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背上馱了一人,白頭髮白鬍子,英雄定睛一瞧,差點兒沒把肉喫鼻孔裏。
臥槽這不是老祖宗英虯嗎你特麼一我爺爺都要喊爺爺的老不死,居然娶了年不過花甲的牛茂實閨女,要不要臉
“主人,我我不知道哪個是那老頭的女婿。”
阿花自覺沒完成任務,怕被烤,只敢遠遠的說。
原來是這樣,嚇死老子了。
英雄鬆了口氣,起身行禮:“小子見過老祖宗。”
“不敢。”英虯在院外很正式的回禮,“拜見殿下。”
“老祖宗來的正好,小子剛烤的天鹿肉,一起嚐嚐”
曹二狗已經搬來了凳子,曹娥則如蒙大赦,躬身施禮後退回了房間。
英雄這次沒攔着。
封建社會嘛,家有貴客時,女眷不能上桌,這是規矩。他可以對此嗤之以鼻,但不能不顧忌英虯和曹娥雙方的感受。
當然,二狗和大丫倆孩子被他留了下來,只讓曹二狗給他娘送了碗肉進屋。
“殿下,您爲何在此”英虯坐下來,瞧瞧村口那幫村民,敏銳的猜到了什麼,心中默默一嘆,“可是那些愚夫愚婦惹到了您”
“談不上惹。”英雄笑着給他倒了碗蜂蜜水,“就是這村子的族長說他女婿是英家人,我想見識見識。”
英虯苦笑:“殿下,您宮儲之尊,何必跟一幫泥腿子一般見識”
“我也不想呀他們剛纔把我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還要打死我,要不是阿花長得還算嚇人,老祖宗您可能就見不着我嘍”
我信你個鬼
英虯心中哭笑不得,卻也聽出英雄是真的很生氣,於是便不再規勸,安心喫肉。
反正他相信以殿下的仁慈,必然不會行什麼暴虐之舉。
過了沒多久,村民們突然騷動起來。英雄擡眼望去,就見一名中年人自村中匆匆而來,速度很快,顯然境界不低。
村民們圍了上去,七嘴八舌,有人告狀,有人拍馬。那中年人聽牛茂實說了兩句,視線往曹娥家一掃,瞧見英虯,頓時大驚,忙不迭的擠開人羣跑了過來。
“英博不知老祖宗也在,請老祖宗恕罪。”
“沒眼力的狗東西”英虯冷聲罵道,“還不快拜見少宮主殿下”
英博一呆,再瞧專心喫肉的英雄,臉色一白,忙跪下磕頭:“英博拜見殿下”
英雄吐出一塊骨頭,斜眼瞧他:“你就是那老牛頭的女婿”
英博沉默了下,回答:“是。”
英雄點點頭,掏出手帕擦拭着手指說:“雖然英氏第九房號稱不與外界勾連,但本殿下也不是不近人情之輩,大家都是人,婚喪嫁娶,喫喝拉撒,不可能真的一絲也不跟外面聯繫。
你娶牛家村女子爲妻,這沒什麼錯,但我要問問你,爲什麼一個小小的山村敢仗着英家的名頭不把崑崙學宮放在眼裏你身爲英家禁地值守,爲何區區一介村民召喚,就匆匆而來可是熟而生巧了”
英博汗如雨下,訥訥不敢言。
見狀,英虯搖頭嘆息:“殿下,老夫御下不嚴,有負宗族重託啊”
英雄笑着安慰老頭兒一句,又肅容對英博道:“第九房脫離世俗,本殿下沒有權力懲罰你,但牛家村位於俗世,還歸我霜州律法管轄。
你現在回去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接下來該怎麼做,自己看着辦。”
“謝殿下”
英博退出院子,跑回村民中,不一會兒就見牛茂實踢蹬着小短腿跑了過來,健步如飛,完全沒了之前還需要被人攙扶的拽樣兒。
“老小老兒不知殿下當面,罪該萬死”老頭兒趴在門外,砰砰磕頭。
讓岳父告罪,這就是你的“看着辦”
英雄皺了皺眉,對英虯道:“老祖宗,這英博辦事能力太差,小子建議不要把他放在管事的位置。”
英虯深以爲然的點頭。
“你是不是罪該萬死,得問那個老太婆,我的狐狸到底有沒有喫她家的雞。”
“沒有沒有沒有”牛茂實雙手連擺,“小老兒剛纔已經問清楚了。”
英雄不再理他,見曹大丫喫的滿臉都是油,便開始爲她擦拭起來。
牛茂實還算有點眼力見,很快明白過來,扯着嗓子大叫道:“牛大憨,讓你婆娘娃過來”
那農婦一家三口不敢不聽,戰戰兢兢的走過來,跪下就開始喊:“殿下啊我們該死我們”
“閉嘴”牛茂實一聲厲喝,“老老實實告訴殿下,你爲什麼要污衊殿下的那個靈寵”
“我我”
“說”
牛茂實中氣十足,哪裏像個花甲老人
那農婦不敢再支支吾吾,忙道:“我就是看那狐狸很肥,想打殺了喫肉賣皮子。”
英博臉皮狠狠抽搐一下,拱手對英雄鞠躬道:“殿下,村婦無德,做出這等丟人現眼之事”
“丟人現眼”英雄冷笑,“他們不但訛詐錢財,還企圖聚衆傷人,已經犯了國法,你一句輕飄飄的丟人現眼就想揭過”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這就這就讓他們去衛宮鎮報官不,我直接押他們去官衙。”
這人真是蠢到了家,英雄完全沒了再說下去的。
英虯搖搖頭,開口:“英博啊,你回山上去吧禁足十年,不得再踏出斑奴山半步。”
“是。”
英博如喪考妣的走了,牛茂實終於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兩股戰戰,似乎又恢復了那種不良於行的蒼老狀態。
“牛家村族長,”英虯又對他道,“你身爲一族之長,卻不知教化族人,不通仁義道德,以致滿村皆是卑鄙刁滑之輩,罪不容恕。
自明年起,牛家村佃租恢復原樣,所有優待盡數收回,以儆效尤
你可有不服”
牛茂實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我”
“有不服也憋着,就這麼定了。”
英雄直接拍板,起身冷冷的掃視村口一衆村民,朗聲道:“二狗是我的學生,他的家人便是我崑崙學宮的家屬,今後若是再讓我聽到半句閒言碎語,英家會收回牛家村土地,將爾等通通打爲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