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反派天天想和離 >第一五九章 一直都在
    這墓門需要兩份鑰匙方纔能夠打開,甚至說,如果能夠取得木樨族族長的信任,來人完全可以像穆青衫一樣,直通墓底,拿走佈防圖。

    可是後來,女郎中沒有來,陳望書的祖父陳北也沒有來。

    這其中,定是還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變故,使得女郎中喪命。陳北……不對,甚至說陳北背後的先皇,壓根兒就無暇顧及十六州的事情,所以佈防圖才被藏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

    漸漸地,失去了它的價值,同女郎中其他的藏品一樣,只有了單純的紀念意義。

    陳望書想着,有些唏噓。

    雖然她無緣得見,但當年女郎中同扈國公拿到佈防圖,一定又是一個拋頭顱灑熱血的故事。

    “現在我阿爺不在了,你阿爹又在邊關不得回來。他既然把這個鑰匙給了你,那麼就是說,想要你自己個去追查當年的真相。他不能說,亦或者是沒有想對我們說。”

    陳望書說着,將茶盞擱在了桌子上,喝了這麼多的熱薑湯,又泡了熱水腳,讓她有些發熱起來,小臉都紅撲撲的了。

    “兜兜轉轉,咱們又回到了大娘子的身上。這個是最直接可查的,當年的大娘子一個貴族小娘子,爲何被擄上了山,做了壓寨夫人?”

    “她當時家在東京城,離你阿爹的山寨有千里之遠。你阿孃沒了,她就恰好上了山。她的目的是什麼?你阿爹又爲何要接納她?”

    陳望書絕對不會想到什麼扈國公貪花好色強搶民女!

    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有她這般色膽,也不是每一個人,都美得跟顏玦一般。

    “卿卿,別泡太久了,一會兒出了汗,又坐在這裏,該着涼了。”

    陳望書點了點頭,眼眸一動,乖巧的睡進了被子裏,哆嗦了幾下,“夫君,被子裏好涼,今夜已經太晚,便不讀書了吧!”

    她的話音剛落,來倒水的木槿便疑惑的張了口,“姑娘,你在說啥呢?我怕你冷,在被子裏塞了三個湯婆子!跟火炕差不多了!”

    陳望書一囧,喂!人艱不拆!我只想要美人暖牀好嗎!

    顏玦噗呲一下笑了出聲,他褪掉了外衣,輕輕的上了榻。

    陳望書只感覺腰間一緊,一個大手擱了上來。

    不行!腦袋溫度過高,要燒到冒煙了!身體僵直得像是一條死魚……

    陳望書在心中唾棄了自己一萬遍,就聽到頭頂上傳來一陣輕笑聲,“卿卿的被子沒有蓋好,彆着涼了。你在想什麼?臉紅得像是打翻了胭脂盒一樣。”

    原來是蓋被子!

    蓋被子就蓋被子,你把你好看的臉湊過來幹嘛!

    “我在想,薑湯裏要是加點紅糖就好了。”

    陳望書一說完,就唾棄起自己來,她就應該說我在想你嘛!

    明明以前,她是情話十級,娛樂圈釣魚大師第一名的!

    顏玦輕笑出聲,“嗯,你想紅糖,想得臉都紅了。”

    陳望書一梗,哼了一聲,閉着眼睛裝睡過去。可她之前聞到那個香味,中了幻術,實在是消耗了太多的精力,這以合上眼睛,就當真睡了過去。

    待她睡着,顏玦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消失了。

    他伸出手來,輕輕地將陳望書的髮絲撩到了耳後。

    “宋清,再不會有第四次大霧了。”

    “兒子坐在沙灘上,看着媽媽走向了大海,她漸漸的沉了下去,白色的裙子看不見了。金色的頭髮絲看不見了,最後只剩下帽子飄浮在海面上。”

    “兒子想,媽媽去了海底,那她一定是一條美人魚。那畫是我畫的,被你撿到了,現在在大陳朝,我們又遇見了,所以,這大概就是命中註定吧。”

    “雖然你不知道,但我一直都在。”

    顏玦說完,鼓了鼓臉!他都在幹什麼蠢事,對着一個睡着了的人,訴衷腸,簡直蠢透了!同他以前對着宋清的海報傻笑,有什麼區別!

    他摸了摸自己燙燙的耳根子,用撥了撥被子裏的湯婆子,將它挪到了陳望書的腳邊,看了看陳望書睡着的側臉,咧開嘴傻笑了一會兒。

    立馬又閉上了眼睛,做出了面無表情的酷拽樣子,逼着自己睡了起來。

    ……

    翌日一大早,天放晴了。

    陳望書同顏玦用過了朝食,便上了馬車準備返回京城裏去。

    “這陣法什麼,我不懂。穆大哥還是自己個加固一二,莫要再讓人尋着了。青山不改,綠水常流,後會有期。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來扈國公府尋我。”

    “此番本應該多在這裏留一會兒,但我要回去趕恩科”,顏玦說着,遞給了穆青衫一個小袋子,“這裏頭,有些錢財。你莫要推遲。族中只有你們二人,有許多東西,都要重新來過。”

    “我還是勸你,不如同我們一道兒去京城,這裏冷冷清清的。”

    穆青衫笑着接過了,搖了搖頭,“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宿命,我們木樨族人,也有自己的宿命。大恩不言謝。我們這山村野外,也沒有什麼好東西。”

    他說着,掏出了一個布袋子,遞給了陳望書,“縣主,這裏頭是一些皮子,華麗的很,以前村子裏的人,都用不着,便留下來了。送給縣主拿去做個暖手的,也是好的。”

    “還有這個,有兩罈子酒。是我阿爺親手釀製的,放了些藥材,能夠強身健體。小將軍夜裏讀書的時候,若是覺得冷了,喝上兩口,可以解解寒氣。”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你們一路平安。穆同,你還愣着做什麼?若非小將軍同縣主把你從密室裏救出來,你早就死了。”

    穆同像是被猛然驚醒似的,走上前來,他遲疑了片刻,從袖中取出了一個綠檀木雕花的鐲子,遞給了陳望書,“縣主,這個是我昨兒個夜裏雕的。送給你了,就當是還你的神藥。”

    穆青衫一瞧,喊道,“穆同!”

    穆同回過頭去,笑了笑,“真是我昨兒夜裏雕的,夏日戴着,不會有蚊蟲了。”

    陳望書一瞧,那鐲子帶着古樸與大氣,十分的好看,接了過來,“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就怕蚊子。神藥我沒有,不過是幾個補血的丸子。”

    “來而不往非禮也,這一罐當是我的回禮了。希望再見,怕不是你孫女兒,都得扯開嗓子喊,阿爺,村子口來了個白頭髮的奶奶!”

    穆青衫鬆了口氣,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

    陳望書對着顏玦眨了眨眼睛,牽着他上了馬車。

    馬車剛行出不久,那木樨族地便像是有了魔法屏障一般,消失不見了。

    至此之後,那裏便是無數座墳,孤零零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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