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反派天天想和離 >第四零一章 盡在掌握
    林十一顯然甚少同人說話,說起話來,比正常人要緩慢幾分,讓在場的老頭子們,一個個的,都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他的話音剛落,站在一角的付三司使便補充道,“東京之亂那一年。東京城中,婦人突然時興起,用牛乳鮮花沐浴。北地多牛羊,齊國尤甚。”

    “那時候齊陳兩國,雖然時有衝突,但是邊城互通往來。一時之間,商隊往來密集,一時如城者,數十支隊伍有餘。當時朝中,還有人賦詩歌頌,誇讚繁榮景象。”

    付三司使專管糧錢,當年在東京城的時候,雖然尚未做到高位。但對於行商賦稅之事,那是知之十有八九。如今做了大陳的錢袋子,更是往上數五百年,往旁數五百年,融會貫通。

    他這麼一說,在場的人都想了起來。

    的確如此,當年也不知道是哪裏刮來這麼一股子妖風。

    當時只覺得大陳昌盛,現在想來,分明是有人藉着商隊,在往東京城送人。齊軍雖然強悍,但也不至於比陳軍強那麼多,不過是因爲他們從天而降,殺了陳人一個措手不及!

    林十一說得沒有錯,齊軍也是凡人,他們又怎麼可能,飛天遁地,一夜便到了東京城!

    “我並沒有信口開河,這麼些年,我一直在追查此事。高家的賬冊在當年的戰亂中損毀了,但是商隊的人,尚有存活之人。我這裏有他的供詞,若是諸君不信,我可以叫他出來作證人。”

    林十一守着,掏出了一張供詞。

    不等衆人回答,一直跪在地上的高相公,突然哈哈的笑了起來,“何須如此?老夫左右就要死了,全族無存。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我高家那會兒,並不顯赫。”

    “何以等到平王殿下得了大寶,我便能一躍做了相公,我的兩個女兒,都是四妃之一。之前三殿下出事,我高家涉及其中,爲何官家還能一直容忍我們?”

    官家一聽,衝了過來,卻是被突然出現的兩個黑羽衛,牢牢的拽住了。

    太后見這個場景,頓時慌了神,“這是幹什麼,這是要造反嗎?”

    “我大陳立國數百年,爲何獨獨到了咱們這裏,個個皇子都要造反麼?當然是官家同太后開了一個好頭呀!官家容忍我高家,一則因爲等他坐穩江山,我們高家已經深入朝堂,枝繁葉茂。他哪裏有壯士斷腕的勇氣來剷除我們?”

    “這二來,他不想看到扈國公一家獨大的樣子,是以拿高家來制衡;這第三點,最重要的,便是我手中有他的把柄。”

    高相公說着,豎起了一根手指頭,“給我高家留後,我便把證據都公之於世。官家當年利用我高家商隊,偷偷運送齊軍之事的鐵證。”

    高相公目光炯炯的看向了顏玦同陳望書,他年紀大了,死了不要緊。可是高家不能斷了根。

    陳望書一聽,對着高相公做了個鬼臉。

    然後轉頭看向了衆人,“諸君可都聽見了,高相公身爲人證,已經自曝當年平王的確勾結了齊人,通過他的商隊,將齊軍運送到了東京。”

    “試圖接着齊軍之手,來謀逆,奪取官家之位。只可惜……若是高相公翻供,那不過是因爲我們大家沒有答應他的條件而已,不用理會。”

    ;“且不說他如今謀逆,乃是誅九族的大罪。就憑他運送敵軍,這更是該殺千刀的大罪。”

    高相公一愣,不敢置信的看向了陳望書。

    天底下竟然有這麼快就過河拆橋之人!

    “大人們也已經傳閱完了那封信,千真萬確的是平王手書,給當時的齊國大王,也是如今的齊國皇帝的信。”

    陳望書說着,拍了拍胸脯,“我一早就說了,我陳望書鐵骨錚錚,有什麼說什麼,絕對是沒有半句謊言。”

    “此等賣國之賊,豈配做我陳國的君主?”

    陳望書說着,又想起了那書中,姜鄴辰方纔是氣運之子。

    立馬補上了一句,“賣國賊的子孫後代,更是不能做我陳國國君,否則,如果對得住東京之亂中死去的千千萬萬的將士,千千萬萬的百姓!”

    陳望書說得慷慨激昂,屋子裏卻是雅雀無聲。

    她眼眸一動,看了一眼顏玦,顏玦輕輕的點了點頭。

    陳望書頓時心中樂開了花,她等的人到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贏的人,終究是她陳望書。

    此刻屋子裏所有的人,都偷偷的看向了官家同太后。

    他們被兩個黑羽衛拿捏着,幾乎動彈不得。

    太后的臉煞白得像是一張紙一般,“你們渾說什麼?這只不過是你們要謀逆,方纔設下圈套。那信不是我兒寫的,我們也沒有勾結齊人……”

    “什麼殺死顏夫人之類的事情,更是沒有做過。我兒能做國君,說白了就是運氣好,先帝同東京百姓共存亡,其他的宗親也沒有從臨安逃出來。”

    “但凡先帝有血脈存世,我兒也做不上這個皇帝。”

    太后說着,穩了穩心神。

    姜到底還是老的辣,比起已經說不出話來的官家,太后越說,越是覺得自己個說得有道理起來。

    太后頓了頓,看向了陳望書,“就算按照你們的說法,我兒勾結齊軍,本來只是想要奪取皇位,沒有想到,齊軍臨陣反悔,殺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這才奪走了我們的半壁河山。”

    “那我兒,也是毫無準備的。大家都是一片慌亂,南下逃命。是先帝自己一把火燒了陳宮,也不是我們,將皇子一一殺掉。我們南下之時,更加騰不出手來,絞殺宗親。”

    “他們自己一個個的都死了,只剩我兒獨活,這難道不是天意嗎?”

    太后說着,聲音變大了幾分,她挺了挺胸膛,神色銳利起來,“國不可一日無君。你們是想要往姜家僅存的後裔身上潑滿了髒水,然後讓江山無主,讓齊人趁虛而入,讓我們大陳朝僅剩的這點棲身之地,也丟得一乾二淨嗎?”

    “到時候,在場的所有人,全都是罪人!”

    屋子裏一片寂靜。

    這個問題,太后一抓即準,抓住了老臣心中最後的顧慮。

    不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陳望書想着,對着陳清諫眨了眨眼睛,“按照太后這個意思,若是先帝有血脈存世……那麼官家理應將這皇位,還給他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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