隨着一陣陣鏘音之聲。
不遠處,身着玄色道袍的汝修眉宇間充盈着煞氣,他雙指併攏,心神牽引之下不斷地操縱着那十柄烈焰火劍。
換做是尋常修士,早就在這種衝勢兇猛的攻擊,漸漸感到體力不支,渾身遍佈傷痕了。
而且,只要露出一絲縫隙,這十柄靈活如游魚的烈劍就有一股腦地發出更加凌厲的攻擊,在接連膠纏中取走對方的性命。
但作爲力修的張勇剛,從小就刻苦地修煉,先不說一身皮肉打造得很是堅韌,就這體力就是充足無比。
在纏鬥了一盞茶的功夫,他依舊氣不喘,身形矯健穩動。
而反觀控劍的汝修,心裏頭漸生煩意,只見他苦求攻擊後果,探出手將所有的烈焰火劍召回。
那十柄還在縱橫圍攻張勇剛的烈焰利刃,在這一刻齊刷刷地歸回到汝修的面前。
趁這個機會,張勇剛鼓足法力,將兩條粗壯手臂上覆蓋的厚實岩土給凝聚加固,表面密密麻麻的閃爍着棕色咒文。
“還有什麼手段?”他冷靜地沉聲道。
汝修冷笑道:“我的確低估你的實力,看來這苦力修士還是有些用的,至少在防禦上像個縮頭烏龜。”
這種言語無不表露出濃濃的挑釁以及不屑,此話一下就將天底下所有的煉體力修給罵了進去。
張勇剛眼中爆出一團駭人精光,“如果想要憑這種羞辱就能讓我喪失理智,未免太過於幼稚了些。”
他一步步緩緩地踏出,渾身流露出鐵血之氣,“你這樣做,只會讓我更加冷靜,讓我更加重打敗你的信念。”
汝修笑意森然,他雙手合十,眼前的十柄烈焰火劍霎時合一,緊接着他手握長劍一步踏出飛斬而去。
長劍充斥妖異的紫色華光,細看之下,竟然會給人一種心神不穩的感覺。
張勇剛運起渾身的力道,大喝一聲打出一拳,“撼山拳!”
一拳拖曳出長長的光尾,無數的棕色旋渦凝聚在拳頭上,將氣流都帶動得促亂起來。
長劍吞吐絢爛的劍芒,在視野內搖曳不已,恍如是一連串虛影。
這種感覺,不知怎的,彷彿要牢牢地烙印在對方的腦海裏,揮之不散。
“幻影劍法!”汝修嘴角流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
唰唰唰唰……
在這一瞬間,張勇剛只覺得自己兩眼定定地捆綁在虛幻的劍影,很難移動自己的視線。
就連他施展出的撼山拳,也只是堪堪地觸碰到紫色劍光就威勢大減。
嗤!
一道血線在張勇剛的左肩上飆射而出,霎時就染紅了衣衫。
“不好!”
一道強烈的危機感浮現在心頭裏,此時的張勇剛這才反應過來,兩眼定神看去,一道道虛實相疊的紫光劍影乍現。
冰冷濃烈的殺意充斥在每一寸空間裏,讓人頭皮發麻,
體內的法力拼命地鼓盪,佈滿在雙臂的岩層頃刻間不斷地匯聚彌補,密集的棕色咒印威光大盛。
張勇剛掄起雙拳,咬緊牙關如暴風雨點般打去。
汝修臉色獰然笑道:“掙扎,只會讓我的劍攻勢更快。”
話音剛落,他手中的長劍紫光燦爛,劍影虛實相加,欲要將眼前的敵人攪碎得稀爛。
唰唰唰……
劍劍犀利,妖異的紫光耀人雙目,晃人心神。
張勇剛強迫自己鎮定住,他的牙關幾乎要咬得粉碎,可還是架不住大腦的眩暈,眼神愈發捕捉不到劍勢。
嗤嗤嗤……
即使有覆蓋堅硬岩石的雙臂不斷地抵擋,可還是避免不了被一寸寸的擊碎,身上逐漸出現一道道血痕。
幸虧他是煉體力修,不然所受的傷勢會比現在嚴重得多。
“死吧!死吧!死吧!”
汝修神情扭曲,手中的長劍噴涌出的紫色光華,絢爛耀人,在他的運劍下,變得層層疊疊的虛實相加。
彷彿有種詭異的吸引力,讓人逐漸忘記眼前的危機,沉醉於虛虛實實的紫色劍影中。
演武臺外,觀戰的人們看到這一幕,不少人臉色凝重起來,內心暗道乾極派真是準備充足。
這種程度的劍修弟子,放到哪一個勢力都是極爲突出的存在,將來前途一片光明。
“不錯,這道劍法能亂人心神,逐步地讓對手陷入絕望的死地,最主要的是,那個被擊殺的人到最後,都不會有強烈的危機感。”
威寧王雙眼銳利如鷹隼,盯着前方的光幕,沉聲道。
幻影劍法,就是如此讓人難纏且具有迷惑性的招式。
人羣中,蘇志卿輕嘆一聲,“看來,這一場的勝利,得歸乾極派了。”
“真是可惜。”一旁的蘇霄玉俊雅的臉龐,浮現出惋惜之色。
此時,只見那位臉色赤紅的怒炎長老見此景象,得意地笑了起來:“看來,這一場的勝利得歸於我們這邊了。”
青居子雙手攏袖,輕笑道:“你們的那位族人,看起來不太妙啊。”
聞言,張子賢等人臉色難看,沉默不語。
張浩猛兩眼盯着光幕中那道倔強應敵的人影,拳頭不自覺地死死攥緊。
小子,撐不下去,就下來吧……
他內心焦急地道。
怒炎長老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那道高大的人影,感受到其焦灼擔心的情緒波動,心中頓時大好。
傻大個,之前敢這麼辱罵本長老,這一次就讓你好好看看,你的親孫子會落了個怎樣的死法!
一想起他神情難掩悲痛之意,怒炎長老就感到心中無比的暢快。
張紹天伸出手,放在了他的四弟肩膀上,示意不要太過於焦慮,同時暗自傳音道:“無需擔心,父親定會出手幫助的。”
聞言,張浩猛的臉色一變,隨即平息了心中的焦灼之意,變得冷靜下來。
有爹的神通幫忙,應該是不會有事的……
他暗自想道。
演武臺上,一疊疊虛實交加的紫色劍影模糊不清,攝人心神。
張勇剛的渾身上下,遍佈大大小小的血痕,換做是其他練氣修士早就倒下,也只有像他這樣肉體堅韌,體力充足的人還能硬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