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有個小妖精 >第八十章 往生鏡
    不管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她將那顆藥丸塞入月灼的嘴裏,一陣清涼在月灼的喉間滾過,順延到腹中。

    不過半刻,傷口處不再流血,慢慢開始結痂。

    這麼神速的麼?

    月灼不可置信這翠綠色藥丸的功效,便問道:“這是哪來的?”

    寶石隨意應了一句:“一個鬍子打結的老頭子給的。”

    鬍子打結的老頭?

    月灼細細思量,莫不是須臾仙翁這老頭悄摸摸地跟在他們師徒二人身後,也下了凡間?又或者是自己那時失憶,遇到的那個橙色的老頭?

    這等好事怎麼沒輪到自己身上,憑什麼給這隻小狼崽的就是那削鐵如泥,陰陽變化的剛柔陰陽劍,給自己的就是那反應遲鈍且不靠譜的煩惱絲.....

    對了,煩惱絲。

    他掏出自己腰間的拂塵,這煩惱絲的身子在自己的手心微微起伏。

    這傢伙?居然在睡大覺?

    這嗜睡的毛病怎麼隨了紅璃的性子?關鍵時刻真是派不上用場。趕明兒,回了青丘,一定要給須臾仙翁那個老傢伙一個差評。

    煩惱絲抖了抖身子,驚醒一般。懸浮到空中,朝二餅和否無二人急速飛去。

    而寶石手中的剛柔陰陽劍此刻也在蠢蠢欲動,在寶石手中抖動個不停,最後終是不受控制,飛去攔住了煩惱絲。

    好似在說,這倆人是我的獵物。

    好傢伙,主角沒打起來,這倆兵器先打起來了。

    兩鋒交刃,煩惱絲可是用盡了氣力才把它一頭散亂的髮絲逼得豎直,如利刃一般,刮擦過剛柔陰陽劍的劍身,發出清脆的摩擦聲。

    不絕入耳,倆兵器就這樣鬥了半晌,衆人隨着半空中那場精彩絕倫的打鬥,不由得擡頭注視,目光隨着這倆的身影來來去去,看的眼花繚亂。

    二餅見衆人已經分心,找個機會溜掉。

    卻被寶石及時發現,喚了那剛柔陰陽劍,而那廝也機靈的很,一聽主人有令,馬上前來支援。

    月灼喚了煩惱絲回來,可那傢伙似乎還執着於方纔的勝負,負氣立身,等着剛柔陰陽劍前來決一死戰。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那剛柔陰陽劍挺着劍身,得了寶石命令,赫然朝二餅的心臟處刺去。

    卻見那二餅從胸前掏出一塊巴掌大小的銅鏡,做工極簡的很,沒有過多鑲邊修飾,只是那擦得鋥亮的鏡面有些晃眼。

    這是——

    往生鏡!

    寶石大喝一聲,剛柔陰陽劍立馬剎住了,離那往生鏡不過半指距離。剛柔陰陽劍轉了個彎,便急速回到了寶石的身邊。

    “你怎麼會拿到往生鏡?!”

    寶石怒目圓睜,話語間滿是狠戾。

    卻聽得二餅狂笑不止,“都是你那個傻三哥,帶我去了幾次密閣,我就趁他不注意,順手拿了。”

    “你們式銀一族,老狼王有勇無謀,剩下的全是草包。奈何我有膽有識,卻只能受這般屈辱,對你們俯首稱臣......”

    “連臣都不如,你就是個太監。”

    月灼補充了一句。

    “你!——”

    二餅氣急,舉起手中的往生鏡欲摔。

    “這往生鏡是你們式銀族的寶物,我知道,你一直想向你的父王討要,用它來複活你的孃親。但是現在,你信不信我把它摔個稀巴爛?”

