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困夏之城 >314、真的好無聊
    【明天一起回楠洲吧。】韓峻熙給夏至發了這一句話,夏至簡單地回了一個“好”字。

    她的想法沒有改變,但如果韓峻熙仍有幻想的話,她認爲有必要讓他知道自己的決定。她對婚姻很慎重,可是一旦不愛了,開弓沒有回頭箭,她過不了將就的生活。

    夏至本來是想多陪何豔幾天的,可是何豔在度過了初期的痛苦後,已迅速地恢復了平靜,她其實也早有心理準備了。

    “你忙去吧,自己的生意要看緊一些。”何豔臉上的皮膚像被吹動的水波似的動了兩下,催着夏至回楠洲去。

    夏至也不想刻意說安慰的話,何豔這輩子以夏健鋒爲首,以後她得自己決定自己的方向了,在此之前,她肯定會有一段彷徨的時期。

    夏至只交待了幾句注意身體,就離開了家。

    去到輕軌站,韓峻熙已經在站前等着了。他只朝她揚了揚下巴,就轉身領着她往站內走。

    “謝謝你來幫忙。”在列車內坐定後,夏至淡然說道。

    “不客氣,我不是爲了你做這些。”韓峻熙的回答也很淡。

    夏至略感意外,扭頭看了看他。他回她一眼,說:“一日爲父終身爲父,你可能覺得我虛僞,但我確實把他當爸。”

    “沒有。”他這樣說的話,夏至有點不好意思了。

    “媽——我是說你媽,昨天問過我復婚的事情。”

    韓峻熙的語氣像在談論一件與己無關的瑣事似的,夏至聽得眉一皺,何豔果然是無孔不入啊。但她也無法責怪何豔,不管她生活如何獨立事業如何成功,在何豔眼中,她永遠是讓人不省心的。

    ——“你爸最放不下心的就是你。”夏至記得何豔昨天晚上這麼沒頭沒腦地對她說了句,原來還是這個意思。

    夏至趕緊搖頭說:“你不用管她。”她得讓他知道,這個不是自己的主意。

    “我就知道。”韓峻熙聳肩說,“我也沒這個想法。如果你因爲感動而和我在一起的話,我想我們也還是不會長久的,以前不也是這樣子嗎?我也算是想明白了,不合適就是不合適,強扭的瓜不甜。你說是不是?”

    夏至沉默着,既然他知道,又何必問呢?

    “說真一句,我可能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對象。你很多想法我弄不明白,舒舒服服的日子不過,非要累死累活。我的想法你也接受不了。可是說白了我也沒那麼差勁,該盡的義務,我都有。怎麼在你眼裏,就成了完全無法忍受的人呢?”

    他一直說着,見她不回答,他又搖頭嘲道:“陳大嬌,你自大了,我也不是非你不可的。感情嘛,說完全沒有是騙人的,但更多是不甘心吧,換了誰都一樣。所以,如果你真的動過復婚的念頭,我勸你趕緊打消,我保證不了我能像從前那樣對你,完全沒有報復的心態。”

    夏至低着頭輕咬了下脣,隨便他怎麼說吧,如果能讓他逞一時之快的話,她可以忍讓……

    然而他略一停頓後,忽然話鋒一轉,說道:“對了蘇曉那篇報道,是我寫的。”

    她擡頭看他一眼,發現他滿懷期待地等着她,只好說:“我知道,我看了。”

    他滿意地點頭說:“他那次來找我,帶了他們活動的兩個負責人。我當時真的很驚訝。我第一反應在想,那你呢,你怎麼辦?我很想去找你。不過還是沒把電話打出去。燃文

    “因爲我想,你可能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吧,你一直就反對我給他介紹女朋友。可是你寧願犧牲我們的婚姻,也不願意向我坦白他的祕密。”

    夏至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你到現在還認爲我們是因爲蘇曉離婚的嗎?”

    “當然不是。但是在我這裏,我當初是覺得有人比我更適合照顧你,我才同意離婚……”

    夏至來了氣,打斷了他說:“不要把自己說得那麼偉大好不好?我從來就不需要別人照顧。”

    韓峻熙毫不相讓地反駁道:“愛一個人不應該照顧好她,把最好的給她嗎?”

    “可能吧。我要求比較多,也比較作。你就當我們的婚姻是我自己作沒的,和任何人沒有關係。”夏至說完就合上眼睛把頭擰向另一邊。和他作這樣的討論有什麼意思呢?要是他們的價值觀一致,又何苦會走到這一步。

    過了一會兒,夏至聽到了韓峻熙自顧自的笑聲,忍不住又睜開了眼睛看他:“你笑什麼?”

    “笑你。你還是在乎他的。我前面說那麼多,你愛理不理的,一聽到他的名字,你馬上有了反應。其實我已經沒所謂了,我也知道了你們之間真的沒發生過什麼。就是,我還是想證實一件事。”

    “韓峻熙,你他媽真的好無聊。我還是去換個座位吧。”夏至站了起來往一等艙走去。

    她知道他想要證實什麼。可是這除了嘲笑她,到底有什麼意義?她很惱火。

    是的她喜歡蘇曉,一個比她小、比她優秀、還不愛女人的男人。她說不清楚從什麼時候開始對他產生了那種微妙的感情,在坪洲的那個晚上如泉涌噴發將她徹底掩埋。

    她愛過潘銳愛過韓峻熙,每次愛上一個人,總是放低身段爲對方付出,她爲了潘銳放棄工作放棄理想,爲了韓峻熙捨棄自由,她覺得這已很足夠了。

    然而那天晚上自己的瘋狂還是讓她感到後怕。她想到他曾經遭受過的欺凌便怒不可歇,他們幾乎毀了他。

    他們說沒有人這麼斗酒的,她是在玩命。她確實是。她豁出去了。

    爲了他,在所不惜。

    這對他來說很常見吧,他總想把自己藏起來,但身上的光芒總是如此耀目,喜歡他的人多不勝數,總有女孩子爲他瘋狂。她還是免不了俗啊,太不幸了。

    她是不該愛他的。這是他們的約定,因爲不愛,所以親近。她是他姐,他們只是像親人一樣互相扶持。

    但是沒有辦法了。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那就只能寄望,此後,再也不見。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她想,這大概也是他們之間的又一次默契吧。他沒有找她,好像從來沒出現過在她的人生裏一樣,消逝了無痕。

    他終於衝破了世俗的目光,有了所愛。而她在實現理想的大道上昂首闊步,不斷進步。

    他們都各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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