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困夏之城 >122、看日出(第五更,求訂閱!)
    夏至原本是打趣蘇曉的,但見他臉上寫滿了認真,又有點不忍心了,她覺得在這年代,那麼單純的男生實在是可以列作一級保護動物。

    她的聲音也柔了下來:“沒事,那就慢慢等着吧,總會有又合適又喜歡的人的。反正你還年輕,不像我。”

    “你也很年輕啊。”蘇曉轉頭看她說。

    “比你還是差了點。”夏至勾起嘴角說,“我媽老跟我說,過了25歲,就別挑喜歡的了,要挑合適的。”

    “那首歌是和喜歡的人有關嗎?”

    她也轉頭看他,如果不是彼此間的年齡差,她真會被他眼裏的星光攝了半邊魂魄。

    她想着他的話,明白過來了。她不會在文章裏直接提及自己的真實生活,但總是有所反映的,朴樹那些花兒,她寫過好幾次。

    “你故意彈那首歌嗎?”

    蘇曉連忙否認:“不是故意的我是說,我不是故意想讓你難受的。事實上我就這一首歌能彈好。練了很久。”

    夏至爲他的慌亂而好笑,她其實也沒有責怪他的意思,她說:“有一個人彈過給我聽。”

    “嗯。懂了。我也彈過給一個人聽。”彼此的笑容裏多了一絲默契。

    “但有一點要更正,”夏至笑意不減,“我現在已經不難受了。”起碼在和他聊天的這會兒,她忘記了難受。

    “但我還是有一點難受。”蘇曉說着,將剩下的那罐啤酒打開,兩人的啤酒罐都不知不覺地空了,“你還要嗎?”

    夏至揚了一下眉毛:“我覺得你給我好一點,我怕你等下醉倒了。”

    “開什麼玩笑呢?兩罐啤酒能喝醉嗎?我們一人一半。”蘇曉拿起自己的那隻空酒罐,小心翼翼地傾側剛打開的那一罐正要往裏倒,冷不丁被夏至一手搶了過去。

    “幾口酒唧唧歪歪的。”夏至說着仰頭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估摸着有一半了,又一手遞給了蘇曉,另一手擡起袖子擦了擦嘴巴。

    見蘇曉愣愣地不接,她說道:“我沒病。要嫌棄的話我全喝了。”她心裏又嘀咕了句,我剛剛也莫名其妙喝過你口水呢。

    蘇曉在她收回酒罐前搶了過去:“沒有,我是被你的豪氣嚇着了。”

    他馬上喝了一口以示不嫌棄,一口下去似乎覺得表示得不夠,又續了更大的一口,結果被嗆着了咳嗽個不停。

    夏至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看着他站了起來咳彎了腰,又於心不忍地起身替他拍了拍後背。

    蘇曉抱怨道:“太苦了,怎麼會有人喜歡喝酒呢?”

    夏至淡然一笑:“生活那麼苦都熬下來了,酒算什麼苦。”

    蘇曉又愣了下神:“好像有點道理。我覺得你看得挺透的。文章裏也挺多大道理的。”

    “沒有。似是而非的話誰不會說兩句?你覺得有道理是因爲你年輕,我比你多走了六年路,佔了點便宜而已。你要把我當人生導師你就慘了,我爸老說我把自己的生活過得亂七八糟。”夏健鋒的話雖然讓夏至很反感,但是實際上他沒有說錯。

    “我不把你當人生導師,那我可以把你當姐麼?”蘇曉說完了迅速低下頭。

    夏至聽了也是愕了一陣子,可是很快又舒心起來了。

    按說蘇曉這樣的男生誰不動心呢,然而夏至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又加上兩人的年齡差距,她可不敢覬覦這種大衆情人體質的男生。那倒不如大大方方認了這個弟弟,這種定性的關係讓她在相處時更感到安心。

    於是她一雙大爪子不客氣地搭到了他肩膀上既然是姐弟了這不叫喫豆腐,嘻嘻笑着:“那你得先叫我姐啊!”

    “這不能叫。”蘇曉在她搭上他肩膀時已擡起了頭。

    “爲什麼?”她不解道。

    “我當你是姐。但我還是叫你夏至。”

    “可我比你大啊!你這樣直呼我名字沒禮貌。”

    “我叫着不習慣。”他有種奇怪的執拗。

    夏至只好聳聳肩說:“那隨便你。但當我弟得給我幹活。”

    “幹什麼活?”

    夏至指了指地上的啤酒罐:“撿垃圾。”

    說完就擡腳往營區走去。蘇曉撿起幾隻空酒罐追上了她:“那,開學後,你會來我學校看我嗎?”

    “可以啊!”夏至爽快地說。

    以前搞校際文學社聯誼的時候去過美院,畢業那年在楠洲,也去過美院看學生展覽。不知不覺好幾年了,真可以去玩玩。而且蘇曉還有學生證,可以借了出入圖書館,聽一些只面向學生的講座,她想想覺得這個弟認得不虧。

    “那我能給你打電話不?”

    “可以。但是聯繫不是更方便?又不花錢。”

    “呃我就想打電話,聊聊天什麼的。”

    “你喜歡。電話晚上打好一點,我白天上班。你響我電話,我掛掉再給你打回來。”對學生黨來說,電話費也是一筆不少的支出呢,夏至特體貼地說。

    兩人在礁石邊聊了將近一個鐘頭的天,回到營區依然熱熱鬧鬧。說是露營,其實也沒多少人睡,在海邊玩累了,就回來坐着喫喝,喫喝夠了,又接着玩。

    夏至和蘇曉坐進人羣中,聊了沒多久夏至就困了,她回到帳篷中剛一躺下,就聽到了蘇曉在外面叫她。

    他給她送了驅蚊水過來,她隨口說了句忘帶,他就記上了。

    “這曉陽心地是真好啊!”林姨比夏至更早回來睡,此刻正縮在睡袋裏。她睜眼說了句,又幾乎馬上睡着了。

    夏至覺得眼皮沉沉的,但真的躺下來又睡不着了。帳篷外人們的說話聲、偶然的嬉鬧聲、海浪的涌動聲交織成一首歡快的歌謠。

    夏至只是閤眼躺着。即將天亮的時候,她聽到外頭人聲愈加熱烈了,大概是太陽快要升起來了。她爬出睡袋,裹上外套鑽出了帳篷。她還沒試過在海邊看日出呢。

    一夜沒有睡着,她感到自己的腦袋兩側像墜着兩個秤砣,一會兒往左傾,一會兒往右擺。她往前走了一段,就坐在了沙灘上不動了。

    涌上來的海水剛好可以淹沒她的腳背,然後帶着一簇細沙和她身上的疲倦往大海深處退去。

    “早上好。”蘇曉從她身後走了上來,與她並排坐着。

    “早。”她應道,頭不知怎的一歪就靠在了他肩上。

    感到他肩膀微微縮了一下,她連忙手一撐把自己的頭扶正了:“不好意思,累了,昨晚沒睡着。”

    “沒事,你靠着吧。”他小心地伸出兩根手指,把她的頭按了回自己肩上。

    “出來了!出來了出來了!”人羣中爆發出一陣驚呼。

    夏至看到那輪耀眼的火球穿破了紅霞的纏繞,冉冉上升。她半閉起眼睛,感受着金色的陽光灑落在自己臉上。

    她調整了下頭的角度。這個肩膀有點瘦,不若潘銳的靠着舒服。可是借來靠一下也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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