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夜燼天下 >第1016章:法術印記
    這個吻深沉又溫柔,攪動着她的心掀起陣陣漣漪,雲瀟的臉龐從來沒有如此通紅過,彷彿連呼吸這麼本能的動作都因此僵硬的停滯了半晌,然而他只是在緊緊相擁之後就默默鬆開了手,將她重新攬入懷中一起靠在雪杉樹上靜默不語的坐着,他面色沉靜地向遠處望去,眉宇間隱隱透着一絲淡然,凜冽的風似乎都變得溫柔起來,好一會雲瀟纔回過神,雖是繼續依偎着他,心中卻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

    很久了,自從失去那個未曾出世的孩子,他就只在情緒或力量失控爆發的時候纔會展露出對她的渴望,除此之外的所有時間,他都只是像現在這樣輕輕的點到爲止,然後長久的抱着她。

    她不想要天賜的火種,不想成爲浮世嶼的皇鳥,只想像一個普通的妻子一樣守在心愛的人身邊,幫他成就夢想,幫他力挽狂瀾。

    只可惜……這是她無法觸及的禁區,像一道枷鎖,牢牢的束縛着她。

    如果她是個普通人,或許根本給不了他任何的幫助,可如果是現在的她,就給不了他完整的家庭。

    突如其來的難過讓雲瀟下意識的發出一聲嘆息,蕭千夜眉峯一動,低頭看着懷中面色哀傷的女子,遲疑的問道:“怎麼了,不開心?”

    “纔沒有呢。”雲瀟立刻齜牙笑了起來,又繼續寶貝的摸着那枚戒指,忽然間,她額頭上的法術印記微微閃爍了一下,蕭千夜暗暗一驚,想起帝仲說過的某些話,不放心的問道:“那就是哪裏不舒服?”

    “沒有啊。”雲瀟奇怪的看着忽然緊張起來的蕭千夜,還在他面前得意洋洋的扭了扭脖子,一本正經的發起了牢騷,“我本來恢復的就比正常人快很多,玉玲瓏能中和龍血的毒,只要毒素稍微褪去一點我就能自行修復了,我早就沒事了,你們還天天逼着我喝藥。”

    他擔心的擡手摸了摸雲瀟的額頭,奇怪的是那個法術印記只是閃了一下就消失不見了,雲瀟抓着他的手放到懷裏,以爲他是在測量自己的體溫,笑呵呵的安慰:“真的沒事啦,你難得開竅,還冒着被紅姨罵的風險偷偷帶我溜出來玩,那我肯定得安安穩穩,保證一根頭髮都不會少的,嘻嘻。”

    “阿瀟……”蕭千夜欲言又止,彷彿是在猶豫着什麼事情,很久才深吸一口氣,一手認真的按着她的肩膀,另一隻手點了點她的額頭,“這裏,有一個法術印記,你能感覺到嗎?”

    “什麼?”雲瀟不可置信的脫口,連忙小跑到冰河邊用水照着看了又看,疑惑的自言自語,“沒有呀,什麼樣的法術印記?”

    蕭千夜簡單的在雪地上畫了起來,雲瀟捂嘴發出一聲低呼:“是轉移傷痛的印記?我身上竟然有這種東西!”

    “嗯。”他點點頭,雖然帝仲屢次阻止他說出真相,但不明原因的違和感還是讓他選擇將一切坦白,“是帝仲留在你身上的。”

    雲瀟豁然擡頭,這一瞬的目光極其複雜,在和他交錯的一秒後就重新望向水面,她輕輕摸着自己的光潔的額頭,即使用火焰也無法將法術印記顯露出來,蕭千夜走過去,繼續說道:“他跟我說這個印記是雙向的,是真的嗎?”

    “雙向……”雲瀟唸叨着這兩個字,搖頭,“當然不是雙向的,這種法術印記是施術者代替被施術者承擔身體的傷痛,反過來那就是害人的禁術了,禁術會被銷燬,不是普通人能輕易接觸到的。”

    “他騙我……”蕭千夜驀然咬牙,一顆心頓時被揪起來,雲瀟趕緊擺了擺手,解釋道,“也不算騙你,雖然不是雙向的,但是因爲這種法術可以感覺到雙方的靈力流轉,我猜,他可能是需要火種的力量維持神裂之術吧。”

    蕭千夜蹙眉沉思,這句話這倒是和帝仲說的一模一樣,雲瀟低下頭看着水中的自己,臉上卻一絲表情也沒有,看不出此刻真實的想法,她捧起冰河的水撲在額頭上,反覆揉着:“難怪從到了雪城開始就不怎麼感覺到龍血燒心的疼痛了,我還以爲是玉玲瓏的藥效這麼立竿見影,原來是因爲法術印記起了作用,可是我沒辦法讓它顯露出來,應該是被他用更強的神力遮掩起來了吧。”

    蕭千夜的神色還是難以控制的黯然了幾分,雲瀟戳了戳發愣的他,笑起來:“他是不是不願意回你身體裏,所以纔要用我的火種幫他暫且穩定神裂之術?那算是扯平了吧。”

    “阿瀟,他似乎在調查一些和煌焰、破軍相關的事情。”蕭千夜正色看着她的眼睛,雖然知道這句話背後暗藏的兇險,雲瀟的意識卻是異常的清醒,抓着他的手回道,“查出來什麼了嗎?破軍是一定要剷除的。”

    他沒有接話,又或許是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雲瀟見對方的一雙眉目擰得緊緊地,鋒利的眼睛閃過一片冷豔的寒光,她伸手捏了捏蕭千夜的鼻子,伸了個懶腰問道:“你擔心他會害我嗎?”