    “你!——你敢!——”

    寶石的眼裏充盈着血絲,纖長的一雙手化爲狼爪。那鋒利彎曲的狼爪作握拳狀,又尖又長的指甲成了一道狐形,指甲的尖端處深深地扣進了手心裏。

    嘶——

    聽到指甲進肉的細碎的聲響。

    那寶石狼牙咬着脣瓣,印記明顯,卻遲遲不敢動作,生怕他砸了那往生鏡。

    那可是他日盼夜盼的寶物,父王與誰都沒說那密閣的密令,三哥是怎麼知曉的?

    若是沒了那往生鏡,自己的母后便不可能再復活了。

    而那二餅毫不猶豫將那往生鏡往空中一拋,搶過否無手中的匕首,朝寶石徑直衝去。

    那剛柔陰陽劍可是懂得護主的靈物,它挑開那匕首,這東西在它的眼裏不過小嘍嘍一般。便聽到寶石喊了一聲:

    “接住往生鏡!”

    剛柔陰陽劍得了令,瞬間化身爲柔軟細布,飄然而過。卻是遲了一步,那否無早就將往生鏡接過扣入懷中。

    “你!放開那往生鏡!”

    否無瞧了寶石一眼,一笑置之,眸中卻透着感傷,“五王子,我從沒想過這樣大膽的與你直面而言。可是,我需要這往生鏡,去救我的奶奶。”

    否無斂去眉眼裏的愛慕之意,化爲眼中的朦朧,潤了那酸澀的眼,只剩惆悵和一絲乞憐。

    “你的奶奶是——”

    “神婆。”否無低聲道。

    “可是,她是式銀族的罪人!”寶石戾聲斥道。

    否無瘦小的身軀一震,烏睫發顫,淚水滴落而下。

    “小心!”

    “寶石!快躲開!”

    聽到師徒二人和蘇宴同時驚呼,寶石這纔回過神來,卻見二餅早已伸出他鋒利的狼爪,狠狠地刺入皮肉裏。

    刺啦——

    只是刺入的,是否無的後背。

    否無不作聲響擋在了寶石的身前,女子的皮膚就是比男子薄了一些,那狼爪入她的血肉三分,索性,就將她的心臟戳了一個洞。

    猛然拔出,二餅滿手的鮮血淋淋。

    血的腥甜味兒刺鼻,那否無倏然倒地,往生鏡“咣啷”一聲落地。

    鏡面頓時裂開幾道淺淺的縫,猶如那琅琊山峭壁的紅絲草,蔓延地飛速。

    否無在寶石的懷中,沒了氣息。

    她終是沒有說出口對他的愛戀。溯回百年之前,她駐足於偌大的式銀殿內,見着那個銀髮不羈的身影。

    他捉弄了她一番,卻不忘在最後,給了她一塊酥糖。

    “給,這是雞汁兒和吐司兒兩位哥哥給我去人間帶來的,好喫極了。”

    一塊小小的酥糖,直到如今,她還是沒有捨得喫。

    那少年自是記不得她的樣子。

    酥糖易化,咽而即消爽,細嚼丹桂美。只是不喫,便可惜了。

    見那往生鏡碎了,二餅玩味兒地舔了一口手上的腥甜,面容扭曲,仰天狂笑,接近癲狂。

    寶石的雙瞳中似掀起一陣暴風狂瀾,恨意浮動。那雙眸子早就褪去了稚氣之色,同他的話語一般歇斯底里:

    “剛柔陰陽劍——”

    “將那人——碎屍萬段!”

    剛柔陰陽劍得令,率先化爲最綿柔卻最堅韌的白布,將二餅的脖頸死死勒住,二餅被扼住了喉嚨,兩隻狼爪騰空亂抓。

    眼珠逐漸突出,空氣在他的鼻尖凝滯,滿臉的青筋暴突。而那一瞬間,剛柔陰陽劍又迅速將他鬆開。

    就在二餅剛剛貪婪地呼吸到第一口氣,以爲得救時,那剛柔陰陽劍又迅速化爲最鋒利的劍韌,劃過他的皮膚,刺入他的血肉,肉骨驟然分離。

    穿心之痛,這怕這樣,對他還是太過仁慈。

    只可惜,與他共謀的那人,早就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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