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有個小妖精 >第一百七十六章 緣來孽鏡
    整肅衣裝後,紅璃隨在月灼師父身後,出了屋門。

    當然跟隨其後的還有甄選,只是他也識趣,離這倆遠遠的。與其被忽視,還不如主動退出這光環,做一默默無聞的過路者。

    月灼師父換了一身紫青祥雲袍,換了雙紫金行雲履。是紅璃幫他更的衣,一如在青丘那般。只是更衣那時,他明顯瞧見紅璃這紅的發紫的臉頰。

    正如一個通紅到透着絳紫色光芒的蘋果。

    月灼師父挑了下墨眉,眸中帶着惑意,自家徒兒這表情,好似什麼時候見過?

    難不成,是夢中?

    他當下才緩了心神,思考方纔翹楚所說的“昨夜之事”。先前夢睡剛醒的他,腦子裏還沒反應過來,只當是翹楚自說自話,是她分不清夢境現實。

    而後他細細想來,方纔是漏想了一點。

    紅璃方纔更衣的時候,她告訴了月灼師父,自己對翹楚所說的,有那麼一點兒印象。

    月灼頷首,他也是如此。

    若是入夢,怎會他們仨共同做着一副場景的夢。關鍵還是,翹楚將一切都記得清晰,明確着她夢中所見的,是他們師徒倆。

    而他們師徒倆,彼此的睡夢中,爲何又是模糊一片。

    師徒倆相覷了一眼,如若不是翹楚在做夢,而是他們仨一起做夢?

    除非是有人故意將他們仨的夢境牽連在一起,否則,怎會如此巧合。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翹楚口中所說的,是真實發生過的。只不過他們師徒倆,不知何原因,都忘卻了。

    月灼鳳眸微眯,千頭萬緒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正應了李左車那句:“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所以,那暮夜之中,到底發生了何事。月灼想着等他回了青丘之後,再用那溯回的法力之術窺探自己的記憶,看看來龍去脈。

    只是這溯回之術用在自己身上無礙,若是用在別人身上,可就損了陰德了。

    ........

    翹楚在門口一手插着腰,抖着腿,不耐煩的張望四處,雙垂髻也隨她轉頭擺動。

    她這副灑脫,真是與她身上那件鵝黃色細化洋縐裙的俏皮模樣搭不上邊兒。

    “璃兒,那件鵝黃色的,不是你帶來的衣裳麼?”

    只一眼,月灼便記起那是在來這幽冥之地之前,紅璃和他在長安街上買的衣裳。

    “怎麼穿在翹楚身上?”

    “我之前弄壞了她的衣裳,理應賠給她。”

    紅璃瞧了一眼翹楚的裝扮,眼角帶着笑,發自內心的說了一句:“她穿着更好看。”

    月灼瞥了紅璃一眼,見她對翹楚的態度忽然發生了轉變,話中意味不明:“你之前,不是挺討厭她的麼?”

    “我......有嗎?”

    月灼師父忽然這麼說,紅璃立刻檢討自己。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不過,可都是爲了誰。

    月灼師父今日將青絲高高束起,在頭頂上紮了一個髮髻。也學起了蘇宴的模樣,不知從何處找來一把摺扇,有了那紈絝子弟的味兒。

    甄選心中委屈,那是他特意去鬼市上,爲自己買的。誰知一眼就被月灼那傢伙看重,又念在他送了自己房子,對自己恩重如山,摺扇之事,也就不在乎了。

    月灼師父把玩着這摺扇的傘骨,細長的食指在扇骨上摩挲,眼底眸色半明半晦。

    “這把扇子,倒是挺適合那傢伙的。”

    紅璃自然知曉月灼師父口中說的是誰,兀地,她也跟着惆悵起來。

    只是,這蘇宴,到底身在何處。

    翹楚見這師徒倆各有心思,癟了癟嘴。

    這師徒倆莫非又是在各自彆扭着?

    她之前早就發過誓,再也不當他們之間的牽線者了。所以,不管他們是何心思,也不甘她的事。

    翹楚將頭轉到了別處,故作視而不見。既然這倆傢伙都不願面對彼此之間的感情,那她何必如此操心。

    自己倒像個熱心的傻子。

    視線轉到了別處,正巧瞧見那處赤眼白兔又在爲李左車帶來新的鬼魅客人,正登記着。

    她這般想着,既然相識了,那他們要離去,也要去打個招呼再走。

    她轉頭喚了身後幾位:“我們要啓程,去和李老伯他們說聲罷。”

    身後幾位皆應允。

    赤眼白兔見紅璃朝他走來,正想抱上去,卻被月灼攔在身前,小小的身子在月灼面前不堪一擊,他纔不想自討沒趣,又兀自飄走,繼續工作。

    李左車這處才登記完,又賣了一套房,心裏歡喜的很,見了月灼他們前來,氣勢浩蕩,倒有訣別之意。

    李左車還未開口詢問,兩位姑娘倒先開口:

    “李老伯,我們要啓程了。”

    經過那夜談話之後,翹楚和紅璃發現,她們倆只見,竟然多了份默契。

    “啓程了?剛買的房子,不多住兩天?”

    李老伯將那賬冊整理完之後,將手中的筆往木案上一擱,正眼凝着他們。

    他李左車,一生自負,朋友二字,只當過眼雲煙,不曾真正放在心上。卻對這僅僅相識不久的幾位,頗有好感。

    緣分這事兒,就是算不準說不定。

    如若不然,爲何偏是他們幾位,讓他將埋藏在心底千年之事,當做茶餘閒談,隨口說出。

    “你們是要去十殿了麼?”

    李左車語氣平淡。

    “做好心理準備了麼?”

    連問兩句,見幾位頷首,他倏然笑的坦然,頂着一副盛世美顏卻故作深沉,“也好。”

    好似有什麼話呼之欲出,卻被他生生抑回了肚裏。

    他躊躇一番,終是說了出來。

    “若是你們到了秦廣王那處,見到了那孽鏡臺,可否替我見一個人。不,一隻九尾狐妖。”

    他一說,這幾位便猜到了是誰。

    是他之前所說故事中,遇到的那位狐妖姑娘。

    翹楚這才記起,還有這檔子事兒。

    這李左車說不定是她爹來着,她怎麼就忘了。

    都怪那對突然來的夫妻,還有這師徒倆的破事兒鬧的。

    李左車心心念唸的九尾狐妖,到底是不是她的孃親,青丘之上的貢鏡帝君?

    翹楚也想弄個明白。

    “十殿閻王中的秦廣王,在那地府十殿的第一殿,爲十殿閻羅之首,掌管人間生死,幽冥吉凶。

    在秦廣王殿旁右側處,有一高臺,名爲孽鏡臺。臺高一丈,鏡大十圍,向東懸掛。這孽鏡臺之上,便可見到生前的種種一切,包括一生所見的人和事。

    不論是與自身密切相關的,還是匆匆過客,都可見到。”

    李左車特意解釋一番,然而目的也只有一個。

    “若是你們見到了生前往事,可否幫我看看,那姑娘如今在青丘上,過的如何?”

    赤眼白兔在初次帶他們見李左車時,早已將師徒倆的來歷交代的一清二楚,而恰巧,他心上的那九尾白狐,也正是來自青丘那處。

    李左車垂眸,他知曉這個要求,有些過於強人所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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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菌解說:關於這個溯回之術,後面會提到。還有,大家猜猜,這李左車口中心心念念九尾狐妖,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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