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困夏之城 >230、邁出一步
    夏至清淨了一個晚上,可是卻寫不出半個字來。

    荒廢了好些天了,存稿還是有的,她只是斷斷續續在博客上發,主要是確實沒人看,發得也不積極。不過,照這樣子荒廢下去,這又是一部殘稿了。

    她沒有辦法,對着空白的文檔發了半天的呆。

    她看了下手機,韓峻熙連微信也沒給她發一條,這人好着時,一整天膩歪着,發起脾氣來了,連影子也見不到。至於麼?

    她也有點賭氣。要她去找他嗎?那豈不是承認自己有錯嗎?她也不是說自己就完全沒有問題,但依他那性子,不晾一下就去找他,搞不好會被他認爲她就是來認錯的。

    她不應該忙着工作忽略了他,他也不該總逼着她結婚啊。

    罷了。她關上電腦,撿了本書上牀睡覺。明天他不來找她,她就一個人去看電影,又不是沒試過。

    這個週末夏至就這麼晃晃蕩蕩地過了,韓峻熙果真沒有聯繫她。看過電影,夏至就回楠師找梁璐喫飯聊天,沒提兩人吵架的事,只說他採訪去了。

    她覺得她一個人也過得很舒心,可能是因爲感情的比重在生活裏降低了?也可能是長大了吧——不,應該說人老了,沒那麼撕心裂肺。

    就是心裏仍有一點感嘆,在接下來的這個星期裏不斷地擴大。上班時忙着工作,常常就把心事遮蓋了,可是一閒下來,她就忍不住眼睛發直。

    “還沒和好嗎?”蘇曉給她衝了杯咖啡,送到了座位上。

    她如夢初醒:“啊……謝謝。”

    她將杯子捧在了手心,感受着透過陶瓷徐徐傳出的溫熱,她擡頭笑看着他,他精神也不太好,眼睛下方帶着半彎淡淡的黑暈,看得出是熬夜了。

    “你……昨晚很晚睡嗎?在畫畫嗎?”她是建議他把畫帶到公司畫的,可以算作工作任務,然而他說公司那環境沒法畫,於是白天依舊上班排版,晚上回家後才畫。

    “嗯……還好,沒有很晚。”

    “對不起……我好像給你增加負擔了。”她良心痛了一下。

    “哪裏,你不提這個,我都忘記怎麼拿畫筆了。”他溫和地一笑,“夏至,不要太倔強了,自己也難受。總要有人邁出第一步的,是誰又有什麼關係呢?”

    “那也得兩個巴掌才拍得響吧。自己一個人瞎跑有什麼意思呢?”她嘴角彎着,卻沒有笑的意思。

    “你不去看一下,怎麼知道是自己一個人在瞎跑呢?可能對方已經在終點等着你了。”他像是沒有說完,但沒有再往下說,淡淡一笑後回到了座位上。

    夏至撫着自己的額頭笑了好一會兒。就算去也不是現在。等週末吧,他再不來找她,那就只能她去找他。

    大概是因爲下定了決心,後面的幾天她倒是沒那麼心煩了,直到星期六早上,地鐵在《楠洲日報》社停了站,她往上走的時候,心才又重新提了起來。

    韓峻熙這是真熬得住啊,之前趕都趕不走,這一週連個音訊都沒有,這下她忽然跑過來找他,他會怎麼想呢?覺得自己大獲全勝了麼?

    想到這,她又不大想直接到他家裏找他了。她在報社門前找了個石墩坐着,給他發起了微信。

    夏至:【在幹嘛?】

    他沒多久就回復了:【睡覺啊。大週末早上還能幹嘛?難道去上班嗎?】

    夏至對着屏幕皺了下鼻子,這人真小氣,還在計較上星期的事。不管怎麼說,這個新項目也算是她事業的小爆發點啊,書做好了,她就不是編者是作者了,能一樣麼?

    夏至:【起牀啊。】

    韓峻熙:【起牀幹什麼,又沒人理我,都一個星期了,像個孤兒似的。】

    得,主動和他說兩句,還蹬鼻子上臉了。夏至發過去一句:【愛起不起,我在報社門口等你,十五分鐘不見人我就回去了。】

    接下來就沒有回覆了。夏至也不管,掏了本書看了起來。

    他租房走到報社也就十五分鐘左右,她只跟他來過一次,因爲他屋裏東西亂七八糟的,她看了忍不住要收拾。那一收就收了半天,累得她要死,然後沒一會兒他又把用完的指甲鉗、剃鬚刀到處亂丟了。她就乾脆不來,眼不見爲淨。

    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她看了下手機,已經過了十六分鐘了,他也沒發新的信息過來。她把書裝進包裏,踏下了報社臺階。

    反正她已經來過了,她表達過誠意,他沒按時赴約,下次就該換他過來找她了。

    她這麼想着,步子還是踏得有點重。即將走到地鐵站口時,身後忽地傳來了韓峻熙的呼聲:“夏至!”

    她回頭一看,他正從報社門口向她這邊跑過來,跑近了,她纔看到他嘴角還掛着一抹乾掉了的牙膏泡兒。

    她想笑又不好笑,看着他氣喘吁吁的樣子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幹嘛?”他叉着腰,喘氣如牛,看起來,確實是跑瘋了。

    “你,這裏。”她移開視線,不盯着他的臉,要不她怕她會忍不住笑噴。

    他趕緊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臉上,用手指擦了擦:“呃……我不是說了嘛,我還沒起牀。”

    “日上三竿,還不起牀。”她嘟囔着。其實她也就是今天起早了,平時不用上班,她這個點也沒起牀。

    “這……哪有人這樣約會的?揮之則來呼之則去嗎?”他終於稍喘順了點,說道。

    她努了一下嘴:“也沒見像你這樣的啊,我好歹來了,你信息也沒一條。”

    他嘴動了動,吞吐着說:“我……還以爲我們算是分手了。”

    “那好吧。”她乾脆利落地走進地鐵站。

    “哎!陳大嬌,你真要和我分手?”他馬上拽住了她。

    “這不是你說的嗎?”她抿着嘴偷笑,頭側向另一方沒有看他。

    “我……我就隨便說說啊,你不是不知道我嘴賤,我說話不經大腦,你怎麼能當真呢?”

    她暗暗地想,他總算知道自己說話不經大腦了吧?看着也不笨的人,總是口沒遮攔。她說:“這種話能隨便說嗎?”

    “我錯了。我錯了好不好?”他服軟了,俯下身子將就着她的身高,輕輕地勾了勾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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