    “我從來不覺得他想傷害你。”這一次,蕭千夜卻是毫不猶豫的回答,雲瀟微微一怔,沒想到他會回的如此乾脆利落,蕭千夜神情漸變,僵硬的臉上綻開了一絲難懂的笑容,“但我很擔心他會傷害到你,煌焰是個瘋子,破軍是個魔神,他們的力量對你都有強大的壓制力,阿瀟,我不想你被捲進來。”

    “我會幫你的。”她忽然站起來,用手撩撥着冰水撒到蕭千夜的臉上,彷彿是在以這種方式讓眼前這個連目光都開始飄忽遊離的人清醒過來,“就像過去的每一次那樣,我會幫你的。”

    “那麼——我也一樣。”蕭千夜是仰頭看着雲瀟,和她的視線正好交織在一起,一些細碎的雪花稀稀疏疏地飄落,被星光折射出迷離的色澤,他拉過雲瀟的手,認真的道,“教我。”

    “教你什麼?”她沒聽懂,眨着眼睛疑惑的追問,蕭千夜擡手戳了戳額頭,“這個法術,我也想學。”

    “你要學法術?”雲瀟差點笑出聲,微微蹙起了眉提醒,“我的好師兄,你從小對法術就沒有一點天賦哎!”

    “我現在……多少會一點了。”蕭千夜毫無底氣的狡辯,還有模有樣的從掌心拉出了金線示範給她看,雲瀟趕緊往後躲了一下,嫌棄的努努嘴,“快把這種討厭的東西收起來,你這個不能完全算是法術,只是將自身神力凝聚成不同形態罷了,細一點的就是線,再鋒利一點還可以幻化成刀劍,神力越強,凝聚出來的形態越強,可法術不一樣,不是神力強就能學好的。”

    蕭千夜哪裏懂這些,又不敢多說話暴露什麼,只好一言不發的抿着嘴,雲瀟推開他的手,訕訕笑道:“要不我先教你個最簡單的練練手?”

    他趕緊點頭,生怕下一秒她就會反悔,雲瀟偷笑着,一本正經的坐到他身邊,伸出一隻手握拳左右揮了幾下,然後又抽出一根食指故弄玄虛的放到他的眼前:“可別眨眼,看清楚了。”

    一團紅色的靈力從指尖躥出,往上飄了幾尺之後停在半空中,蕭千夜屏息凝神的看着,只聽“啪”的一聲清脆悅耳的炸響,那束紅色的光如煙花般炸開,雲瀟用肩膀推了推僵住的人,用一種十分期待的目光瞅着他,故作嚴肅的問道:“看清楚了嗎?”

    “什麼東西?”蕭千夜扭過頭,眉頭擰成一團,直覺告訴他自己似乎又被耍了,雲瀟晃着食指,一字一頓的回道,“炸煙花的法術呀,你不是經常在四大境巡邏嘛,和軍閣的戰友肯定是一年半載才能見上一面吧?下次再見的時候,就用我教你的法術給他們炸一朵漂亮的煙花表示歡迎,他們肯定很開心的……”

    話音未落,她的食指就被蕭千夜面無表情的握入了掌心,要是換成其他人,只怕他會毫不客氣的擰斷這根手指。

    雲瀟倒抽一口寒氣,立馬皮笑肉不笑的用力抽了回來,小聲:“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你連最基礎的法術都學不會,就不要想着一步登天去學更高深的嘛。”

    “炸煙花有什麼用?”蕭千夜按着她的腦袋強迫她轉過來看着自己的眼睛,雙方久久地對峙着,還是他忽然忍不住笑出了聲,罵道,“我還不如去學炸豆腐,好歹能填飽肚子。”

    “那你就先學炸豆腐吧!”雲瀟借坡下驢,又揚起那種讓他束手無策天真浪漫的笑臉,“等你學會了炸豆腐,我再來慢慢教你法術也不遲。”

    “阿瀟。”他喊住小跑出去的女子,在沉寂了片刻之後,低沉的聲音緩緩壓深,“我不想讓別的男人爲你承擔傷痛,我承認我對法術一竅不通,既沒有天賦,更沒有興趣,但是隻有這種,你只教我這一種好不好?”

    雲瀟沒有回頭,只有這種法術她無論如何也不想教給他,因爲她無論如何,也不希望讓深愛之人,爲自己承擔未知的傷痛。

    “阿瀟?”他又喊了一遍,雲瀟收回所有思緒面無表情的轉過臉,一字一頓的叮囑,“那就先學炸煙花吧,等你能炸出五顏六色的漂亮煙花了,我就教你。”

    “喂——”蕭千夜焦急的跳起來,這種一聽就是騙人的鬼話他怎麼可能會信!

    雲瀟嘻嘻哈哈的翻身上馬,還不忘衝他狡黠的吐了吐舌頭:“休息夠了,我還想再騎一會馬,你快追上來,可不要被我甩下了!”

    “雲瀟!”他被氣得直接叫了全名,雲瀟愣了一下,後背發麻,趕緊頭也不回的溜了。

    蕭千夜的額頭開始抽搐着發出劇痛,忍了好一會才鎮定下來,立馬躍上天馬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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