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秋鳳從外面打水回來，看到葉東明竟然從病牀上坐了起來，趕忙走過去。
“躺太久了，也不舒服。”
葉東明的視線一直跟隨着她的動作，能夠有今天這樣的日子，他真是太感謝老天了。
“哪裏不舒服？我幫你捏捏。”
張秋鳳下意識的詢問着。
總是躺着，身子肯定會難受的。
“秋鳳，你坐下，咱們說說話。”
其實這幾天，要麼是他一直都在昏睡，要麼是葉心心還有公司那邊的人過來，真正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時間，少之又少。
張秋鳳很明顯的愣了一下，然後還是坐在了病牀前。
“秋鳳，這幾天辛苦你了。”
葉東明的聲音溫柔似水。
“我也沒做什麼，而且你是爲了救我，才受了這麼嚴重的傷，是我該謝你纔對。”
張秋鳳確實是感激他的，拋開十六年的愛恨情仇，這次如果不是他的話，那躺在這裏的就是她了。
葉東明一聲苦笑，“秋鳳，你就是這樣一個善良的女人。”
其實現在他更希望，她能恨他，哪怕罵他幾句，給他幾巴掌，都比這樣的疏離，讓他舒服的多。
張秋鳳沒有說話。
她善良嗎？
或許是，但或許不是。
“秋鳳，對不起，之前我一直對你隱瞞身份。我是太害怕了，害怕你跟姚姚看到我回來，會憤怒，會更加憎恨我。”
葉東明僵硬着的聲音，跟她坦白着自己的心聲。
“你……”張秋鳳遲疑一瞬，在這之前她有無數的問題和疑惑，想要聽他親口說，但不知道爲什麼，現在卻好像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縱然之前她對他已經有了太多的熟悉感，可就是因爲他的這張臉，一直都在否定着自己。
“我做了腦部手術，導致容貌有了變化，後面不得已進行了整容。”
葉東明並沒有直接告訴她，是因爲腦袋裏的鋼釘，讓他每時每刻都承受着，非人的折磨和痛苦，纔會容貌大變。
“原來是這樣，那你一定很難受吧？”
張秋鳳眼底一抹心疼，轉瞬即逝。
“沒事，都過去了。而且跟你和姚姚這十六年所承受的比起來，真的不算什麼。”
葉東明愧疚不已。
張秋鳳低垂着眼簾，眼神微微閃爍。
“東明，正如你所說的，都過去了。你走的這十幾年裏，我也曾經恨過你，怨過你，更無數次的幻想過，你是一定有苦衷的。
隨着時間一天一天過去，所有的情緒都慢慢的變淡了。
現在你回來了，我也知道了一切真相，現在我已經不恨你了。當年你離開我跟姚姚，也是爲了不拖累我們，是爲了我們好。”
葉東明聽到她這麼說，緊繃的情緒終於放鬆了不少。
他就知道她是會原諒他的。
“秋鳳，我發誓，我會用自己的後半生……”
“東明，請你聽我把話說完好嗎？”
張秋鳳打斷他的誓言，她瞭解他的爲人，也知道他現在在想什麼。
但是那些山盟海誓，真的已經不需要了。
“好，我聽，你說。”