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困夏之城 >139、可能性
    夏至沒有停留,直接奔向了輕軌站。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一路上,她感覺身上的疼痛愈加劇烈了,她強忍着,直到進了公寓門,才撩起了自己的衣服。

    左肩與手臂連接的地方一片烏青,皮下滲着血絲,左胯側面要好一點,但也黑了一塊。她用手按了按肩上的淤青,痛得她齜起了牙齒。

    她吸着氣平躺在了牀上。她回憶着她這一天,覺得像做了一場夢,一點也不真實。

    她早上十點多出門回的康洲,現在還不到晚上十點。出門時沒有喫早餐,她在家樓下一間麪館吃了一碗麪纔回的家,一直到現在,沒有再喫過任何東西。她竟也不覺得餓。

    對發生過的事情,她沒有混亂感,她一條條捋得很清楚,她現在,只是對前路感覺盲目。

    接下來,該怎麼辦?她已經把不想要的一件件推開了,她要怎麼找回她想要的?又有什麼是她想要的?

    她首先要考慮的還是生存問題。即使不回康洲,她在楠洲繼續找代課的教職也不是很難的事,哪怕找不到,到培訓班裏做專職也是可以的。

    可是她忽然就不想再教了。

    她說不上多喜歡這份工作,也說不上討厭。

    在學校裏上班,工作環境單純,再皮的學生都不若成人的爾虞我詐。加上她一個代課老師,就算教得再好也不會影響正職老師評優評先,因此也不會惹來同事的排擠,人際關係很簡單。

    這讓她省了不少心,她就只需要工作就行了,不斷工作賣命工作。

    代課的她能在幾所學校之間週轉,但是她不會有任何升遷的機會,職業沒有發展的空間。如果是想方設法削尖腦袋入編,她又得在一個地方長期地呆着,看年年歲歲相似的花。

    她厭倦那種一眼到頭的工作模式。這是老一輩無比推崇的穩定。普羅大衆喜歡的穩定。在狹窄的三尺講臺上,捧着一本語文書直到老去。

    對將來的已知讓她失去了所有憧憬。她骨子裏就是嚮往更多可能性的人。

    明天再去找工作吧。試着往更多類型的職位上投。

    26歲,又不是不能從頭再來的年齡。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夏遠的電話叫醒的,夏遠主動向她彙報了夏健鋒的情況。

    生氣,但一覺醒來還是該幹嘛幹嘛。

    “姐,其實我是支持你的。我也不喜歡王哥,覺得他太小氣了。不喜歡,咱就不結婚,好男人那麼多,你肯定可以找到更好的。”夏遠說。

    夏至坐在牀上,抓了抓滿頭的亂髮說:“得了,什麼男人不男人的,他媽我就一定得找個男人我的人生才完整嗎?我覺得一個人過得更輕鬆自在你們別來煩我就好。”

    “呃這樣姐你不是打算獨身到底了吧?”

    “我不知道。我掛了,我還忙着。”

    夏至起牀打開電腦整理簡歷。畢業第四年,同齡人在忙着升級生活質量忙着結婚生子進入人生的另一階段,她還在找工作。

    在招聘往上瀏覽了下,她往幾個招收編輯、文職的企業發送了簡歷。像她這種個性,也許還是更適合與文字打交道,與人打交道太難了,哪怕對方是小學生。

    之後,她跑進洗手間仔仔細細洗了個澡,把自己上上下下搓得皮膚通紅。被撞傷的地方還痛,左手第一次擡高時,她痛得重新垂了下來,差點以爲自己的手廢掉了。

    但是不礙事,會好起來的,痛了,才記得更長久。

    她對着鏡子理了半個鐘頭,給自己化了個精緻的妝反正就她這樣的手殘黨來說,已經足夠精緻了。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皮膚細膩白裏透紅,眼角也是平整的,抿嘴一笑如桃花暗開。

    她哪裏老了?正是奮鬥的年齡。

    穿戴整齊出了門,她先是敞開胃吃了個飽,然後纔去了楠洲人才市場。

    招聘季已近尾聲,大多數有招聘需求的企業都已在應屆生的攻勢下被踏平了門檻,大型的專場招聘會基本都開過了,現在是每週的常規招聘。

    職位都不太理想,以勞動密集型產業招聘爲主。她只逛了一圈就出來了,順手在門口買了兩份招聘報。

    短期內,可能還是去培訓班找點兼職好一點,只是,不要再安於現狀了。

    她覺得自己個性裏也有懶散的因素,有時在一個地方定下來,就不太想再跑來跑去,哪怕她對這個地方不太滿意。當時在泰城找培訓班,本來也是想着先做着的,結果做成了正職。

    剛開始做代課,也沒想着一直那麼做下去。她差點忘記了自己最開始就是想靠一支筆把自己養活的。

    原來上班的培訓班已經開班了,她也拒絕過人家,不好意思舔着臉去問,就按着招聘報上找到的啓事,到另一家培訓班投了簡歷。

    因爲培訓班是長期招聘兼職老師,她馬上得到了一個面試機會。

    她強調只做上午半天,下午的時間寫稿也好,去找別的工作也好,她不想閒着。閒久了,人會廢。

    課時費不是很高,比原來的略低,但還是可以湊出每個月的房租水電,一日三餐省一點就好。很可以了。

    面試出來,是下午三點多了,她給梁璐和蕭以晴分別打了個電話,就坐地鐵去了興達花園。

    她比梁璐先一步到,程佑去了上班,家裏就只有蕭以晴一個人。

    等梁璐也過來了,她纔對兩人說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蕭以晴驚訝得張着嘴半天合不上:“所以你是不結婚了?”

    “不結了。”夏至說。

    梁璐推了推鼻樑上滑落的眼鏡:“你這次剛得有點過分。結婚確實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牽涉太多了。”

    夏至瞪她:“我找你過來不是讓你給我當爸再訓一通的。”

    蕭以晴斜了一下眼:“不喜歡一開始你就不該答應。”

    “一開始你們可不是那麼說的,一開始你們說不喜歡也先發展一下,說不定以後就喜歡,還說感情可以培養。我培養個屁!”夏至也奇怪自己居然把每個人的言論都記得這樣清清楚楚。

    “那誰知道你會這麼剛啊?人家不都是定下來了就結婚了,就你事多。”但是蕭以晴話語裏沒有真責怪的意思。

    “誒,你那個小兄弟呢?”梁璐忽然說,看着夏至的眼神有點嚴肅。

    夏至知道她要說什麼,她翻了個白眼說:“別給我提他名字,都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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