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反派天天想和離 >第八十七章 劇本大師
    張筠年的確是把顏玦當死人。

    如果他看陳望書像是看孫媳婦一般慈愛的話,那看顏玦,就像是一個掉進了臭水溝的窩窩頭。窩窩頭作爲美食,本就天生有缺陷,只能當做果腹之物。

    可這個窩窩頭他竟然還落進了泔水裏,連最後的作用都沒有了。

    他這頭笑如春風,轉頭冷若寒冬,連聲音都涼了幾分,“顏衙內同本府走一遭吧。以往你荒唐無度,有官家護着;可此番不同,乃是殺人命案,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顏衙內,本府勸你好自爲之。”

    顏玦心中無愧,果斷的搖了搖頭,冷靜地回了回去,“我沒有殺人。”

    張府尹對着顏玦翻了個白眼兒,又朝着陳望書笑了笑,將雙標兩個字書寫得淋漓盡致的,方纔慢悠悠的上了等在牆角的小轎。

    不過陳望書此刻無心嘲笑顏玦,拽着他就上了馬車。

    回門回門,竟然回到衙門去了。

    馬車一動,陳望書便認真的說了起來,“府衙離這裏不遠,是以官兵來得這般快。之前幾次三番暗殺你不成,這次來明的了。”

    “我敢肯定,這事同你絕對沒有關係。但同你身邊的人,大大有關係。你身邊的那個允植,看到人當街行刺,神色淡然,顯然是個知情人。”

    “你只用記住一條,你絕對不是殺人兇手,不管別人怎麼說,都不要承認。不會說的地方,就不說話,我自會救你出去。”

    陳望書垂了垂眸,“刀劍來勢洶洶,夫君還想做案板上的肉泥嗎?”

    陳望書說着,神色一變,換了一種威嚴的語氣說道:

    “你殺了人,着那個小廝善後,苦主見過那小廝的樣子,所以才一口咬定你是兇手。回來之後,你換了一個新的小廝允植,那麼之前的那一個呢?”

    “被你殺了滅了口。允植善良,看不下去你作惡,是以一直不情不願的,恨不得你被人打死纔好。今日決定冒着被杖責的風險,也要揭發你。”

    “大家都是好人,唯獨你是惡人。”

    陳望書說着,又恢復了平日的樣子,“若我是幕後之人,當如此。”

    顏玦皺了皺眉頭,神色陡然一變,“之前的那個小廝,我給了他一大筆銀錢……當時我遣他走,他說他老子娘常年臥牀,需要積年累月的服藥吊命。”

    “那藥的藥引是人蔘。我看他伺候多年,便給了他一大筆銀錢,還有一棵百年的好參。他走的時候,活蹦亂跳的,後來不久,有人來說,他領着他老子娘離開了國公府,回老家去了。”

    “我沒有在意,現在想來,怕是如你所言,早就落入旁人的圈套了。”

    陳望書打量着顏玦,見他雖然氣憤,但並沒有慌亂,心中鬆了口氣。

    豬隊友沒有關係,起碼豬還有腦子!可若是都成了火腿腸了,那就沒得救了。

    馬車很快便停了下來。

    開封府門前門可羅雀,正所謂衙門八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

    只要不是被逼上了絕路,沒有幾個人願意來這裏擊鼓鳴冤打官司。尤其是如今的大陳朝,人人都是苟延殘喘的,稍微不幸那麼一點,在更不幸的人的承託之下,反倒值得慶幸了。

    一進那衙門的正堂,顏玦便傻了眼。

    他看了看陳望書,苦笑着豎起了大拇指!

    他家娘子,簡直就是劇本大師啊!不用瞎,支棱個攤子,就能出門裝神棍了。

    只見那大堂之上,已經躺着一個老婦人了,她的鬢邊插着一支白色的紙花,一臉慘白之色,若是夜裏拿着燈籠一照,不用化妝都以爲自己個在演鬼片。

    在她的旁邊,跪着一個穿着皁色布衣的婦人。那婦人一見顏玦,立馬激動起來,“衙內怎麼這般心狠?我阿弟跟在你身邊那麼些年,忠心耿耿,任勞任怨……”

    “你……你竟然……我母親日等夜等,都沒有等到阿弟送藥錢來,險些就熬不過這個端午了。去府中打聽,府裏的人,卻都說你換了個小廝……”

    “而我家阿弟,卻是下落不明,連個人影兒都沒有了。”

    那婦人說着,嗚嗚嗚的哭了起來,“若不是……若不是……莫不是茉莉好心……那我家阿弟的屍體,怕不是在那亂葬崗上,被狗吃了……”

    “衙內怎麼如此薄情寡恩,我阿弟他尚未成家立業,我們家絕後了啊!”

    陳望書毫不意外,反派總是懂得反派會出路數!因爲只要想想自己個會怎麼做就行了!

    張府尹慢悠悠的上了堂,一個個凶神惡煞的衙役,敲了敲殺威棍,威武之聲震耳欲聾。

    陳望書瞧着他們這般用力,真擔心他們的虎口會震出血去。

    那婦人被這麼一嚇,頓時縮成了一團,躲在那病歪歪的老婦人身邊。

    說話間那個燒餅郎被擡了上來,他又吐了一口血,方纔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告起了狀。

    “小人名叫高光,是城郊高家莊的村民,我們那一個村子的人,都姓高,個個都老老實實的種地。我們高家莊同張家莊是挨着的,端午節的時候,因爲那張潮兒要耍把戲……”

    “村裏來了很多外人,一些小姑娘小夥兒,也都結伴去張家莊看熱鬧。那天我閨女高梨,同她的哥哥一道兒去的。起初都好好的!”

    高光說着,面上起了怒氣,“起初都好好的。可後來官家遇刺,張家莊就亂了,大家到處逃,亂衝亂撞的。我閨女同小子,一下子就被衝開了。”

    “到了夜裏,只有那小子回來了,閨女卻不見了。我們一個村莊的,都是同姓同族,於是村子裏所有的人,都去找,找到天黑了,都沒有找着。”

    “當時我就擔心,是不是被拍花子給拐走了。我那閨女生得好,那張臉像是梨花那麼白,一雙大眼睛……是村裏頭最好看的姑娘。”

    “可到了半夜裏,村裏來了一輛馬車,上頭來了一個穿着錦衣的小哥兒。我們還當是哪家的公子哥兒。可那個小哥兒說,說他是扈國公府小衙內身邊跟着的小廝。”

    “說我家梨兒被顏衙內給瞧中了,叫我們莫要聲張。然後……”

    燒餅郎高光說着,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金疙瘩,雙手高高的舉起,“然後那個小哥兒,給了我們一坨金子,接着把我梨兒背了下來……可憐我梨兒被一牀錦被包着,已經是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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