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困夏之城 >7、默許(站短已到求投資收藏)
    潘銳跟着夏至進了學一飯堂,打飯點菜時,潘銳主動把飯卡遞了過去,夏至沒有拒絕。

    一般來說,他們約會,夏至很少會讓潘銳全部承擔費用,大家都是學生,靠着家裏那點微薄的生活費和家教兼職的收入過日子,她不想讓潘銳覺得與她談戀愛會帶來過重的負擔。

    在飯堂喫飯就是各打各的,偶然出去逛個街,路邊多的是小喫攤和價廉物美的茶餐廳,反正她一個人的時候是怎麼過,與潘銳在一起時就怎麼過。

    在外面喫飯,她不會堅持AA制,但是會與潘銳輪着付賬。平時過節互送個禮物,就是一支髮卡、一塊吉他撥片之類的小禮物,兩人也覺得知足常樂。

    不過如果是在她生氣的時候,那就另當別論了。夏至心想,管他月底是喝粥還是喫饅頭呢。

    兩人各捧了一個不鏽鋼分格飯盤,也幫蕭以晴裝滿了,就找了一個空座位坐了下來。

    桌椅是連體式的,四根凳腿兩邊各架了兩條塑料長板凳,板凳上支着工字型的鐵架,撐着上面的長方形桌板。

    他們面對面坐着,正值飯堂高峯期,另半邊的桌椅上不久也來了兩個女生。飯堂裏的桌椅幾乎都坐滿了,來晚了的,只能捧着飯盤一圈一圈地走,或者在快喫完的人身邊排隊等位。

    飯堂處處塞滿了人聲,或輕聲或高叫,還有喫完飯後回收飯盤時的碰撞聲,響成一片,這實在不是一個聊天說話的好地方。

    兩人扯東扯西說了幾句,無非說說飯菜的鹹淡、討論一下怎麼這個五一人那麼多,沒有再說到找工作的事情。

    喫完飯出門,潘銳勾了勾夏至的手指說:“走一下再回去吧。”

    夏至舉了一下蕭以晴的飯盒:“蕭以晴還沒喫飯呢。”

    “就一會兒。”

    “好吧。”誰讓自己喫人家嘴軟呢,飯堂也是要錢的啊。

    爲了表示自己還沒完全原諒他,夏至刻意與他保持了半個身位的距離,潘銳也不勉強,抿着嘴笑,走着走着就側頭看一看她。

    直到走到圖書館後靜謐無人的小竹林,潘銳才靠了過來,貼上了她的肩膀。

    他說:“你今天情況還好嗎?”

    夏至搖頭:“招中文的看我學的師範,覺得我不夠對口,招教職的看我大學四年都在搞文學,覺得我不務正業。我可能真的找不到工作了。”

    要是在潘銳面前她都還得遮遮掩掩的話,她就真的不知道還可以信任誰了。

    “沒事的,不還有兩個月嘛。麪包會有的。”

    那愛情呢?夏至差點問出了口,但她只是問:“那你呢?考得順利嗎?”

    “不知道啊……又不是我評的卷。”

    “會不會答題你總知道啊。”

    “應該還好吧……可是不知道別人考得怎樣啊。不怕我會的,別人都會,就怕我不會的,別人還是會。”潘銳已經準備了很長時間了,之前也考過國考,但遺憾落榜。

    夏至哼了一聲:“就你們那破泰城,有多少人去考。”

    “你以爲呢?競爭也很激烈啊。報錄比95:1,我得考進前三才有面試機會。”

    “那你還削尖了腦袋去擠?活該。”

    潘銳有點急了:“不說了嘛,我爸媽讓我回去考的啊。”

    “我爸媽也讓我回去面試當教師啊。就你是乖孩子。”夏至明知道這樣說下去,兩人可能又會不歡而散,可是潘銳又搬出父母當擋箭牌,讓她心裏憤憤的。

    這次潘銳沒有揪住她的暗諷反擊,而是說:“其實我覺得你也應該回去看看。”

    夏至猛踏一步停了下來,轉身對着他,他也不走了。夏至說:“好啊,那我明天就回去,我回我家,你回你家,咱們各找各媽,老死不相往來。”

    “你怎麼這樣說呢?”潘銳伸手拉她的手臂,她躲開了不讓他碰觸到她,他茫然的四處看看,找到了記憶中小路邊的那張座椅,指了指說:“我們坐着說吧。”

    她腳下踩着一肚子火,跟着他坐了下來,他坐在椅子左邊,她就往右邊扶手上靠,他朝她挪過來,她就站起來,走到被他空出的左面坐下。

    他只好就這樣隔着空氣說:“我是覺得,我們都應該先抓住任何機會,先把工作定下來。畢業等於失業,總不能還靠着家裏養着,等手上存點錢,我們再來想辦法。

    “楠洲離泰城不遠,就150公里,就算你回了康洲,也就是相隔300公里。反正楠洲也好,康洲也好,你在哪裏,家就在哪裏。我能跑。”

    夏至冰凍起來的心一點點地暖了,她不知道這翻話潘銳是琢磨了多久才說出來的,他們總就兩人畢業後可能會分隔兩地的事而糾結,卻從來沒有考慮過安家的事。

    他把這事放到檯面上,相當於宣告兩人的關係往前走了一大步。

    她考慮過成家嗎?老實說,真沒有。她是想和潘銳走下去的,但是,成家?她覺得這是很遙遠的事情啊。而出乎她自己意料的是,她並不覺得他的話說得很唐突。

    她把兩腳繃直,腳跟點地,腳尖用力勾起,路燈在這個時候忽然亮了,把她被高跟鞋夾了一天的腳趾照得通透通透的。

    她在心裏飛速運轉着,該怎麼說才顯得自己又矜持,又不會讓他覺得自己在拒絕他呢?

    扭捏了半天,夏至才說:“你看着辦吧。”

    潘銳不知不覺地靠近了她:“我都想好了,我也會繼續在楠洲找工作,我明天就去投簡歷,我不會讓你一個人戰鬥的。”

    他最後一句話是貼着她耳邊說的,他呼出的氣息撓得她耳朵癢癢的,她不敢扭頭看他,怕近距離地看到他那癡迷的目光。

    “那個……”他習慣性地抓了一下本來垂在額上、現在已經剪短了的劉海,“夏至,我不想說那三個字啦,我覺得怪難爲情的。”

    “誰讓你說了,不要臉!”她把雙脣抿進齒間咬了咬,竭力忍住已漾開的笑意。

    “我……可以嗎?”

    “可以啥?”一問出口,她就知道他說的什麼了。

    他喘着粗氣,像一隻開了低檔的電吹風燙到了她臉上,她心跳快得極不正常,覺得心臟隨時會撞破她並不厚實的胸膛掉出來,她禁不住閉緊了眼睛。

    他在她的默許下,伸手把她摟進胸前,那兩片溫熱貼到了她因緊張而繃緊了的嘴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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