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反派天天想和離 >第二九四章 男羊女虎
    那女婢點了點頭,啪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陳望書一囧,鄙視的看了一眼顏玦,轉過身去,鄙視的環顧了一下四周,“喬關白,陳長歌,滾出來吧!”

    她的話音剛落,兩人便訕訕的從牆角邊探出了腦袋,身後還跟着無聊喫着手指蘭花根的喬夫人,見到陳望書,喬夫人像是瞧見了親人似的。

    “這兩個沒用的東西,我們剛進門,話還沒有說圓呢,就叫人給趕出來了。他們倒是好,還說一會兒你們兩個要來,這不都叫人知曉咱們是一塊兒的,有了準備。”

    “要不然的話,叫顏玦說是三司使派他前來探望人家孤兒寡母,人家能叫他喫閉門羹?腦殼真的是不好。我瞧着我們臨安府的推官,都這樣不會做事兒……也難怪我一個仵作,十天半個月都剖不了一具屍體,手都生了。”

    “只能去霍霍豬羊,這附近的屠夫,都快視我爲仇敵了。”

    陳望書哈哈一笑,“嫂嫂說的可不是!”

    陳長歌一聽,嘟囔道,“你這般厲害,你不也沒有進去?”

    喬夫人一聽,頓時不幹了,她一個猛虎轉身,上下打量了一番陳長歌,猛的拍了一下巴掌,“正好張大人,叫我跟衙門的裏推官們,講講如何剖屍。”

    “我畫了一些畫,卻發愁不知道畫誰的腦殼在上頭好,畢竟瞧着有些晦氣。本來就想着,用我們家老喬的了。如今一瞧,你這小子,正合適!”

    陳望書一聽,一巴掌拍在了陳長歌的背上,“認錯。”

    陳長歌臉綠如菠菜,一鞠躬,“大嫂,我錯了!”

    若是他被畫成了各種死狀的屍體,以後在臨安府衙,還如何混得下去!

    他想着,看了一眼瑟瑟發抖,對着他招手的喬關白,果斷的選擇站在了陳望書身後。

    這年頭,公綿羊不如母老虎。

    喬夫人哼了一聲,再也不看陳長歌,一把挽住了陳望書的手,“現在怎麼辦?”

    陳望書眨了眨眼睛,走上前去,輕輕的扣響了門,那個梳着雙丫髻的女婢,又將門打開了一條縫兒,露出了兩隻眼睛,“我家夫人已經說了,家主已經入土爲安,家中孤兒寡母,不想平生事端,還請諸位,不要令人爲難。”

    “若是諸位想要強闖民宅,那就休怪我們尋御史大人蔘上一本了。”

    陳望書聞言,輕輕的點了點,將一隻手插進了門縫裏,以防那女婢將門關上。

    “夫人此言差異,我們既然已經站在門前,那說明了什麼?說明了舊事已經有人重提,禍事宛若那決堤的洪水,那是堵不住,亦是逃不開。”

    她說着,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她同那女婢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說道,“你往你右斜前方看去,要用餘光看,不要讓人發覺了。看到那道門了麼,開了一條縫兒。”

    “那戶人家一直注意着這邊呢,這巷子平平無奇,他們一家子人,卻是在陶大人出事前後,搬來了這裏,爲何目的,你仔細想想便知。”

    她說着,頓了頓,“而且,最近,你們是不是覺得有雙眼睛,總是在盯着你們。”

    陳望書嘆了口氣,“主家去了,你們沒了營生,孤兒寡母的,誰都能夠登門欺負一腳。大人同夫人都有骨氣,不想攀附權貴。但若是大人乃是因公殉職,那朝廷便一定會給大人追封推蔭。夫人不要施捨,可不能連大人留給孩子的,也一併不要了。”

    那女婢遲疑的朝着屋子裏看了去,想是得了裏頭人的准許,將門打開了些。

    陳望書回過頭去,豪邁的對着幾個男子招了招手,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

    這小院子雖然不大,卻收拾得乾乾淨淨的。

    在那牆角處,擺了一整排的醬菜缸子,一進門,便能夠聞到一股子酸菜味兒。

    陶夫人年紀不大,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穿着素色的衣裳,有些侷促的站在院子中央,在她身後的堂屋裏,三個小童拍拍坐着,正拿着筆在寫字。

    西邊屋子裏,時不時的傳來老人的咳嗽聲。

    陶夫人有些尷尬的看了看四周,不知道何處讓衆人落座,只得咬了咬牙,領着四人進了主屋。

    “不是什麼好茶,叫諸位見笑了。我家大人來自一個偏遠的村子,我是他夫子的女兒。這位夫人說得沒有錯,我們一貧如洗,孤兒寡母的,的確是沒了營生。”

    “自打大人過了之後,公婆都雙雙病倒了。我本打算,待天氣暖和了,便領着一家老小,回老家去。可最近來這附近的陌生人,突然變得多了起來。”

    “我夫君中進士之後,做了好些年御史,在五年前,方纔進了三司衙門。之前我們做御史的時候,時常也會有這樣的情況。”

    “我便猜想,八成他沾上什麼大事了。可我萬萬沒有想到……今日突然聽兩位推官大人說,我夫君的死另有蹊蹺,一來我不知道該信不該信。”

    “二來,你們也瞧見了,我們一家子婦孺,這個小家,實在是遭不起什麼風浪了。”

    可是,陶夫人說着,認真的看向了陳望書,“夫人說得沒有錯,那家人的確可疑,我夫君從蜀地回來的第二天,他們便搬過來了。”

    “我記得清楚得很,那家的娘子,擅長釀酒。搬來之後,給這條巷子裏的每家每戶,都送了一小罈子她自己個釀的酒。而我家中,只有我夫君一人飲酒。”

    陳望書同顏玦對視了一眼,心中對自己發出了由衷的讚美。

    她不虧是老神棍的孫女兒,原本她是瞧見,那家門上掛着的李宅兩個字的小木牌,格外的新,又瞧着那春聯中,蘊含喬遷之意,想着他們應該是新搬來不久的。

    正好拿來誆一誆人,先進了這門再說,可萬萬沒有想到,竟然當真是可疑人物。

    “正是如此,所以,夫人,還請准許我們對陶大人開棺驗屍。我們不能讓他走得不明不白的,叫殺害陶大人的兇手,逍遙法外。”

    陶夫人遲疑了片刻,到底重重的點了點頭,“好。”

    喬夫人對着陳望書豎起了大拇指,二話不說,提起自己擱在地上的大箱籠就走。

    “現在就去麼?”陶夫人慌了神。

    “現在就去,以免夜長夢多。夫人且放心,香燭經文,我都準備妥當了,不會打擾陶大人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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