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困夏之城 >50、開除
    夏至定定地釘住潘銳看了三秒,他竟然展出了笑臉:“再收留我一晚上吧,我實在找不到住處了。”

    他怎麼笑得出來的?她撲進他懷裏,好不容易幹掉的淚又涌了出來,把他的衣襟打了個精溼。

    他抱着她,把她推進了屋內,反手合上門,然後就開始低頭吻她。

    “別哭了……別哭了……是我不好,我錯了……”

    他把她輕輕放在了牀上,吻去她臉上的淚水,她抓住他的手,可能有點煞風景,可是她得說:“等一下……那個……好像用完了……”

    她記得上星期他走後,她扔垃圾時清掉了空盒子。

    “我知道……我剛剛去藥店買了……”

    她猛拍了他一記,她剛剛在這差點哭斷腸,原來他跑了去買這個?他什麼腦回路?

    他……還是沒考慮她心裏的感受嗎?她覺得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出有什麼不對勁。似乎他們每次的爭執,到了最後總是不了了之,他從不把矛盾放心上。她說不清這是好還是不好。

    她是喜歡他這樣簡單純淨的,遇上天大的事,他都可以呼呼大睡,好一副無憂無慮的心境。

    然而……真的可以無憂無慮嗎……

    也許吧。至少潘銳在身邊的這兩天,夏至可以暫時放下心裏糾成一團的愁緒。他作爲男朋友,算是很合格的,能哄着她高興,能給她製造一個又一個閃光的時刻。

    兩人多了一個晚上的相處,潘銳說,下次不太忙的時候,他也能提前一點過楠洲。

    夏至縮在他懷裏,她多希望以後每個週末都能像今天那樣,多一點相處的時間,但是她還是是說:“不要爲了過來見女朋友影響工作,該上班,你就上班去。我也不會爲了你翹班的。”

    又一個週末過去,送走了潘銳,夏至週一繼續上班。

    週一的早上循例是部門主管會議,這也是唯一一天梁家寅不敢遲到的。夏至終於沒有跟潘銳說起她被梁家寅騷擾的事,他既然幫不了她,告訴他只是徒增煩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夏至心裏不能當作沒這回事,尤其她與梁家寅同一個辦公室,她只能處處留神,上班時間把辦公室門打開,下班寧可把沒幹完的活拷走也不要獨自留下。

    她懷着苦惱上班,當梁家寅開完會回來時,她立刻警惕地挺直了腰。

    她戴着耳機,其實耳機裏沒有在放歌,她裝模作樣地偷偷觀察、提防着梁家寅,結果發現他臉色不大對。

    他臉上像澆注了一層鐵,她從來沒有看過他這樣怒氣衝衝憋了一肚子火的樣子。

    梁家寅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程佑就來了,他手上拿着個紙箱:“老梁,這個你用得上。”

    梁家寅雙目一瞪,像是要射出兩柱火光在程佑身上灼兩個洞似的:“不用!我沒有東西收拾。”

    程佑說:“公司給你發的文具,筆、膠水、雙面貼、文件夾這些,你用得上的都可以帶走,不過如果拿文件夾的我要檢查一下不能帶走內部文件。”

    梁家寅“噌”一聲站了起來,大步流星走了出去,經過門口時,程佑往外一閃讓他那笨重的身體可以自如地出門。

    夏至找不着北了,這是怎麼了?她摘下耳機,跳起來跟到門口問程佑:“老梁被……”

    她只說了三個字,程佑就舉起手掌在脖子前抹了一下。

    夏至先是高興,像老梁這種正經事幹不了只會對女下屬動手動腳的渣滓,早就該開除;

    然後又有點擔憂,老梁在這個時候被開,會不會與她有關係?王博逸都知道這事了嗎?她會不會受到影響?

    最後也有點同情老梁,她是不喜歡他,可是他都四十多歲了,又沒什麼本領,家裏聽說還有個讀高中的兒子,這個時候失業,他還能找到工作麼?

    她正想着,忽見老梁又從走廊盡頭折了回來。她尷尬地看着他走進辦公室,在桌上抓起他那隻寶貝保溫杯,重新走了出去。這次大概再也不會回來了。

    夏至慌張地看着程佑,程佑對她說:“你去找一下王總。”

    夏至點點頭走向了王博逸的辦公室。本來宣傳部門就人丁單薄,現在連梁家寅都走了,就剩她一個人,她用膝蓋都能想到王博逸找她幹什麼。

    她站在總經理辦公室外,緊張地抹平了裙子上的皺褶才敲響了門。

    門很快就開了,鄧瑤剛好從裏面出來,她朝夏至神祕地笑了笑,下巴朝裏一指,示意夏至趕緊進去。

    王博逸又坐在了沙發上泡茶,一如她來面試的那一天。

    “夏至啊,過來坐。”王博逸提着剛燒好的開水,待夏至坐定,說道:“你來公司多久了?”

    “四個多月了。”直到今天,夏至還是有點怵王博逸那自以爲是的懾人氣度。

    “四個多月……”王博逸把她的話放慢了重新念一遍,“還是新了點啊。”

    “嗯,是的。我很多事情不懂,需要王總多加提點。”

    “我?我提點不來你,術業有專攻,我最多是以局外人的眼光來給點意見。你要更獨當一面。”

    “王總教導得是。王總,我來吧。”這次夏至站了起來,接過了王博逸正要拿的那隻茶碗,先給他斟了一杯,再給自己也滿上一杯。

    “夏至,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王博逸看着她放下茶碗坐了回去,他沒有喝茶,“從這個星期開始,老梁就不在歐婭工作了。他這個人我相信你知道是什麼品行,上星期的事情我也清楚。”

    這句話敲在夏至心裏,像敲在一面鼓上。老梁不可能自己說這事,是程佑跟王博逸說的嗎?那麼,老梁被開,真的與她有關?

    王博逸看到她微微蹙起的眉頭,笑了:“你啊,就是這一點不好。受了委屈怎麼都不說呢?”

    她別過臉去,王博逸是要和她公開談這件事嗎?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迴應。

    “得了得了,你不用說。”王博逸適時地舉起手往下一壓,“程佑都跟我說了,這幾個月老梁安排你加了多次班,但是加班條填的都是他的名字,我已經安排程佑把該給你的加班費補回給你,以後就安心工作吧。”

    夏至猛一擡頭,他們說的原來是梁家寅冒領加班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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