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對他就這麼重要?”帝仲不太理解,見風冥擺了擺手,心煩的回道:“他的最終目的無非就是練蠱稱霸**,可後來連殿主的寶座都不要了,就執意要找我尋仇,多半隻是憤恨難忍,一定要出這口氣才肯罷休。”
帝仲脫口失笑,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笑道:“跟上天界慪氣……不划算啊,就算他再怎麼長生,難道還能比上天界活的更久?”
風冥白了他一眼,輕哼一聲:“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到處找我,我也依然帶着青依隱居無言谷,直到那一年我感覺東皇、曦玉的後裔出現在崑山附近,一時好奇就現身出來遠遠看了一眼,沒想到就是這一眼暴露了行蹤,但他畢竟只是個人類,無法突破上天界的鏡月之鏡,所以一直也就找不進來,結果你倒好,直接把人給我送來了!”
他一邊說話,面上已經開始生氣,帝仲尷尬的看了看好友,也沒想到這其中還有如此複雜的往事,風冥指着他氣急敗壞的罵道:“你還笑!這事情可是你惹出來的,別想撂手不管,帝仲,我也不和你繞彎子,這個天池水下的冤魂名爲‘幻魃’,是西王母座下那位仙人的幼妹所化,魃原意指的是殭屍,但她被挫骨揚灰撒入天池之後失去了屍身,這才成了幻魃,這種東西要是跑出來,整個崑崙山都要遭殃!我看你現在這幅半死不活的模樣,再要強行對付上古魔物,只怕是夠嗆吧?”
“西王母座下啊……”帝仲默默重複着好友的話,心中不知在想什麼,風魔冷哼一聲,只見他一番手,掌心出現一個青色旋渦,開始那柄墨青色長劍正在從掌心抽出,在劍身完全拔出的剎那,豁然眼前景象一變,不知又是從哪裏飄來傾盆暴雨,竹葉在雨中如利刃飛舞!
帝仲微微喫驚,此劍究竟是何來頭,只是出劍就有如此驚人的幻象?
風冥稍稍用力,劍端挑起雨水刺出,帝仲不明好友此意爲何只能順勢躲避,當他被連續逼退到天池水邊之時,豁然察覺水面蕩起奇妙的漣漪,好似有什麼東西受到感應發出低鳴,風冥見勢收劍,壓低語氣嚴肅說道:“這柄劍名爲‘暴雨青竹’,是一柄對劍,另一柄名爲‘風雪紅梅’,我初到無言谷看見這兩柄劍交錯豎立在內谷中央祭壇上,確實神力逼人,後來認真翻閱谷內資料,才知道這一柄對劍原是那對仙人姐妹所有,幼妹成爲幻魃之後,姐姐不願觸景傷情留下兩人佩劍之後就離開了無言谷,並留下文書,若是妹妹執意不肯悔改,待王母神力消失殆盡之時,可用此雙劍誅之。”
“哦?”帝仲轉向他手裏的劍,遲疑道,“既然人家已經留下誅魔的辦法,你還在擔心什麼?”
“劍是死的。”風冥不假思索,眉峯蹙起,長劍在他手中偏轉方向,不等帝仲看清楚,雨勢和竹葉幻象赫然從眼前消失,風冥無可奈可的轉了轉劍柄,擔心的說道,“你既然和蕭千夜共存,那你就該知道他手中崑崙的劍靈是有自己意識的,甚至能在危機時刻主動保護主人,古塵也是一樣,但凡神器多半如此,但是這對雙劍雖然出劍就能捲起驚人幻象,我卻始終感覺不到它們有絲毫氣息,就像人間凡鐵一般索然無味。”
帝仲望着湖水,半晌只淡淡說了一句話:“麻煩啊。”
“現在知道給我惹麻煩了?”風冥沒好氣的低罵一句,立即苦了一張臉,彷彿是天大的難事,“後來我又仔細調查過,原來在早在數百年前崑崙一代發生過一場嚴重的寒疾,不僅僅是生活在這裏的人,連山中鳥獸都沒能倖免於難,甚至迫使崑崙一派遣弟子下山救治,那一場寒疾……其實就是瘟疫,源頭便是無言谷。”
帝仲若有所思的想着這一番話,好像已經把一切聯繫起來,兩人左右交會了一下眼神,風冥無奈的笑了笑,接道:“無言谷原本是由一位谷主、四位主事共同管理,他們自己發生內鬥禍及天池,致使幻魃歷經萬年鎮壓僥倖脫逃,雖然很快又被王母神力捕獲回去,但這短短的片刻已經釀成大禍,無言谷的弟子也死於那場寒疾,而幻魃則藉着這些枉死的怨力讓雙劍陷入沉眠,從此成爲死劍。”
“這些年我也一直在嘗試讓它們醒過來,只可惜連擅長鑄劍的崑崙都束手無策。”風冥自言自語接了一句,皺着眉,面色緊張,“帝仲,上天界想對付一個苗人又有何難,但若人家的目的是這天池水下的幻魃呢?他找了我這麼多年,心智早就不正常了吧,只要能解當年之氣,和魔物做交易又能如何?這纔是我真正擔心的事情啊。”
帝仲略爲思索,也意識到這件事並非開始想的那麼簡單,原本一個普通人有自信能利用五公主逼迫上天界蚩王現身就很不合理,如今再聯想起水下幻魃,倒真是讓人思細級恐不寒而慄。
“怎麼,頭疼了吧?”風冥嗤笑一聲,帝仲聽他此言,一時心事沉重,竟不知如何回答,煩悶的道,“是頭疼啊,不瞞你說,眼下我身上也是一攤子破事,奚輝爲了奪回身體,逼着蕭千夜破壞封印陣眼致使飛垣再次陷入碎裂,另一邊墟海之人既要搶奪古塵又要挾他找到浮世嶼,本想回崑崙能好好歇一歇,結果你這還有個更危險的定時炸彈,哎……我還真不如一直死着,現在也不必煩心這些事了。”
“想死?做夢去吧。”風冥冷不防的低罵了一句,“纔給我惹了麻煩就想跑?我可告訴你,無言谷內得西王母神力庇護,能讓你一直保持神裂之術的狀態,你給我老實在這呆着,別想撂手不管。”
“哦……”帝仲無奈的咧咧嘴,風冥在前面帶路,瞥了他一眼,哼道,“跟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